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不错。”基地总教练先开了口。
总教练姓金，以前和窦指导都是国家队二队教练。后来因为性格和擅长不同，窦指升入一队，而金指因发掘潜质的眼光独到被调到青年队摇篮，当基地的总教练。
这两位教练都是国家队教练组的骨干人物，眼光和执教能力不用多说，一场球下来金指自然也发现了曲乐的潜力。
“状态还需要调整。”曲乐倒不是谦虚，他体能方面确实达不到他所需发挥水平的标准。
金指导也没绕圈子，直接问道：“有没有考虑进职业队？”
“唉你这人怎么抢生意呢。”坐在对面的窦指导不乐意了。
金指导：“这怎么能叫抢，曲乐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再说什么叫抢生意，你当这是做生意啊。”
窦指导：“你学校学生怎么了，我先发现的。”
金指导：“你这老头太混不讲理了，你当你家后院呢，你发现就是你的了？”
窦指导：“就是，反正早晚进国家队，你留也留不住。你说是不是，曲乐？”
两人同时瞪向正在翻菜单的曲乐。
幸亏他们是在饭店的包厢，否则俩加一起快一百岁的大叔就餐的时候掐起来了，多难看啊。
曲乐打着哈哈，说：“咱先点菜，两位教练吃点什么？”
“怎么？你请啊？”窦指玩笑道。
金指是个严肃的人，做事都一字一板的，听到老家伙还想占小孩子便宜，立刻就不让了，“你这么大人让学生请吃饭，好意思的。”
“你这个老古董都听不出玩笑话吗？”窦指反驳。
眼看二人又要掐起来，曲乐赶紧阻止：“两位教练要是没什么忌口的，那就我来点吧。”
不一会，五菜一汤上桌，四人围坐，窦指还要了两瓶啤酒。
“来，喝点。”窦指给曲乐和石诚满上酒。
“小孩子喝什么酒。”金指导板着脸说。
“喝点酒怎么了，这不是赢了比赛庆祝一下吗。”窦指导反驳。
这时一直没插上话的石诚举起了杯，“对啊教练，我们就喝一口意思意思。”
金指也没扫他们的兴，只是揶揄石诚道：“谁是你教练，你瞅瞅你那球打的，耍猴呢？”
石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那不是最近没练嘛。”
“练了就能赢？”
窦指突然站队金指，石诚还有点不适应，慌忙的想自己那场球的优点为自己辩解，结果发现好像全场无亮点，就把前两天刚跟曲乐学的那个背后接球拿出来说。
结果可想而知又被俩教练给教育一顿。
曲乐倒是聪明，借着话题往下顺，“石诚手感对球的理解都非常有天赋，两位教练肯定看得出，只是他没经过系统训练而已。”
“瞧见没，这要是不承认有天赋，反倒变成咱俩眼拙了。”窦指一边溜着啤酒一边调笑的说。
“可能还不止，这是暗示让我给他俩机会呢，行，明天你俩就来基地训练。”金指导说。
窦指意识到不对，往嘴里送的酒停住，“老家伙，在这等着呢。曲乐你自己说去哪？”
金指导：“说什么说，进国家队是他能决定还是你能决定的啊？预选赛之前你能把他带进队？还不是得在基地训练。”
窦指哼了一声，想想是这么个理，松口道：“就暂时待你那两天，你可别让那些杂七杂八的教练给我把人带坏喽。”随后又一副已是曲乐师傅的姿态，说：“就这么定了，你去练球自己掂量着点别学回来一堆臭毛病，回头进国家队我可没空给你板。”
“那还得窦指帮我研究下我这反手的弱项。”曲乐也是顺杆就爬，白捡的师傅，傻了才不要。
“这个问题就有点复杂了，你们这个年龄段技术本来就不成熟……”说至此窦指顿了顿，“当然了，你可能有点例外，可那也得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开发你的优势才能弥补不足。你这让我毫无依据就给你改技术，太儿戏了。”
曲乐想了想，试探的问道：“我的打法跟一队某位球员很相似。”
“哦？”窦指状似回忆。“你说的是那个？”
曲乐继续说：“不知一队是否有位世界冠军，叫……曲乐。”
自从他发现这个世界有另一个他的痕迹后，曲乐就一直没找到机会查这件事，现在正好碰到国家队教练，问他是最直接的。
其实曲乐心里没底，这样会不会破坏某种平衡，给自己带来不利。然而窦指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
“对！你说的没错，你俩的技术特点很像。”
窦指导在谈起队内的‘曲乐’时，丝毫没有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也没有对同名同姓同相貌而感到诧异，就像完全是不沾边的两个人一样。
不仅这样，曲乐还从窦指的话中听到了更多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可惜啊，那么好的苗子，正是各方面趋于成熟最好的上升期受了伤。”窦指叹着气，像提到了伤心事，又灌了两口酒才道：“他现在去国外治疗了，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拿起球拍。”
从窦指谈论‘曲乐’的态度看，连他们同名这件事都像完全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人的眼中，他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窦指继续说：“不过经你这么一提，确实你们的打法优缺点都很像，我看你的正手已经非常的扎实，那趁现在抓紧着重练习反手，打下好的基础还来得及。我回去也琢磨琢磨给他安排个训练课。”
“那就谢谢窦指了。”曲乐说。“不过窦指还有件事要麻烦您。”
“什么事？”
“关于进国家队预选赛的资格，希望您能给个名额。”
谁不知道曲乐这场球的赌注是什么，在场各位都纳闷他怎么提出这个请求。石诚心直口快，问道：“咱不是有名额了吗？难道那老家……呃不，是刘指想耍赖。”
“可那才一个名额啊。”曲乐说。
石诚没懂曲乐的意思，可窦指却明白过味儿，他抿了口啤酒叨念：“这酒怎么有点上头，难怪你这没喝多少就醉了。”
窦指话外音是拒绝曲乐的要求，可曲乐却满面自信的抿嘴一乐，窦指隐隐有种又要被再的不祥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