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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旱三年闹饥荒。
爸妈无奈下只能用一块钱把姐姐送去顾家做童养媳。
可姐姐听闻顾瑾年克死了几个童养媳,趁夜跑了。
我被迫替姐姐进了顾家的门,从此没了自己的姓氏。
顾瑾年不喜欢我,即便因为我让顾家成为北城没人敢招惹的家族。
他也不愿碰我一下。
让我守了一辈子活寡。
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早就喜欢我姐姐,认为我抢了原本属于姐姐的位置。
他们背着我在一起二十年,生了三个儿子。
林木桃一辈子都记恨不能跟顾瑾年领结婚证。
顾瑾年一死,就带着儿子上门抢我唯一的宅子。
“妹妹,我早说过你会被我一直踩在脚下!”
我心里泛起滔天恨意,一把火烧了老宅,自己也自焚而亡。
再睁眼,我回到了被卖的那一天。
这一次,我成全顾瑾年和姐姐,转而嫁给了他的小叔叔。
顾瑾年却后悔了。
1
我被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惊醒,想动却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
鼻尖仍然是烈火炙烤的焦煳味。
“愣着干什么?滚出去叫人!”
我诧异地看向双颊通红的顾瑾年,他的眼底闪烁着深不可测的欲念。
“顾——”
顾瑾年猛然从床上翻身朝我走过来。
他骤然靠近的身体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竟然重生在被迫跟他同房的当晚。
“顾瑾年,你不要冲动!”
“哼!”
他轻蔑地冷笑,抽出桌子上的剪刀剪断了绑我的绳子。
“木桃在榆林巷第三家,你现在去接她过来。”
即便是快被生理性冲动吞噬,他看我的眼神仍然是冰冷的。
我心里一阵刺痛。
顾瑾年竟然也重生了,而且对我仍然这么厌恶。
我顾不得再想其他的,撕掉身上烦琐的衣裙从墙边翻了出去。
一刻钟后,我敲响了林木桃的大门。
“顾瑾年让我来的。”
林木桃立刻跟我往回走:“他还好吗?”
我侧身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完全不吃惊会发生这种事。
我不想跟她多说话,心里都是对她的恨。
不是恨顾瑾年喜欢她,为了她困我一辈子。
而是她明明都跟顾瑾年在一起了,却不愿意站出来解救我。
明明我是她的妹妹!
当年我们全家人快饿死的时候,顾家放出消息要童养媳。
八字跟我和姐姐的一样。
爸妈选了姐姐。
可姐姐听说顾瑾年克死了几个童养媳,把我锁在了房间里跑了。
她用渗人的眼光盯着我:“明明我们的八字一样,爸妈却非要送我去,所以你落到今天的地步,也只能怪爸妈!”
“怪不得我。”
第二天顾家上门要人,爸妈求了很多遍都没用。
我不舍得爸妈被抓走,主动进了顾家的门。
但我在顾家过得还不如下人。
顾瑾年讨厌我,连带着所有的人都会欺负我。
我吃馊饭,穿破衣服,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打一顿。
顾老爷听了算命先生的话,认定了我生下的孩子能给顾家带来福气。
所以上辈子强行给顾瑾年灌了药,把我送进了他的房间。
顾瑾年跟我荒唐一夜,却不愿意让我生下他的孩子。
给我喝了大量的藏红花。
可我还是怀孕了。
半年后,土匪屠城,他带着全家人走了,把我一个人关在顾家。
我拖着笨重的身体躲在地窖里,但还是被土匪找到了。
他们说孕妇玩起来很有趣,就一个接一个爬上我的床。
后来又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碍事。
一刀把孩子挑了出来。
我彻底成了废人,也成了全城的笑柄。
顾老爷为了补偿我,把老宅记到了我的名下。
没想到林木桃得到了顾瑾年和孩子,竟然还觊觎老宅。
逼死了我。
跑到顾家围墙外的时候,林木桃翻不过去。
我不敢让顾老爷发现异常,只能让她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林木桃的高跟鞋的鞋跟在我肩膀上扎了一个洞。
我擦掉血迹,看着熄了灯的房间。
这一次,我主动成全他们两个。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2
上辈子死之前我才知道真相。
林木桃知道顾瑾年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可怕后,后悔了。
所以我才刚成年,她就鼓动爸妈上门看我。
她知书达理,温柔细腻,连平时很挑剔的顾夫人都赞叹有加。
甚至还想让姐姐帮我养孩子。
姐姐表面对我很好,教我认字,甚至还教我唱歌。
但这些都是在顾瑾年出现的情况下。
她的目标是顾瑾年。
顾瑾年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喝多了,姐姐给他送参汤的时候被拉进了房间里。
没想到被顾夫人撞见了,当即大发雷霆。
参汤里不干净的催情东西也被发现了。
顾夫人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种下作的手段,
因为顾老爷就是被用这种手段勾走的。
她虽然处理了那些女人和孩子,可心里仍然过不去这个坎。
当即要把姐姐打死。
是我跪了一晚上帮她求情的。
她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顾家,恰好遇上顾瑾年从报社回来。
林木桃一改之前号哭,擦干了眼泪跪下给顾夫人磕头。
求顾夫人不要因为她就苛待我。
顾瑾年看她不顾自己的困境也要帮助妹妹,当即动了心。
