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撕心嘞肺的喊声,让陆玉飞浑身汗毛炸起!
等他反应过来时,李柔已蹲在了地上,将早已僵硬的李寡妇抱在怀里。
泪如雨,哭声悲戚。
周围的百姓,脸色也都阴沉沉的。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窜遍陆玉飞四肢百骸。
李柔不会得罪人,这件事明显是冲自己来的。
他不怕仇家上门,却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惹上麻烦。
无力感越发强烈,陆玉飞身体微微颤抖,就像当年看见妻子掉死在树上时,那样的颤抖。
李柔还在哭,身体也同样在抖。
陆诗诗死死抓住李石头的胳膊,硬把他拉进了院子。
就在这时。
人群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有多大的仇啊,挖坟掘墓!姑娘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仇家?”
陆玉飞抬眼望去,说话的是个身穿粗布长衫,浓眉大眼的男人。
不知为何,他对此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男人此刻也在看他,微笑道:“这位兄台,你们究竟惹了何许人?刚才看你们有两个孩子,定要小心一些!现在对方是对死人下手,这最多算是警告。若是对孩子下手.....”
他摇了摇头,不在说下去了。
李柔哭道:“陆公子,一定是田瑜川干的!只有他,才知道我娘埋在哪里。”
陆玉飞点点头,一字字道:“好!我去找他。”
说完扭头就走。
“兄台且慢!”
刚才说话的男人,站了出来。
“眼下应该先让死人入土,另外.....”
他缓缓看向李柔。
“对方这样摆明了就是挑衅,而且丝毫没有顾忌!你不应该让他去报仇,应该劝他去认错才对。”
李柔哭声稍停,茫然的看了那人一眼。
陆玉飞眼睛一眯,沉声道:“兄弟,何人?莫非是田瑜川派来的狗?”
“在下姓周,名华清。既不是狗,也不认识姓田的。只是路过此地,感觉这件事太过骇人而已!”
周华清说着,再次看向李柔。
“当心再惹怒了对方,你家还要再添死人。惹不起,还是老实道歉的好。”
他这话一说,周围百姓都是纷纷点头。
有些好事的人,更是嘲笑道:“姓陆的,这就是报应。”
“不管是赵公子,还是田公子,都不是你能惹起的。”
“只可惜,这位姑娘跟着你受苦了。”
陆玉飞脸色发黑,双拳紧紧握在一起。
点着头道:“你说的没错,不管什么仇,都应该先将人葬了才对。”
周华清含笑点头,提醒道:“这样最好!兄台请记住,这次最好要葬的隐蔽些,当心再被仇家挖出来。真到那时,只怕这位姑娘....”
他又不说了。
有些话,不说比说出来更能让人痛苦。
这次买卖虽然赃,可难度却很低,只需要让陆玉飞天怒人怨即可。
至于原因,周华清没问。
干他们这行,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主家给够了钱,他便照做。
见时机差不多了,悄悄朝对面一人使个眼色。
一个小贩打扮,脸上还带着淤青的男人,挤出人群。
指着陆玉飞道:“我认得你!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陆玉飞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周华清问道:“莫非你们也有仇?”
小贩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可不敢!他丧心病狂!这个死人....就是他昨晚挖出来的....”
周围一片哗然!
“你说什么!”周华清大惊,声音也不由高了几度。
李柔不哭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小贩颤颤巍巍道:“我是卖拐枣的,昨天去城外山上采枣子,由于太累就稀里糊涂睡着了,等到醒来已经是晚上。然后我就发现,不远处有人在挖着什么。我走进一看.....”
他指着陆玉飞:“就是这个人,在挖坟!我上去说了两句,便被他打成了这幅模样。”
李柔诧异的脸上还透着几分倔强,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会是陆公子做的。”
“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周华清面色一板,“这位兄台!昨晚你是否一直在家里?”
陆玉飞微一沉吟,如实道:“我去了趟醉香楼,饭后便回来了。”
“可有人证?”周华清又问。
“你可以去问问县丞和粱碧珺,不过他们也许不会说实话。”陆玉飞眼中也透出杀机。
别说自己之前读了不少兵法,就算没读过,他两世为人脑中的套路也比别人多不少。
从那小贩跳出来污蔑自己开始,他便以清楚有张大网朝自己扣了过来。
李寡妇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引子而已。
面前这个周华清,更不会是碰巧路过!
他不等对方再开口,反问道:“周兄,依你所见,这是如何一回事?”
周华清呵呵一笑:“你做的事,怎可问我?”
“我倒是知道一些!”
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站了出来。
掷地有声道:“我看是这姑娘姑娘想通了,不愿意跟着这个倒霉蛋。想要去找田公子,结果这畜生狗急跳墙,干出这种事情。”
立刻有人应道:“没错!那天我亲眼看见,田公子对这位姑娘有意思。她一定是想去找田公子,然后姓陆的一气之下,就挖了人家亲娘的坟。”
周华清听在耳中,忍不住摇头的道:“畜生不如啊!你现在居然还是一副若不无歧视的样子,就不怕遭报应吗?”
陆玉飞冷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谁要是闲的慌,可以去赵府问问粱碧珺,也可以去衙门问县丞。现在让路,我要将人安葬。”
话音未落,一顶大轿停在人群外。
安城能坐轿出行的,也就几个人而已。
百姓纷纷让路。
轿帘一开,衣着华丽的梁碧君缓缓走下轿子。
轻笑道:“刚巧路过,听见有人叫我名字,就下来看看。咦,这里怎么有个死人?”
周华清拱了拱手,问道:“夫人,你就是这位兄台口中的粱碧珺?”
“你也可以叫我赵夫人。”粱碧珺看向陆玉飞,“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陆玉飞笑了,丝毫不觉得惊讶。
若是粱碧珺肯站出来帮自己,那他才感觉奇怪。
周华清见状,很是奇怪道:“莫非你们不认识?”
“素未相识!”粱碧珺果然摇头。
“这位兄台说昨晚跟你在一起吃饭,也是假的了?”周华清问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李柔一眼。
此刻李柔眼中,已透犹豫之色。
粱碧珺叹了口道:“怎会?我压根不认识他。我昨晚一直在家陪我儿子,从未离开赵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