“回公子,大人今日去了城郊的一处院子,如同大人之前所猜想的那样,那院子果然有问题。”远峰这时如实将顾温今日的行迹说明,连同那院子外所出现的人也一并如实禀告。
只见司徒邑此时眉头渐渐拧在一起,不等他说什么,对面的燕留痕突然冷笑一声,二人紧张的看去,却见这人此时闭着眼睛笑的正开心,接着翻了个身又深深睡去。
看着燕留痕这副模样司徒邑深深松了口气,都说这燕留痕酒量好爽,他不过是带了几壶天仙楼的春雨小筑,这人就醉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司徒邑转念一想倒也觉得没什么,亏了这人醉的早,否则远峰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派人先将他送回去再说,至于其他的,怕是要从长计议。”过了片刻,司徒邑突然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只是此时背对着二人的燕留痕眼眸一动,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
翌日一早。
苏语墨坐在院中按着自己手边的拜帖有些发呆,昨儿个夜色刚沉下来,连正清就亲自将帖子送到了她的手上。
那连正清之前苏语墨是见过几次的,也知道他是顾温身边的亲信,只是上次城外一别自己虽想过以后总是免不了会打交道,却没想到两个人会这么快见面。
就在苏语墨出神之际,只见不远处一个婢女走了过来,轻声道:“姑娘,顾大人到了。”
苏语墨这时猛地回过神来,待看清了来人刚要发作,却见顾温此时已经站在不远处了。
那婢女见自家姑娘变了脸色吓得慌忙低下头去,当着外人的面苏语墨自然不好发作,只得摆了摆手先将人给打发出去。
她虽接了帖子却未曾说过一定会见她,谁曾想这身边的丫鬟如此不懂得察言观色,竟直接将人给放进来了,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在将人给赶出去。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说话间,苏语墨起身向顾温走了过去,对上她此时似笑非笑的眼睛,顾温突然眼眸一沉暗自打量起身边的环境。
她之前来苏家时是进过这内院的,当时苏员外的宠妾就是死在这个地方,这才过了多久,竟觉得这后院好似被人翻修过一般,与之前大不相同。
“苏姑娘是聪明人,早该料到我会来才对,又何必惺惺作态呢?”顾温这时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不等苏语墨接着说什么,便自顾自地向她身后的亭子走了过去。
苏语墨听了这话不怒反笑,接着给一旁候着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将其他人打发走,两个人说话也能自在些。
这时,顾温微微环视四周,见这院子里除了有几处花草被挪了地方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发生了改变。
这苏员外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富户, 苏语墨虽是被养在外面多年,可是却也丝毫看不出是个从外面回来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同为是女子,顾温也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大人这次来寻我,不知所谓何事?”苏语墨这时明知故问,不等她开口应和,顾温便已经坐在了一旁,随手将一张图纸丢在了桌子上。
她这次虽然是让连正清递帖子,可是立场却是以自己顾温的身份,而非是大理寺的身份,所以自己今日前来特意着女装,没了身上的官府和手里的佩刀,整个人也显得容易亲近了不少。
“你是聪明人,我也是个爽快人,不愿意与你拐弯抹角浪费时间,这地方你可认得?”顾温见四下无人便开口问道。
对上她此时严肃的目光,苏语墨这才收起脸上玩味的笑意,将图打开,见上面画着城外的地形图,左边被标记出来,这人见了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若是没记错,这里应该有一个院子。”说话间,苏语墨直接指着顾温圈出来的地方给对方看,见顾温此时面色微变就知道这里一定另有蹊跷。
“大人是在怀疑什么?”苏语墨这时话音一转,一改方才嘴脸,整个人也变得警惕起来。
那院子之前路过的时候自己就注意到了,只是因为之前来去匆忙所以并未上前查看,不过现在顾温既然现在提出来,看来那院子果然另有隐情。
顾温见苏语墨此时表情凝重,还以为她与此事确实有关,然而,苏语墨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接着道:“那日我先一步回来时,见到那院子外面有人,随行的人说过,那些人脚上穿的都是官靴,不是你能够对付的了的。”
苏语墨这话一出口,顾温原本想要质问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今日来一是来试探,二则是打算从她这里做突破口调查之前的案件,可是现在看来,苏语墨对于此事和那院子都不十分清楚。
然而,前世的种种经验告诉她,越是看似无辜的人到最后实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眼下皇帝对司徒邑越发忌惮了,越是在这个时候,她就越是错不得。
“我昨日特意去了那院子,院中空旷根本是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但是不等我进屋查看,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顾温这时话锋一转,喃喃说道。
听了这话苏语墨的神情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见顾温此时全须全尾的便知是有惊无险了。
“大人这是在怀疑我?”苏语墨这时淡然一笑,直接问出了口。
对上她此时含笑的眼睛,顾温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的,自她认识这个女子起,就觉得她是个城府颇深的人,时至今日也是唯一一个让她不容易看懂的人,司徒邑也不似她这般深沉。
“来之前我是怀疑你的,不过现在我对你的怀疑减轻了一些。”顾温这时淡然一笑,苏语墨听了这话当即愣住了,简单的一番话反而让苏语墨顿时没了主意。
二人此时四目相对,过了片刻,只见苏语墨突然淡然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之前的案子虽然被朝廷压住了,可是她却明白,顾温自始至终也未曾放弃过调查,否则昨日她也不会那么快就出现在城外。
而至于她现在说的话自己也明白,案子一天不破,苏家一天撇不开关系,自己就不能不被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