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默瞪着眼睛。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文德不过是个商贾而已。
居然敢瞧不起自己?
文德正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威胁道:“我能将大文兵器铺做到现在这番规模,你若是还当我是一般商贾,那你就是个傻子!”
胡子默挺直身子。
冷声道:“我知道你认识少府的人,但你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条狗而已!我爹可是.....”
“你爹在我眼里,屁都不是!”文德正抬脚,又踹了过去!
胡子默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急忙朝后躲闪。
突然,他后背被一只手按住。
文德正的那只脚,也僵在半空。
脸上的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胡子默都不用回头,就知道他看见了谁。
陆玉飞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起。
“你没事吧?”
他问的是丁悠瑶,胡子默却摇着头道:“没事!就是这姓文的,欺负丁姑娘。”
“交给我。”
陆玉飞说完,先是将丁悠瑶从地上扶了起来。
丁悠瑶抿着嘴,狠狠瞪着文德正。
陆玉飞问道:“你想让他怎样?”
“我想让他这张狗嘴,再也说不出话!”
丁悠瑶说完,文德正猛然一个激灵。
一边后退,一边问道:“你要....干什么?县丞的儿子还在这,你别胡来!”
胡子默冷笑:“你现在想起我是谁了!”
陆玉飞又问胡子默:“你想怎么样?”
胡子默想了想,冷声道:“这狗东西刚才敢踹我,你给他一点教训!”
“好!”
这个字一出口,陆玉飞已抬脚朝文德正腿上踹去。
“咔擦....”
文德正右腿,从膝盖处朝后弯曲。
腿骨断茬刺破皮肤,衣摆被鲜血打湿。
惨叫还没来得及发出,陆玉飞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五指用力,像是要硬生生将脖子捏断。
文德正猛然想起丁悠瑶刚才的话!
若让一个人永远说不出话,除了毒哑,还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死人永远无法说话!
而陆玉飞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用毒的人。
死亡的恐惧,让文德正忘记了腿上的剧痛。
用尽全身力气,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我是....袁廷尉....的人...”
陆玉飞冷笑道:“你爹是玉皇大帝都没用!”
文德正闻言,面容死灰。
眼中也透出临死前的绝望。
“等等...”丁悠瑶突然开口,“我有些话要问他。”
陆玉飞手上力气稍减,给了文德正一个说话的机会。
丁悠瑶追问道:“你刚才说陆玉飞大祸临头,就是因为袁廷尉?”
“对!他马上就来安城!就是来对付陆玉飞的。”文德正艰难道。
这件事陆玉飞和胡子默都知道,所以并不惊讶。
丁悠瑶则面露震惊,继续问道:“这是他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的?”
文德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语气中语却多了几分嚣张:“我何必骗你们!我与袁廷尉关系甚好,就是他派我来安城查探的!我的命也许不值钱,可袁廷尉的颜面呢!”
胡子默表情已经夸了下来。
冲陆玉飞道:“我看他不像是在说谎。”
陆玉飞冷冷一笑:“胡兄,他的死算我头上可好?”
文德正心里又是一惊。
见陆玉飞眼中杀意不仅没退,反而更浓。
赶紧道:“你....你们一个都逃不了!我是死在你们三个人手上!你看看身后....这些人都能给我作证,除非你把他们全杀了。”
屋外,除了店家还站着不少人。
丁悠瑶绣眉紧皱,劝道:“他的话虽然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不如先留他一条狗命。”
胡子默也有些犹豫:“已经废了他一条腿,不如就此作罢!免得袁廷尉来了,我们没法交代。”
文德正听两人都在劝,眼中恐惧少了几分。
提醒道:“别忘了,凤玉仙还被你们关在牢里!他爹和袁廷尉的私交甚好,这件事已经够你们喝一壶了!若是在杀了我,他会怎么想?到时候你们就算全身是嘴,也休想平息他的怒火。”
胡子默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正是他和胡永年,一直在担心的问题。
可凤语仙这个人太危险,又不敢放虎归山。
眼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继续劝道:“陆兄,没必要为了这个畜生,给我自己找麻烦!”
陆玉飞见胡子默神情凝重,只好松开手。
死亡的恐惧一消失,文德正立刻感受到腿上传来的专心剧痛!
他坐在地上,喊道:“叫郎中!陆玉飞,我这条腿不会白断!等袁廷尉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丁悠瑶冷声道:“你最好闭嘴!他脾气不好,当心一怒之下宰了你!”
“他敢?”
文德正眼中精芒闪烁。
确定道:“他不是不想杀我,他是不敢杀我!别以为有县丞当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在大梁比县丞官大的人多了!”
陆玉飞问道:“你帮姓袁的做过多少事?”
“想套我话?”文德正目光得意,“别人我不敢说!但我若让他杀了你全家,一定没问题!”
陆玉飞突然加重语气:“我是问!你究竟帮他做过多少事!”
胡子默凑到陆玉飞耳边:“这个还是不问为妙!免得知道太多秘密,成了袁廷尉的眼中钉。”
陆玉飞摇了摇头。
他这么问,自然有特别的原因。
之前就一直奇怪,文德正这种人怎么会认识北戎的名门望族。
若是有袁邵峰从牵线,那就解释得通了。
见文德正似乎没想回到自己的问题,他又抬起脚:“再不说,你另外一条腿也要废掉!”
见陆玉飞眼中凶光大盛,文德正汗毛又竖了起来。
可他又不想服软,半解释半威胁道:“我就是与他喝过几回酒,给他送过几个女人!不过这也够让他宰了你!”
陆玉飞失望:“说来说去,你只不过是他的一条狗了?”
文德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是狗又怎么样?当廷尉的狗,总好过当县丞儿子的狗!”
胡子默怒道:“休要胡说!我与陆兄是朋.....”
陆玉飞抬手打断:“你与条狗解释这么多干嘛?何况他还是条没牙的狗!”
文德正冷笑:“别管我有没有牙,照样能咬死你。”
陆玉飞微笑摇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文德正一愣,就见胡子默脸上露出坏笑。
丁悠瑶也是一脸坏笑,调侃道:“他可不是比喻!他说你是没牙的狗,你嘴里怎么还能有牙?”
文德正恍然大悟!
大悟之后,刚刚消退的恐惧感又立刻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