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成笑道：“咱们是还没想好专业方向，但是学院都帮咱们安排好了，你将来去神经外科没跑了，我呢不出意外肯定是心脏外科。”
其实临床医学博大精深，无论专研其中哪一个学科都是非常值得的，只不过学院教授们用他们过来人的眼光和经验，提前发掘了学生的潜力，为他们指明了一条道，对海棠和陆羽成来说，并不算什么坏事。
说到这个，海棠显得有些沮丧：“我昨天试着缝了两个香蕉皮，全给缝坏了，我这手残程度是不是不太适合学临床。”
学解剖的时候只负责开膛剖肚，并不会缝合，现在忽然开始接触到了花式缝合，各种手法不亚于当初给陆羽成织围巾的时候在网上看到的各种织围巾的针法。
她织围巾用的是最简单的傻瓜教程，还织得算不上平整，也亏得陆羽成一点不嫌弃，还当宝贝似的供着，非重要场合都舍不得拿出来戴。
昨天的两个香蕉皮是他们俩吃完香蕉之后，一时兴起，说要试试新学的手艺，谁知道连着两个都失败了。
“熟能生巧。”陆羽成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像哄小孩子一般，“回头我去食堂帮你要几张猪皮练练手感。”
水果皮缺少韧性，不容易掌握力度，要说练手最佳选择当然首选还得是动物皮。
“你说教授要是知道我这么手残，会不会不收我了？”海棠眉毛都耷拉了下来，愁苦的往他身上靠了过去，被他伸手顺势揽住，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早就习惯成了自然。
她仰起头看了陆羽成一眼，羡慕道：“为什么你一个男孩子都能缝得那么好呢？你这双手一定被上帝亲吻过。”
陆羽成失笑，一本正经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这双只被你亲吻过。”
话音刚落就被海棠软绵绵的一拳捶在胳膊上，笑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女朋友这么优秀，神经外科教授好不容易才把你给抢到手，他能放？放了你就来心脏外科，我那教授肯定得乐成花儿。”陆羽成说的这话倒是不假，整个年级里，就他们俩最抢手，占尽了各种好处，横扫一大片。
海棠听他说得这番话，表情认真的跟什么似的，不由得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现在整天被你夸得的都快找不着北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优秀还不让人夸了，这我可得严肃批评你了啊。”陆羽成收紧手臂，将她搂紧，末了又小声补了一句：“就算尾巴翘到天上去，那也是我宠的。”
H城的研讨会进行的非常顺利，陆羽成也厚着脸皮跟去旁听，神经外科教授看到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学院里谁不知道这俩孩子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能说服他们俩分别跟两个导师已经是个奇迹了。
研讨会上围绕几个复杂病例展开了异常激烈的讨论，其中有一个非常罕见的病例成为了在场众多经验丰富的医生们的重点头脑风暴中心。
主角都是坐在长椭圆桌前的专家，像海棠和陆羽成这样学生模样的人，全都坐在后边认真聆听，大气也不敢出。
在场讨论的内容完全超出了他们所学课本的范畴，虽然提前做了功课，却仍然觉得有些吃力。
许多知识都是专家们在长年的临床实践当中摸索出来的经验，书上并不能把世界上所有的病例全都罗列出来，而且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越来越多新型的病例也在不断的出现。
医生不是万能的，他们也要在不断的学习和摸索中寻求最优的解决方案，这条路注定不会是一条轻松的康庄大道。
整场研讨会实打实的持续了一整天，等到傍晚结束的时候，所有走出会议室的人都面带倦色。
“今天能来听这场研讨会，真的是受益匪浅。”海棠对教授说道。
教授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睛，笑了笑：“你们也挺坐得住，听得头疼了吧？”
海棠和陆羽成都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教授笑得更大声了些，“别说你们头疼了，我都觉得头疼，桌上那帮专家嗓门都那么大，脾气还特别臭，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陆羽成挠挠头，小声嘀咕：“您的脾气也不咋地啊，桌上您的嗓门排第二没人排第一了。”
“你说啥？”教授掏掏耳朵，假装没听清，瞪着眼瞥向陆羽成，小兔崽子挺敢说啊，“以后还想不想来蹭研讨会了？”
“教授，他的意思是您刚才发表的见解特别深入人心，令人耳目一新，醍醐灌顶。”海棠连忙补救。
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本事大概是跟陆羽成待一块儿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不用特意学就在不知不觉中掌握。
教授咳咳两声，故意压了压嘴角，朝他们摆摆手：“今天一整天下来都累了，我也不当电灯泡耽误你们俩时间了，下周三之前把报告给我提交上来。”
“谢谢教授！”海棠飞快道谢。
一般来说研讨会开完，正好碰上一个周末，报告周一就得提交，但是教授知道他们俩周末计划在H城逛逛，所以特意把报告时间推迟了两天。
医学院的教授们严格归严格，倒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对待优等生的时候，偶尔还是挺和蔼的。
送走教授，陆羽成立刻搜了附近口碑最好的餐厅，先填饱肚子最要紧，吃饭的时候再慢慢讨论周末两天的行程。
H城和J城虽然在地理位置上相隔不算远，但是口味却天差地别，更偏向他们家乡的味道，所以意外的还挺合胃口。
“今天那个病例，你怎么看？”
两人吃饱喝足，陆羽成又把话题带回了白天的研讨会。虽然在研讨会上没有发言的机会，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各自的想法，即便不够成熟，私下里讨论讨论也是可以有的。
一说到病例，海棠眼睛一亮，他们在学校里，大多都是老师提出的模拟病例，接触真实病例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今天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一场难得的实弹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