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奇艺小说>悬疑灵异>夫君为了陪白月光赏梅,竟害死了亲生骨肉>目录
第二章结果在回府的路上,不知为何马儿突然开始发狂不受控制。
疯了一般的往前冲去,我直接被甩了出去。
我被送入济世堂,卫明择父子闻讯赶来。
6
大夫正要为我诊治。
“明择哥哥,我浑身发冷,心口疼得厉害,求你来陪我。”
卫明择向大夫打听我的伤势,得知并无大碍后,留下卫云瑾守着,便匆匆离去。
可是卫云瑾一听柳婉颜身子不适,哪还坐得住,也跟着去了。
“一切都如你所料,你几时启程?”
我揉着受伤的手臂:“申时三刻的船,后事就拜托你了。”
为我诊治的正是我父亲的旧友,此番计策也多亏他相助。
我们还是在我落胎那次遇见的。
我取出早已收拾妥当的包袱,他执意要送我。
一路无言,我望着街边熟悉的景致,恍如隔世。
思绪飘至远方,前方小丘与我们初遇时那处竟有几分相似。
当年我每每翻过山坡,就能看见二十岁的卫明择笑意盈盈地等着我。
我闭目又睁开,仿佛看见当年的少年郎对我说:
“上官清羽,莫要原谅而今的卫明择。”
上了船后,我靠在船舷上昏昏欲睡。
梦中光影交错,始终是卫明择的身影。
我和他因诗结缘。
因着一场诗会的缘故,我们渐渐熟稔。
他风姿卓然,追求者众多,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元夕夜,灯火璀璨之际,他在我耳畔低语:
“上官清羽,愿与你共度此生,可肯应允?”
我心跳如鼓,望进他的眼眸,只见满目柔情,尽是我的倒影。
科考后,我不顾族中反对,只身随他来到京城。
我以为这般真心必不会错付,却不知赌注早已输了个干净。
梦境陡转,卫明择携柳婉颜与卫云瑾立于我面前,眼中尽是轻蔑。
“上官清羽,你当真令我作呕。”
“清羽,你不过是颜颜的替身,她回来了,你该知趣离去。”
“清羽,清羽…”
我猛然惊醒,额上尽是冷汗。
船家正关切地看着我:
“夫人,您没事吧?”
我擦去泪痕,摇头示意无碍。
船只靠岸,我随着人流下船,远远望见父母举着灯笼四处张望。
目光相接的瞬间,母亲唤道:
“羽儿,这边。”
所有的委屈与苦楚在见到爹娘的刹那烟消云散。
我奔向他们的怀抱,多年未曾感受的温暖瞬间将我包围。
“瞧瞧你,瘦了这许多,眼下乌青一片,定是没休息好。回府娘给你熬些补汤。”
“听闻你有喜了,怎的肚子还不见大?娘已备好襁褓,就等着外孙降生了。”
积压多日的情绪终于决堤,我浑身战栗:
“爹,娘,孩子没了,大夫说我此生再难有孕。”
7
娘一个踉跄,幸得爹眼明手快扶住。
她泪如雨下,码头上人来人往,我们一家相拥而泣。
“傻孩子,莫要哭了。有没有子嗣又有何妨,你永远是爹娘的掌上明珠。”
爹提起我的包袱,娘挽着我的手臂上了马车。
“姑娘,卫大人寻来了,说是不信你已故去,正在医馆大闹。”
丫鬟来报,我心如止水,只是默默写着回信。
任他闹去,我临行前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他查遍天下也寻不到我活着的痕迹。
“羽儿,可是有心事?”
我摇头不语,娘欲言又止,终是没再追问。
不多时便到了府上。
我梳洗过后躺在床榻上,闻着熟悉的檀香,竟觉得比记忆中更加清新。
许是回家的安心,许是这些日子太过疲惫,我难得安眠,竟无一丝噩梦。
醒来时,院中飘来阵阵饭香。
推门而出,只见饭桌上已摆满了菜肴,娘正与老嬷嬷在厨房忙碌。
“小姐可算回来了。老夫人这些年愁容满面,今日却是笑逐颜开。老爷临行前还说要早些回府用膳,他向来公务繁忙,如今见小姐归来,连饭点都记挂着。”
我微微一笑,果然不多时爹便回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为了赶回来用膳,这腿就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本是轻松的话语,我却觉得鼻头发酸。
愧疚之情涌上心头,我低头扒饭,泪水悄然滑落。
“羽儿,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娘见我神色不对,连忙示意爹住口。
我胡乱抹了把脸:
“不是的,只是觉得亏欠爹娘良多。从今往后,女儿再也不离开你们了,可好?”
