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陆羽成见海棠始终垂着头没有反应，不禁更加担心，抓着她的手臂晃了晃，“你要是不高兴了，就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也行。”
海棠回过神，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弧度，宽慰他道：“我没那么脆弱，我没事。”
“你看你脸都白了，还说没事，都是我的错，我爸妈他们平时不是这么刻薄的人，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陆羽成满脸的懊恼，一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海棠的神色。
“我真的没事。”海棠伸手将手臂轻轻搁在他腰间，仰起头笑道：“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至少你爸妈还没背着你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你嘛。”
陆羽成哭笑不得，抬手就在她的白皙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我爸妈要是给你钱你就拿着花，咱们俩好好的就行。”
“嗯。”海棠应声，身体轻轻的靠了过去。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注定这是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至少曾经拥有。
“你别偷偷抱着什么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儿算哪儿的想法，我绝对不会放手，上了我的船，就别想下去了。”陆羽成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直接把她的心理活动给说了出来。
海棠没说话，只是抱着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贪恋他身上的温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这样依赖他了，连她自己都暗暗心惊。
真的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勇气和决心转身离开。
陆羽成没打算给她瞎想的空闲，低头在她耳边问道：“晚饭没吃几口，带你去吃大餐，想吃什么？”
刚才虽然碗里夹了一大堆好吃的，可惜都没好好享受，光是应付陆母的问题，海棠都分不出心思去品尝饭菜的鲜香美味。
其实现在也并不饿，不过她不想驳了陆羽成好意，想了想便说道：“嗯，想吃烤串。”
“啊？”陆羽成以为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海棠平日里口味十分清淡，不怎么吃零食，更加不怎么碰那些重口味的东西。
不过他自己平日里也不太吃那些东西，偶尔会陪乔云天去撸个串什么的。
“我说我想吃烤串。”海棠又重复了一遍，笑着仰起脸来，“想吃点不健康的。”
“行。”陆羽成一口答应，只要能让她心情好起来，吃龙肉也行。
两人商量好之后，立刻兴致勃勃的搭车去了远近闻名的江边烧烤一条街，一下车就傻眼了。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烧烤一条街，遍地都是露天桌椅，香气远漂方圆百里的景象，今天却显得格外凋零。
别说顾客了，店家连门面都没开，一阵寒风吹过来，彻底把海棠和陆羽成的大脑给吹冷静了下来。
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现在还在正月里，店家们无一例外都回家过年去了，没到正月十五是不会回来的。
陆羽成望着眼前的一片凋零视野，不由失笑。
“太失策了，忘了这一茬。”
“是啊，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路上行人也很少。”海棠也跟着笑起来。
话音刚落，沿江的一排路灯忽然全都点亮，将黑沉沉的夜色瞬间照亮。
“餐馆老板们好像都回家过年去了，回头去J城带你去吃J城的特色烧烤。”陆羽成握着海棠的手，放在手心里来回搓了搓，帮她取暖。
海棠笑着故意问道：“J城的特色烧烤？不会是早餐那什么汁口味的吧？”
“你要想吃的话，没问题啊，我亲自帮你烤。”陆羽成就着她的话往下接，顺势将她往自己怀里勾，江边风大，海棠的冬衣都很旧了，看着实在单薄，“冷不冷？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坐会儿。”
“嗯。”海棠点头。
她以前穿着同样的冬衣，都没觉得特别冷，可是今年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变矫情了不少，被陆羽成一问，真的觉得瑟缩起来。
陆羽成穿得也不多，羽绒服里就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可手心却总是热乎乎的，不知道还以为他随时手里都烤着暖手炉呢。
“现在过年可真没意思，一点年味儿都没有了。”鞭炮也不能放，大马路上行人稀少，店家也都关着门，实在感觉不到什么过年的喜庆。
大年三十的时候有举办过跨年会，不过因为时间太晚，回家都不太好解释，解释了家里人也不一定会相信，所以海棠和陆羽成都没去。
后来在朋友圈里看到不少跨年的照片，看上去十分热闹的样子，以后有机会也要去凑凑热闹才是。
走到附近一座商场外面时，一个孤零零的推车小摊支棱在路边，一面是灯火通明的商场，一面是孤冷的光景。
“好像是烤地瓜。”海棠说话间仿佛就已经闻到烤地瓜的香气，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过去看看。”陆羽成其实早就饿得不行了，闻到香味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帅哥，美女，来两个烤地瓜暖暖手？”摆摊的是个中年男人，并没有像以前书里或者电视里放的那样，一位身形岣嵝的老爷爷，靠地瓜摊维持生计的经典场面，有的只是非常普通的小贩在兜售烤地瓜。
“来两个，要大的。”陆羽成掏出手机往推车上挂着的二维码扫了一下，现在无论是做什么生意的，二维码断不可能少，就连很多路边的流浪汉都知道要把二维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小贩很高兴，立刻从柏油桶里取了两只热腾腾冒着白烟的烤地瓜出来，用纸袋子装了，递给陆羽成：“包好吃，又香又甜又软糯，吃了好再来啊！”
海棠挑了个相对小一些的拿在手里，隔着纸袋都能感觉到烫手。
“怪烫的，我帮你剥开。”陆羽成把地瓜从她手上拿了过来，一边被烫得直吹，一边继续左右换手帮她剥地瓜皮。
天寒地冻的，刚出炉的烤地瓜热气也支撑不了多久，尤其是剥开皮之后那一阵滚烫的热气冒出来之后，拿着也就没有一开始那么烫手了。
“谢谢。”海棠接过剥好的地瓜，先凑到他嘴边，眉眼弯弯：“第一口奖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