半年后,林木桃进了顾瑾年所在的报社,成了同事。
虽然两个人有了夫妻之实,但因为顾夫人不松口,他们一直不能领结婚证。
林木桃记恨顾夫人,匿名举报顾家私藏国宝。
害得一家人惨死。
只有没进族谱的我逃过一劫。
顾瑾年查到举报信上的字体跟我一致,当即要杀了我。
被他身后的士兵拦住了。
但那之后,他就把我一个人关在老宅里。
任由我苟且偷生。
后来,还纵容林木桃带着孩子上门挑衅。
一场大火烧掉了所有。
我在院子里坐了一整夜,里面黏腻的喘息声直到天亮才停止。
顾瑾年披着衣服出来,我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的水。
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以后,你不用干伺候人的事。”
我明白他不是心疼我,只是怕老爷怀疑他都跟我同房了,还让我干下人的活。
他只是为了姐姐。
“一会我搬去后宅跟表小姐住。”
表小姐是顾夫人的亲外甥女,爸妈被土匪杀了后来逃难的。
顾瑾年不关心我去哪里。
只是警告我:“你嫉妒木桃的事我先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昨晚伤害了她,现在去给她道歉,就一笔勾销了。”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顾瑾年开始不耐烦:“如果不是你给我下药,不会发生昨晚的事!你姐姐被我——她都吓哭了!”
我急忙否认:“不是我,你的吃食都是老爷准备的。”
“我爸虽然想让你嫁给我,可是不会强迫我,而且那碗汤是你端来的,你还敢否认?”
“林木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我的心骤然落到谷底。
一切都连上了。
怪不得上辈子他会这么狠心地给我喝藏红花,甚至故意把我丢给土匪糟蹋。
原来他竟然以为一切都是我做的手脚!
“顾瑾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不会这么下作!”
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姐姐被撕破的衣服盖不住脖子上的痕迹。
“妹妹,你在生我的气吗?”
3
顾瑾年连忙回头给她披上自己的衣服。
轻轻把她的头发拢到耳后:“怎么出来了,不累?”
姐姐不好意思地拍了他一下:“我听到你们在门口说话了,妹妹,你——没事吧?”
我笑着摇头:“当然没事。”
“我刚才在跟顾少爷讨论,怎么让老爷答应你们的婚事。”
姐姐瞪大眼睛,满是惊喜:“真的吗?我以为昨晚你把我从围墙上推下来是因为讨厌我,没想到——对不起妹妹,是我误会你了。”
顾瑾年的脸色骤然变了:“你推她了?”
“她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而且我除了脚受伤了,其他都好好的。”
可顾瑾年看我的眼神更冷了。
“滚!”
我紧紧咬住嘴唇,肩膀上被踩伤的伤痕还在疼。
她笃定我不会说出真相,因为肩膀不能随便给人看。
难怪她能在男人身上无往不利,真厉害。
我掩下眼底的嘲讽:“顾少爷,还是先去跟老爷说一下婚事吧。”
这样我也能尽快离开顾家,跟他们再无牵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着急我往外走的时候,顾瑾年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正厅里,顾老爷和顾夫人正在喝茶。
顾瑾年进去就拉着林木桃一起跪下了。
“爸妈,昨晚我跟木桃在一起了,我希望你们能允许我跟她结婚,如果你们不允许,我会直接登报!”
顾老爷被他气得直接砸了杯子,顾夫人也差点晕了过去。
“你为什么这么自私,都告诉你要跟木梨在一起,才能拯救咱们顾家,你听不懂吗!”
“你非要气死我是吗!”
我走过去帮顾夫人按了一下太阳穴。
“老爷,夫人,林木桃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她的八字跟我是一样的。”
“而且顾少爷跟她两情相悦,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的。”
顾老爷在迟疑,眼底还有挣扎。
“老爷,就算不跟少爷结婚,我也不会离开顾家。”
言下之意,我对顾家的作用还存在。
一切就还有转机。
顾老爷终于妥协了。
“木梨,我知道这件事最亏待的是你,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以后你就算作我的干女儿吧。”
顾夫人也点头认同。
我拒绝了:“老爷,现在饿殍满地,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就死了,为顾家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我不想跟顾家牵扯太深。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跟顾瑾年划清界限。
当晚,我如愿搬到了表小姐的院子。
她在我的房间里待到半夜才不舍地离开。
我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时间线。
这次重生,选择跟上辈子不同,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未来的发展。
尤其是快到土匪攻城的时候了,我心里更是紧张。
房门忽然被人粗暴地推开。
顾瑾年一身寒气走到我面前,扫了一眼我面前的本子,脸色就变了。
他鄙夷地把东西拿过去直接撕了扔进火盆里。
“再让我看到你写一个关于我的字,我就杀了你!”