我依偎在他们怀中撒娇。
另一处,卫明择与云瑾将医馆翻了个遍,却寻不到我的踪迹。
我早已布置妥当,一切都天衣无缝。
他向来心思细密,定会四处打探。
果然,他去了官府,却被告知此人已经死了多日,早已销户了。
这正是我预料之中,临行前特意安排,为的就是斩断他所有追寻的可能。
卫明择神情恍惚,不愿接受现实。
卫云瑾也是一脸茫然。
柳婉颜得知消息后赶来,端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呢?清羽姐姐定是无恙的。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身子抱恙,你们也不会错过姐姐最后的时刻。我真是个无用之人,不如随她去了。”
卫明择忙将她揽入怀中:“颜颜莫要胡言,此事与你无关。”
安置好柳婉颜后,他婉拒了她同行的请求。
他与云瑾魂不守舍地回到府中,曾经温馨的庭院此刻冷清得令人心悸。
“娘亲,孩儿回来了,您在何处?别再躲藏了。”
云瑾失魂落魄地在府中游荡,卫明择瘫坐在书房,一言不发。
“儿啊,莫要寻了。你娘已经去了,是为父害了她。我真该亲自送她回府的。”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却再也听不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8
用过晚膳,娘亲来到我的闺房,欲言又止:
“羽儿,与娘说实话。你与卫明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亏待你了?你的骨肉又是如何不见的?”
我咬着唇,知道今夜定要说个明白。
我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却对失子之痛和他与柳婉颜的事只字未提。
“当初就劝你莫要嫁他,你偏不听,如今可好?罢了罢了,能回来就是福气。”
我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入睡又被噩梦惊醒。
……
卫明择荒废了公务,云瑾也无心读书。
人在眼前时,总觉得理所当然;一旦失去,那些被忽视的情愫便如洪水般涌来。
他将府中布置得与从前一般,门环上重新挂起我爱的铃铛。
他想寻些旧物追忆,却发现各处都空空如也,找遍每个角落也寻不到半点与我有关的物什。
“上官清羽,你好狠心。连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我。你定是故意的,想看我如何痛苦。可我告诉你,我卫明择岂会为一个女子寝食难安!”
他的怒吼在空荡的府邸中回响。他颓然倒地,声若蚊蝇:
“回来罢,哪怕让我再看你一眼。你就这般恨我,连梦中也不肯相见么?”
柳婉颜心急如焚,派人送信也不见回应,几次登门都被拒之门外。
她原以为我一去,卫府主母之位便唾手可得。
事态却未如她所愿。
她想过千般可能,唯独没料到卫明择对我竟还存情。
明明他所作所为,哪有半分夫君该有的样子。
在府中静养数日,娘亲担忧我郁结于心,与父亲商议后决定带我参加宫宴,也好让外人知晓我的身份。
思虑再三,我觉得此举甚好。
父母携我入场,满座宾客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陌生的身影上,我不禁有些局促。
一入席,便有众多官员前来敬父亲,眼角余光却不住地打量我。
“诸位,这是小女清羽。”
父亲适时开口,立刻引来一片恭维之声。
我百无聊赖地坐着,忽听身后有人唤我。
转头望去,却见一位俊朗公子。
“上官姑娘,竟真是你?”
我侧首思索,却对这张面孔毫无印象。
“你已不记得了吗?我是魏安,当年蒙你解围的那个胖小子。记得那年春试,你替我教训了几个欺凌我的纨绔。”
往事涌上心头,却难以将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
他欣喜若狂,与我谈古论今,不知不觉间我也放开了心绪。
全然没注意到父母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归程中,我闭目养神,娘轻抚我的发丝:
“羽儿,今日与你说话的那位觉得如何?那是魏尚书的公子,年纪轻轻便已身居要职,全凭自己本事。”
我立即明白了娘的用意。
9
“儿女姻缘之事,暂且莫提。况且,我这残破之躯,又有谁肯娶?”
