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龙安继续道:“陆玉飞离开七年,这次带了不少金银回来。我听他哥说,他是入伍去了边疆。可这时间跟月钱都不对!我看他八成是在军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悄悄逃了回来。这种人,就应该被砍头!”
赵兴邦脸色彻底变了。
在庞龙安这种人眼里,陆玉飞顶多就是逃兵。
可他却不这么认为!
陆玉飞定是立过大功,被赏赐提前归乡。
要么就是最近传言的叛军之贼!
可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有点惹不起。
之前硬把叛军之贼的屎盆子往陆玉飞头上扣,那是知道他没什么背景能耐,说白了就是强吃他!
如果他真是这种人,赵兴邦反而不敢动了。
万一逼急了,陆玉飞单枪匹马杀自己满门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
警惕的看着粱碧珺,问道:“你想干什么?”
粱碧珺目光阴毒:“当然是利用这个祸害,替我儿把障碍都扫清!你之前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否则也不会拉吕校尉下水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
赵兴邦话没说完,就被粱碧珺打断:“现在如何?你要是怕了,就给我滚一边去。”
赵兴邦脸上阵青阵白。
见粱碧珺主意已定,提醒道:“万一他是有功,我们就全错了。”
“错了就要死更多人!”粱碧珺脸上透着一股狠劲,“明天先见胡永年!我倒要看看,他是想继续当县丞,还是想给陆玉飞陪葬!”
陆玉飞离开时,从酒楼带了些饭菜。
回到家,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
李柔坐在左边,桌上还摆着几个小菜,用盘子盖着生怕凉了。
“陆公子....”
“谢谢。”陆玉飞抢先道谢,生怕李柔又觉得对不起自己。
李柔一怔:“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替我照顾孩子,她已经很久没在家吃过饭了。”
陆玉飞说完,李柔低下头,小脸在油灯下泛出一抹红晕。
陆玉飞像是没看见,继续道:“姓田的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不要跟他走。至于他花的钱,我替你给他。”
李柔美眸中多了些泪光,低着头道:“不跟他去,我还能去哪呢?”
“你就先住这啊!替我做做饭,照顾诗诗也挺好的。”陆玉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这话,他自己听着都感觉味道不对。
李柔脸更红了。
陆玉飞赶紧道:“你别误会!我是看小石头和诗诗年纪差不多,在一起也有个伴!早点睡,明天我带两个孩子去趟私塾。”
说完便起身回屋。
李柔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秋波流转。
草堂闲居。
安城中唯一的私塾。
陆诗诗和李石头满脸的兴奋。
陆玉飞提醒道:“银子已经给了!从明天开始,李姐姐会每天送你们来读书。记住!要听夫子的话,认真完成功课。”
陆诗诗笑着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个尖酸的声音说道:“什么破地方?这种人的孩子也收,这里的夫子是穷疯了?没有一点清高的样子!”
说话的是一个神态高傲,二十出头的女子。
手上带着翡翠戒指,头饰也是用翡翠和珍珠镶嵌,衣着更是华丽。
就连她身后的家丁,衣服也非粗布,而是用绸缎制成。
陆玉飞用眼角扫了一眼,便继续朝前走。
“站住!”突然一个家丁拦住去路。
陆玉飞面无表情道:“你们要干什么?”
家丁没说话,表情一点也不友善。
女子一脸高傲的走了过来,问道:“这两个孩子是来这里看看,还是来这里读书的?”
“与你何干?”陆玉飞说完,迈步欲走。
女子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回答。
微微一楞后,高傲的脸上泛起一股寒意。
冷声道:“站住!现在是我问你!刁民果然无礼,给我掌嘴!打到他乖乖认错为止。”
刚才说话的家丁,立刻抡起胳膊朝陆玉飞脸上扇去。
显然这种事,他平日没少干,轻车熟路的很。
女子表情则更加高傲。
突然就听家丁口中,发出哀嚎:“啊!!!疼疼疼....”
