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鹏见状,也只好拉着儿子跪下。
最后只剩庞龙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站在那里。
陆玉飞凝视着李柔,叹息道:“若说欺负,你李家绝对没有!若说恨,也恨不到你姓李的头上。可偏偏,是你姐弟俩出来求情.....”
不等他说完,庞龙安终于跪在地上!
哭丧着脸道:“陆家二子!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庄主的错!你可否行行好,救救大家?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他一个头磕下,便引起连锁反应。
其他村民也都是磕头哀求,口中话语更是一个比一个凄惨。
陆诗诗晃了晃陆玉飞的手:“爹爹,帮帮他们吧.....”
陆玉飞犹豫半晌,才冷冷望向庞龙安:“你真想让我帮你们?”
庞龙安真诚点头:“我代表庞家庄三十多户人家,先谢过你的大恩大德。”
说罢,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
陆玉飞本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笑意,缓缓道:“磕头就免了,若真想让我帮忙,必须借你孙子一用!”
庞龙安一脸紧张:“他被你.....伤的很重,直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陆玉飞摆手:“庞哲轩那个废物,帮不上什么忙。我说的是你小孙子,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当日并非我女儿下手。伤你小孙子的,另有其人吧?”
庞龙安心头一紧,明白陆玉飞说的这个忙绝对不好帮!
刚想委婉拒绝,就听其他村民纷纷开口。
“庄主,你就答应他吧。”
“您行行好,救救我们一家老小....”
“姓庞的,你要是敢不答应,我管你是什么,今天非跟你拼命不可!”
陆玉飞见状,忍不住笑道:“庄主,你也有千夫所指的时候?”
庞龙安一咬牙道:“我答应!只要你能去找赵悦欢求情,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赵悦欢正在酒楼中,冷眼看着胡子默。
沉声问道:“为了一个庶民,你当真要与我作对?”
胡子默淡然一笑:“每年每村收多少粮食,用何许价钱收,朝廷都是有律法明示。你因一己私利,目无律法,恐有牢狱之灾。我是好心提醒赵兄,何来作对之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实则是想帮陆玉飞而已。”
赵悦欢眼中腾起一股阴狠。
“休怪我没提醒你!这是我赵家的恩怨,你休要插手!若让我知道,你继续在暗中帮他,莫怪我翻脸!安城可不是你胡家说的算!”
胡子默端起酒杯,想了想又重新放下,然后慢慢摇头。
赵悦欢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冷声道:“这么说,胡兄是想与我斗一斗了?”
胡子默依旧摇头,缓缓道:“即便我不帮忙,你也未必是陆玉飞的对手。我劝你还是给令弟,重新找一个媳妇吧。”
赵悦欢面色微红,眼角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
良久良久,才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原来胡兄不是不想与我斗,是不屑与我斗!”
他嘴角勾起一个略显残酷的弧度,赞道:“不愧是县丞之子,目空一切!在下佩服!”
胡子默像是完全没听出,对方话中的寒意。
低头望着酒杯,喃喃道:“梁国有名的铸剑大家,都登记在册!樊大师查过,并无陆玉飞这个人。”
他眉头一点点皱起。
“奇怪的是,他还不光有这点本事。我看过他出剑,快!准!胆量更是不俗。对付这种人....赵兄当真有信心?”
赵悦欢笑的很不屑:“那是你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只不过这些年,在外面学了些本事而已!本性难移,他骨子里定还是怂包一个!”
胡子默瞳孔一缩,追问:“你很早就认识他?”
赵悦欢表情微变,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摇着头道:“我怎会认识这种人?我只不过是听庞庄主说过!胡兄,你若不相信我能杀了陆玉飞,我俩赌一局如何?”
胡子默刚要开口,敲门声响了。
赵悦欢不快的应了一声,明显不高兴被人打扰。
门开,一个鼻青脸肿,看不清五官的男人走了进来。
吴子默两眼圆睁,似有些难以相信一个人能伤成这幅模样。
赵悦欢上下打量来人,半晌才问道:“张山?”
张山点点头,声泪俱下将庞家庄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还不忘添油加醋道:“姓陆的十分张狂,骂公子你....”
“他骂我什么?”赵悦欢周身腾起一股慑人的寒气。
张山一个激灵,脱口道:“骂你猪狗不如,那你是畜生生的,还骂....”
他不敢说了。
因为赵悦欢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饿狼!
胡子默尴尬的咳嗽一声:“庶民无理而已!赵兄何必与这种人一般见识?对了,你刚才说赌什么来着?”
赵悦欢咬着牙道:“十日内,我不但要他死,还要让他心服口服把女儿送到我们赵家。不过有个前提,你不能出手助他。”
“要是我侥幸赢了呢?”胡子默笑问道。
“好说!你若赢了,以后我赵家收上来的粮食,有你两成!你若是输了,与我弟弟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胡子默微笑不减,眼中却划过怒色。
谁都知道赵家二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让自己与傻子结拜,不知明摆着告诉众人,在安城他们赵家要凌驾于胡家,凌驾于县丞之上吗?
见胡子默微笑不语,赵悦欢放声一笑:“若是胡兄害怕,就当我没说过。”
胡子默看了眼张山,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罢,才重重点头道:“我何惧之有?一言为定!”
“那就走着瞧!”赵悦欢长身而起,朝门外走去。
刚打开厢包门,他就定住了。
几个衙役站在门外,身手拦住去路。
赵悦欢豁然回头,冷声道:“胡兄,这是何意?”
胡子默皱眉摇头,似乎也搞不清状况。
为首的一名衙役道:“赵公子,有人告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赵悦欢冷眼看着胡子默道:“好啊!那你说说,是谁要告我?胡兄,切默忘记你我赌约中的条件!”
“此事与我无关!”胡子默冲衙役一扬下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谁有这么大胆子,敢状告我们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