父亲闻言立时沉声:“我上官家的女儿,何人敢嫌不得?”
于是父母便开始张罗着帮我说媒。
没过两天,我收到了卫明择寄来的书信。
犹豫片刻,我还是打开了。
“清羽,你还活着对不对?我就知道他们都在骗我。告诉我你在何处,我这就去寻你。我与云瑾日日思念于你。我知你介怀我与颜颜来往,我可以不再见她,但求你回来。”
“你腹中还有我们的骨肉,难道要让他来到这世上就失去父亲吗?娘子,回来可好?”
这番话若是从前听了,或许我会心软。
可如今,除了厌烦,再无其他情绪。
魏安频频相邀,起初我当是旧友重逢。
但他的眼神与举止,无一不在暗示着别样的心思。
“魏公子,我曾为人妇,还育有一子。你我之间,不该存有他想。”
我直言相告,欲断了他的痴念。我不愿害他。
他执箸的手微顿,唇边挂着温和的笑:
“我都知道,这些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此事我心中有数。”
我神色郑重,魏安也收敛了往日的轻松,正色道:
“上官清羽,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你所顾虑的一切,在我看来都不足为虑。不能育子又如何?你便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容我坦白,我心中始终装着你。”
“当年得知你嫁入卫府,我心如刀绞。一面为你觅得良缘而欣慰,一面又懊悔自己的怯懦,连表明心迹的勇气都没有。”
“这些年来,我一直默默守护着你。还记得云瑾那年重病,寻不到灵药吗?是我连夜从西域取来的。每年你生辰收到的无名锦盒,也是我命人送去的。说这些不是为了邀功,只想让你知道,我始终在你身边。”
我怔然,原来世间真有人如此深情。
我不能说不感动,但也明白,感动不是情爱。
他似看出我的犹豫:“不必急着回答,也请别遽然拒绝。”
我轻轻颔首。
卫明择不断遣人送信,我竟不知他还有这般执着。
若是早些时候,或许事情会不同。
我不胜其扰,索性换了新的住处,总算清静。
魏安待我愈发用心,不知不觉间他的身影已遍布我的生活。
用膳时娘若有所思地问:
“羽儿,你可有想法?若是心有所属,不妨试着接受。若无情意,也该及早说明,免得耽误了他人。有时候,迈出那一步未必是错。”
我辗转难眠,这是回府后头一遭。天明时分,我心中已有决断。
“清羽,可愿与我共进晚膳?今日是我诞辰,想与你一同度过。”
10
魏安一早遣人传话,我答应了。
精心梳妆,却不曾察觉自己竟也开始期待。
他在醉仙楼订了雅间,我到时却见室内空无一人。
忽然烛火熄灭,我心下一惊,正欲离去,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拉住。
“上官清羽。”
随着他的声音,烛光重燃。
魏安捧着一束芍药向我走来,我不由得看得入神。
“清羽,可愿与我共度余生?我发誓必当珍惜,用行动证明我的真心。”
我退后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在他惊喜的目光中为他簪上。
“魏安,祝你福寿安康,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贺礼。”
他欣喜若狂,将我轻轻揽入怀中,空中飘落花瓣,我羞赧低头。
相处数月,两家长辈开始议亲。
他深知我对婚姻心存芥蒂,力排众议给我时间。
我虽不动声色,心中却已被他的体贴打动。
“魏安,我愿意嫁你。因为是你,我愿再次相信婚姻。纵使前路坎坷,我也无悔。”
我以为他会将我拥入怀中,他却单膝跪地,声音哽咽,这个傻子。
我们两家都是朝中重臣,这门亲事自然声势浩大。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就连皇上也有了赐婚的旨意,可谓是举朝皆知。
大婚前夕,父母忙于筹备,府中只我独坐。
管家来报说有两位男子求见,我心下了然,刚一出门,便见那熟悉的背影。
卫明择与云瑾寻来了。
消息传得如此之快,倒也在意料之中。
“娘子。”
“母亲。”
我避开他们伸来的手,从容落座,执起茶盏轻啜。
这般举止与昔日判若两人,却是我真实的模样。
“二位今日来访,所为何事?信中说得已然明白,莫非是听不明白?”