他手里的刀插在我的书桌上:“尤其是在木桃面前,收起你的小心思!”
刀子堪堪插在我的手边上,拔起来的时候带起一片血丝。
我捂着自己的手惊疑不定。
再偏一点,他就会切掉我的手指。
他对我真的有杀心!
这个认知让我愈发害怕,忍不住后退,跟他拉开距离。
“顾瑾年。”
我的声音发抖:“我承认曾经我确实喜欢你,因为你是我来顾家之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他曾经在我雨夜被罚跪发烧的时候,给了我救命的消炎药。
我的命是他的。
所以我对他一再容忍。
但是所有的恩情,都在上辈子他和林木桃逼死我的时候还完了。
我不欠他的了!
“但是我现在不爱你了,我成全你跟姐姐,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你不见我,我也不见你。两不相欠!”
4
我以为事情会到此结束,但没想到姐姐会这么厌恶我。
她每天早上都会让我过去帮她筹备结婚用的东西。
我只要拒绝,她就会立刻哭起来。
顾瑾年也会恰到好处地出现,指责我嫉妒心太重,要把我赶出去。
我一直隐忍,因为还没到我离开的时候。
上辈子被土匪欺侮的画面仍然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是惊起一身冷汗。
肚子被剖开,六个月的儿子被生生扯出来丢到水桶里。
我看着儿子慢慢停止呼吸,心脏撕裂般疼痛。
这辈子我不会再让这些事发生,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忍着。
顾家视我如救命稻草,可他们也是我的保护伞。
暂时还不能分割。
这天,我正给她准备礼裙的时候,她把开水倒在了我的手上。
“啊!”
她叫得比我还惨:“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的衣服都坏了!”
我眼看着自己的手皮肤脱落,掉落在她的衣服上。
林木桃嫌弃地把衣服扔掉:“还有几天就结婚了,你怎么能毁了我的衣服?”
她眼泪汪汪的:“妹妹,你就这么嫉妒我吗?”
我还没来记得说话,就被顾瑾年赶了出去。
他让人把我丢到院子里:“林木梨,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龌龊小人,为了嫁给我,你还真的是不择手段。”
我的手在地上擦过,留下满地血痕。
“顾瑾年,我说过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我疼得浑身发抖:“你不要自作多情。”
顾瑾年显然不信:“表妹前几天就看到你在信里跟人互诉衷肠,除了我,还能是谁?”
周围的下人对我指指点点。
骂的话十分难听。
“她不会还以为自己能爬上大少爷的床吧?太不要脸了。”
“就这种货色,脱光了我家老头子都不愿意看一眼。”
“赶紧扔去南街,那里男人多,说不准能花上半块银圆跟她睡一晚。”
我怒气冲冲看着几个平时就欺负我的下人。
恨不得上去一人给他们一脚。
下一秒,他们几个被人踹飞了,躺了一院子。
一双温柔的手把我小心翼翼地扶起来。
“没事吧?怎么伤得这么重?”
顾廷愉半跪着,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从助理手里接过医药箱,旁若无人地帮我清理伤口,仔细包扎。
顾瑾年完全摸不准发生了什么:“小叔,你怎么回来了?”
顾廷愉是顾老爷最小的弟弟,跟顾瑾年差不多大。
他是最受宠的那个,性格自然嚣张跋扈。
更重要的是,顾廷愉的爸爸去世前,把一大半的家产都给了顾廷愉。
他才是顾家名副其实的家主。
面对顾瑾年的问话,他头也没抬:“不回来怎么知道你敢对我的女人下这么重的手?”
他说完这句话后扶我站稳后,低声让我等他一会儿。
别人都说顾廷愉是鬼见愁,但只有我知道他的温柔。
前段时间认识他之后,他万事都会照顾我的情绪。
知道我不喜欢在顾家,甚至想直接带我离开。
但我拒绝了。
距离土匪攻城没多久了,我不能放任顾家那么多人不管。
顾廷愉什么都听我的。
唯独见不得我受伤。
他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顾瑾年一脚。
顾瑾年飞出去,撞烂了身后的门。
林木桃吓得心头快跳出来了,指着顾廷愉就骂:“你竟然敢打顾家的大少爷,不想活了?”
“我要去跟老爷告状,你等着!”
顾廷愉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这是教训你不尊重长辈。”
“木梨月底跟我完婚,以后见到她,记得叫小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