陆玉飞掰着家丁的手,几乎将他的手背掰到小臂上。
女子惊愕这下,怒道:“你干什么!还不快快松手!”
陆玉飞冷声道:“看好你的狗!当心咬到别人。”
“咬你怎么了!”女子怒气腾腾,“你们这种的人,也配走进私塾?我要去告诉夫子,让你这两个贱种以后不能再踏入此地半步!”
“我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陆玉飞双眸变得锐利慑人!
女子明显被这目光吓住了,不由主的后退一步。
警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跟我说话!”
陆玉飞轻笑一声。
不屑!
女子跺了跺脚,道:“有胆你就站在这里别走!我这就去找夫子,看他敢不敢收留你这两个...贱....孩子!”
她本还想说贱种,可被陆玉飞那慑人的目光盯着,也只能下意识改口。
就在这时,樊建渊的笑声突然传来。
“大师!大师!我就说咱们有缘吧!今日是否有空?咱们举杯畅饮,研究钠镁铝硅磷如何?”
他话说完时,人已经站在了陆玉飞面前。
那女子惊道:“樊大师,你认识这个刁民?”
樊建渊这才注意到其他人,笑道:“是田夫人啊,你也.....”
说到这,他猛然反应了过来。
客气的笑容全无,冷声问道:“你骂谁是刁民?”
女子抬手想指陆玉飞。
可看出情况不对,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尴尬一笑:“应该是我与这位公子有些误会!樊大师,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樊建渊脸色缓和一些,淡淡道:“是误会就好!你记住以后在陆大师面前,切莫在叫我大师了!惭愧啊.....”
女子惊的小嘴微张。
樊建渊性格乖张,能让他说出这种话的人,绝对非同一般。
她认真打量陆玉飞,却始终看不出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樊建渊见她盯着陆玉飞,便主动介绍了起来:“陆大师,这位是田瑜川那小子的媳妇,叫...叫....”
“我叫凤语烟。”凤语烟这才朝陆玉飞行了一礼。
樊建渊一拍脑门道:“对对!就是这个名,现在都认识了。陆大师,走吧!你我赶紧喝起聊起啊!”
陆玉飞微微有些震惊。
盯着凤语烟问道:“你丈夫是田瑜川?”
“正是!”凤语烟态度客气了许多,眼中还是藏着浓浓的不屑,不屑与陆玉飞这种人说话。
陆玉飞淡淡一笑,道:“很好!”
说完,便大步离开。
樊建渊屁颠屁颠跟在身后。
凤语烟见状,摇了摇头道:“怎么看都是刁民啊....”
刚才被打的家丁,眼中闪着凶光,道:“夫人,要不要我派些人去教训教训他?”
凤语烟断然摇头:“打狗也要看主人!姓陆的虽然没什么,但樊建渊可惹不起。”
家丁笑道:“小姐,这你就不懂了。樊大师八成是被骗了,你看看那人的打扮,若不是骗子又怎会和樊大师这样的人攀上关系,除非他祖上真的是冒青烟了。”
凤语烟双目一亮,点着头道:“不错!你这样一说,就解释的通了!走,我们去找夫子。”
“啊?”家丁诧异,“不是应该找打手吗?你找个读书人干嘛?”
凤语烟冷冷一笑:“他刚才敢蔑视我,我岂会让他便宜?他那两个贱种在这里,我当然要叫夫子帮忙好好管教管教了。”
樊建渊连拉带扯,终于把陆玉飞请到了安鹤楼。
几人在一楼坐下,等酒菜上齐,樊建渊问道:“陆大师,我是查遍了典籍,也没弄明白你说的那种技法,你可否给我细说一番?”
陆玉飞淡淡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桌子突然被人一把掀翻!
“噼里啪啦....”
碗盘碎了一地。
陆诗诗和李石头的筷子还举在半空,人却早已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