卫明择忽然跪地,我蹙眉。
“娘子,你当真要嫁他?这不可能。我们尚未和离,还有骨肉相连,你怎能嫁与他人?莫要任性了,随我们回府,从今往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一面说着,一面欲触我的腹部。
这一次,我纹丝不动。
“孩子呢?我们的骨肉何在?可是那日车祸… 娘子,你说话啊。”
他神色茫然,我眼眶微红,却扬起嘲讽的笑:
“孩子?在你抛下我去寻柳婉颜时,在你执意要我去那荒山时,就已经没了。”
他醒悟过来,开始扇自己耳光。
我冷眼旁观,心道:现在装模作样,又有何用?
我不愿再费唇舌,唤来婢女将他们请出府去。
次日清晨,魏安亲自来迎,将我抱上马车。
他目光灼热,我羞赧低头,听见他低沉的笑声。
马车行至半途,突然停下。我身子前倾,被魏安及时揽住。
卫明择父子拦在车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无可奈何,只得下车相对。
“娘子,我就知你不会弃我们不顾。”
“母亲,请别嫁给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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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不语,卫明择迫不及待地解释,全然不顾颜面:
“清羽,我已与颜颜断绝来往。她不过是为财而来,我故意放出家道中落的消息,她立刻弃我而去。我方才醒悟,唯有你是真心待我。你在时,我视你的好为理所当然,你走后,我才知自己深爱于你。”
“当初是我被蒙蔽了双眼。颜颜已经招认,马车之事皆是她一手策划,就连那日雪山之行也是她蓄意为之。她从未患病,不过是想要拆散我们,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进门。”
我揉了揉太阳穴,淡漠道:“这不正如她所愿?说来还要感谢她,若非如此,我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他急切万分,见我越行越远:
“娘子,她已伏法,永不能再搅扰我们。如今障碍已除,你为何还是不愿回头?你不是最爱我的吗?”
“孩子虽去,我们还可再有,但我不能失去你,云瑾也是。”
云瑾挣脱侍卫想要扑来,却被拦下。
“母亲,是儿子不懂事,嫌您管束太多。如今才知您用心良苦,您最疼我了。您定是舍不得抛下儿子的,对吗?请别嫁给他,随我们回家吧。”
魏安紧张地握住我的手,我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卫明择,你可还记得当年为何未曾领凤冠霞帔?就因柳婉颜归来,你抛下我奔赴她处。我成了众人笑柄,你可知我是如何熬过那场闹剧?”
“是我愚昧,妄想你心有我。如今报应不爽,今日是我此生最重要时刻,你还要再毁我一次吗?”
我的话令他怔在原地,但我不打算就此罢休。
“我心中再无你,若要问我现在对你作何感想,只觉你如牛皮糖般甩之不去,令人生厌。”
“云瑾,好生读书,做个有用之人。你我母子之情,在你离开医馆那日就已断绝。”
魏安命人报官,官差开道。临行前,卫明择仍被按着不愿放弃,死死盯着我。
“清羽,我们夫妻一十二年,你竟为一个初识之人抛弃我们父子?”
我不禁发笑:“你也知道是一十二年?我陪你走过风雨,为你生儿育女,忍受百般折磨。你却因一个外人,一次次伤我至深。若是换作是你,作何感想?”
“莫要纠缠了,就此别过。留几分体面,别逼我恨你。”
他生生收住欲追的脚步。
马车缓缓启程,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终至消失不见。
卫明择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悲恸欲绝。
婚礼圆满,岁月静好。
数年后我有孕在身,这是上天赐予的恩典。
魏安寸步不离地守护着我,直到临盆。
那日他比我还要焦急,待听闻得了一女,他却未看一眼,径直奔向我的床前,怜惜地吻我额头。
“夫人受苦了。”
我们的日子过得恬淡幸福。
卫明择沉溺酒色,终日以泪洗面,查出胃疾,却不愿医治,终至油尽灯枯。
云瑾失怙恃,荒废学业,流连市井,沦为地痞。
柳婉颜在他乡勾引良家夫君,被正室捉住,卖进了青楼,日日承欢客枕,生不如死。
闻此种种,我但笑不语。
这便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
夕阳西下,魏安在庭院中与女儿嬉戏,我倚窗而立,嘴角微扬。
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