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太医已经诊断过说惠贵人身子康健,就算是跪上半个时辰也无大碍,更何况母后为了体恤她,摆在她得膝盖下边命人铺上了厚厚的蒲团,有宫女在身旁撑伞,这哪里是惩罚啊!可是一炷香的时间刚过去,就有小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说,惠贵人坚持不住,下身流红了。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母后的寿宴还未结束,就立即命人把惠贵人抬回宫中,可等太医检查的时候,发现惠贵人早已经没有了气息。就连她肚子里的龙嗣也胎死腹中,当晚便打了雷,下起了暴雨。母后因为这家事情还难过了许久,整个慈宁宫都被下令三个月内不得沾染半分荤腥,算是为惠贵人以及她腹中的孩儿告罪。这件事情很久才过去,知道半个月以前,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对巡夜的太监,突然看到正对着慈宁宫宫门口的地方,有一个清晰的影子……”
“长公主,莫非那影子就是惠贵人的?”顾温突然问道。
长宁长公主痛苦地点了点头,只要一想起母后那副憔悴的模样,她心中就异常难受。想要帮助母后,却又无从下手,因为这是心病。
她已经连续陪着太后娘娘数日,可是一到夜里,她总是拉着长宁公主的手,说自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整个慈宁宫,所有的人都问了一遍,却只有太后娘娘能听得到婴儿啼哭的声音。
“顾温,你说这该怎么办?已经有好多宫女和太监都曾亲眼看到那墙壁上有惠贵人的亭子,她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宫中流言盛行,纷纷都在说是惠贵人和龙嗣来索命来了。虽然是母后罚的她,可是这也是她有错在先,她在母后的寿宴上不守规矩,犯了忌讳,若是母后饶了她。那六宫众人,倘若再有人怀孕,持宠而娇,连太后娘娘的话也不听。这皇宫还是皇宫吗,传出去以后,皇上的颜面何在,母后的颜面何在,整个皇族的颜面何在?”长宁长公主想的头疼,这件事情令整个皇宫的人都头疼不已。
皇上甚至都请来了喇嘛和和尚去进宫念经,为惠贵人和龙嗣超度。
顾温望着长宁长公主,定定地问道:“长公主,您给我说这些,其实您的想法和刘夏的一样,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混的存在,有的是人在背后装神弄鬼吗?”
长宁长公主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顾温给看穿了。她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可做起事情来却稳重老练,眼中的那股子镇定自若的劲头哪里是一个小姑娘拥有的?
既然已经被顾温看出来,长宁长公主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顾温的眼睛,道:“顾温,我希望你去皇宫彻查这件事情。若是别的人,我信不过!”
刘夏闻言,眼底已经露出兴奋之意,她暗搓搓地激动着,急切地盼望顾温能够把这件事情答应下来。
这样一来,她自己也可以跟着顾温前往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过的皇宫,去慈宁宫太后娘娘那里查一桩诡异的事件。
到时候,等回了平原县,她还可以将这件光荣而又危险的事情告诉衙门里的那群捕快,一想到他们崇拜的眼神儿,刘夏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可这美梦还没有做完,就听到顾温用委婉拒绝的口气,道:“长公主,请恕顾温身份卑微,恐怕担不起此重任。要是长公主执意如此,那也请容顾温回去禀报了公子后,再做打算,如何?”
长宁长公主向来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勉强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她看出顾温眼中的顾及,心中也隐隐明白了一些。
于是,她便笑着对顾温说:“怎样都行,我只是有些担心母后的身子罢了!今日母后突然想吃京城里有一家很好吃的酥饼铺子,想必现在已经开张。我这就去为母后买回来,免得再说下去,时辰该不早了,母后就又等着急了!”
顾温见长宁长公主站起身来,于是便立即起身行礼:“不如让顾温送一送长公主吧!”
她心中有些愧疚,看着略带失望的长宁长公主,心中涌现出一股淡淡得愧疚之意。
长宁公主似乎觉察出顾温的愧疚,于是摸了摸她的头顶,笑着说:“你不必担忧,我身边的两位侍女,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京城我还是很熟,我可是长公主,没人能奈我何!”
望着长宁公主远去的背影,刘夏急的直跳脚,点着顾温的额头,道:“长宁公主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你不是说她还救过你的性命吗?现在她有难处,你为什么不帮她呢?你方才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失落和伤心吗?”
顾温摇摇头,只能固执地说:“我不能,刘夏!”
刘夏皱紧了眉头,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看不懂顾温了,“为什么不能?”
顾温一字一句地解释说:“刘夏,我当然知道长宁公主救过我,可是我现在是司徒公子的人,我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不顾主子的感受。倘若主子同意,我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为永宁公主找出背后装神弄鬼之人。可若是公子不同意,你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知怎的,刘夏心中有些烦躁,道:“司徒公子就对你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不帮你的救命恩人吗?”
“刘夏,长宁公主是我的救命恩人,司徒公子更是,你不知道公子救了我多少次,恐怕我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语气突然沉重起来,刘夏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于偏激哦了。永宁公主是什么人,她是我朝的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太后娘娘不但是她的母后,也是皇上的母后。就算这件事情不用顾温出面,相信也一定会有很多人来想要找出真相。
刘夏有些别扭地拉着顾温的手说:“黑子,对不起,是我刚才鲁莽来,只为永宁公主考虑,却忽略可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