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朝局还是和当年一样,皇帝昏庸无道,偏听偏信,多少的忠贞良将因为那些奸佞小人而惨遭横死。
当年她不就是被人利用,害死了司徒邑吗?听闻大理寺上下被皇上训责,顾温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待身子痊愈了以后,恢复职位,便提着礼物前去给诸位大臣赔礼道歉。
大理寺身为京城衙门,里边还有不少的衷心良臣,看见了顾温都笑着打招呼说:“小顾来了,好几日不见,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那人看见顾温身后的刘夏时,立即恭维说:“嚯!小顾何时认识了这么一位清秀的公子,许是好事近了?”
说话的人正是大理寺最没有正形的司务林海,听闻此人原本是街头的泼皮无赖,也不知给朝中哪位大人送了礼,便被安排在了大理寺。传闻总是危言耸听,平日里司务林海虽然没有个正形,但是他干起活来儿来却很麻利,甚至还有时候帮助主薄大人来抄录一些文书,薄籍之类的。
他嗓门儿高,这一嗓子扯的不少人频频侧目。不一会儿很多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小顾你要成婚了?”
“你相公可是你身旁这位清秀公子?”
“哈哈哈哈……这是好事啊,你打算几时成婚?可要好好的邀请我等前去赴宴呀!”
这时,顾温和刘夏双双黑了脸,满面涨红。顾温红的事,她从来没有想过成婚这样的事情,怎么放到这群人的嘴里,倒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似的。
而刘夏红的则是被气的,说起来她和顾温年岁相当,无非就是比她黑了一些,体型偏大了一些。试问习武之人,哪一个不是这样?同样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同样都是女扮男装,怎么到了这群男人的眼中,自己就成了那男儿身呢?
这些人瞎嚷嚷了半天,终于有人看出刘夏没有喉结,甚至在她的耳垂上,还有两个耳洞!
“咦!搞错了,全都搞错了!小顾,你何时又多了一位姐妹?”其中一位录事大人问道。
顾温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急忙回答说:“这位刘夏,父亲乃是平原县神捕,也是我的结发好友!往后她将跟着各位大人学习探案的经验,还望大人们多多海涵。刘夏脑子灵活,为人机敏,身上带着一点功夫,是个强中好手,万望大人在教导她的时候,像是放出教导我的那般耐心认真!”
这大理寺上下对司徒邑很是恭敬,凡事他举荐过来的人,身上都是有些本事。今日尽管司徒大人未来,但听了顾温的介绍以后,个个都很欢迎刘夏。
在加上刘夏说话风趣,勤快又聪慧,和谁都能聊到一起去。很快,她便和这里的大人打成了一片。有了刘夏和顾温两个新鲜血液注入里边,大理寺上下突然明媚了许多,跟以前死气沉沉的时候相比,连空气都觉得十分的清新。
就这样过了几日,刘夏和顾温一同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只见刘夏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惊失色地道:“哎呀!坏了,我自从找到你之后,接二连三地发生事情,竟然忘记了给爹爹阿娘写信报平安,想必爹爹和阿娘一定是急坏了!”
看着刘夏急的直跺脚,而顾温则一脸风轻云淡。
“你还知道你家中有挂念你的爹爹和阿娘?等你写信回去,恐怕刘捕头和刘大娘早就来了京城!”
刘夏听顾温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于是连忙拉着她的手,道:“黑子,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快说说,你是不是已经给我爹爹和阿娘报了平安?”
顾温停下脚步,见四下无人,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怪嗔地看着刘夏,道:“倒也不是我未雨绸缪,而是你爹爹阿娘爱女心切,在你找到我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她们的来信。信中说你为了逃避嫁人的命运,竟然在大婚的前三天逃跑。刘捕头思来想去,推敲了整个晚上,才琢磨出你要来京城寻我。于是便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女大不中留,趁着你还未嫁人,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让我好好的去照顾你,并及时告诉他们你的近况就好!”
一番话下来,说的刘夏眼中泪光浮动,原以为爹爹和阿娘一点都不理解自己,一点都不给自己自由。
离开家中,直到京城,这些天刘夏才渐渐地明白过来,原来爹爹和阿娘是舍不得自己,舍不得自己离开,舍不得自己在外吃苦……
顾温看刘夏脸上的泪水,知道她和刘捕头及孙大娘之间的间隙已经消除。于是便笑着安慰说:“好了,你放心吧。我已经给刘捕头和刘大娘回信,说你在京城有我照顾,好着呢!如今也去了大理寺跑腿儿,想必不久以后,定然能步步高升。待归家之时也能给爹娘长脸,也算是为刘家光宗耀祖了!”
刘夏闻言,这才肯破涕为笑。同顾温一起,步行去了大理寺。
自从上次被霓凰公主和太后娘娘训责以后,顾温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大理寺上下也更加的克己守礼,若非重要的事项,必不会叫顾温出去抛头露面。
接连数日,顾温和刘夏二人就是在录事那里打打下手,或者是翻阅以前审理的旧案。
刘夏性子活泼,整日被拘在这里,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不免心里会有怨言。于是,她看了四下无人,便悄悄地在顾温的耳边说:“黑子,你每日就在大理寺做这些事情吗?枯燥无味,甚是无趣。想我自小跟在爹爹的身边,虽说没有碰上过什么天大的案子,可追踪术和办案能力确实一等一的。唉,如今呢却只能被拘禁在这小小的一间屋内,看着这些陈谷子烂麻的事情,着实无趣!”
顾温头也不抬,认真地看着一本往年的卷宗。听到刘夏这么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并道:“京城是太子脚下,事事都须的谨慎。上次我的教训还不够吗?你平心静气地看这些卷宗,自然是有好处的。朝忠诸多势力复杂,切勿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