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做手术的时候,他才会跟人如此近距离跟人接触。
即便隔着布料他也能感受到少女指尖细腻的触感,如同细密的丝线,在他手臂上留下微微的温暖。
他是被强行推出办公室的。
“等等。”宋屿白刹住车,将她的手从臂弯处剥离,折返回去。
虞知意没等太久便看见人出来。
他回去脱白大褂。
宋屿白轻推鼻梁上滑落的无框眼镜:“走吧。”
【好的!】虞知意点头,快步去按电梯。
等待途中她一直垂眸发消息。
宋屿白听陈令秋说过,如今的虞知意是一边工作一边备考,他出声道:“有工作要忙?”
【不是不是!】
虞知意见他误会,赶紧收起手机解释:【是在问餐厅今天的时令菜,顺便让老板留一份店里的招牌粥。】
闻言,宋屿白眉头一松,浅淡出声:“不必太麻烦。”
【不麻烦。】虞知意笑着打手语:【这家餐厅是我哥哥的朋友开的,我今天才是麻烦宋主任了,你就让我做点什么吧。】
她不喜欢亏欠别人。
——叮咚。
电梯门打开。
两人进去,宋屿白按下负一楼。
从医院去餐厅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宋屿白的车技如他本人,即便是周末饭点出行高 峰期,他也开得十分稳当,坐在副驾的虞知意没有感受到颠簸。
“到了。”宋屿白看了眼饭店门头,靠边停车。
是家中式餐厅,将自然景观融入其中,明明坐落在市区繁华地段,却能做到远离喧嚣,让人放慢步调,找到一丝宁静。
虞知意带着人进去。
值班经理一眼就认出她,立即上去打招呼:“虞小姐好久没见到你啦!老板在后厨呢,我帮您叫他过来。”
【不用,我已经发过消息了。】虞知意熟练的掏出本子写道。
刚说完老板就来了。
“小知意,好久不来我可想死你了。”染着一头奶咖灰棕发色、带黑钻耳钉的青年笑眯眯的伸手揉少女的头发。
扭头,看虞知意还带了个男生来,顿时警戒:“这谁?别告诉我你谈恋爱了?”
你不知道的时候,我连婚都结过了呢……
虽然是假的。
虞知意在心里小小吐槽了句。
她打手语道:【我朋友,过来吃个饭,星言哥哥你别胡说。】
季星言神情一松:“好好好,哥哥亲自下厨给你们两个小朋友做顿大餐。”
……?
宋屿白一脸黑线。
【谢谢星言哥哥的好意,还是让厨师做吧。】虞知意干笑着打手语。
季星言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
虽然她说得很委婉,但季星言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嫌弃,一脸受伤道:“小知意长大了都开始嫌弃哥哥了。”
虞知意:……
一定要在这种场合演吗?
季星言也要面子,清咳两声,整理仪容,对经理道:“带他们去包间吧。”
“好的。”
经理侧身引路。
餐厅布局注重空间的层次感和开合度,通过庭院、走廊、隔断巧妙的组合,打造出丰富多样又私 密惬意的用餐空间体验。
每桌看到的景色各不相同,经理带他们走进的是间面朝湖水的包间。
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湖水在微风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闪烁着暖金色的光。
经理引人入座又倒好茶水便离开。
关上门的瞬间,经理身后突然冒出个面带探究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良好的职业素养,她都要被惊吓得叫出声了。
经理深呼吸一口,调整情绪的同时面上露出微笑:“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刚才进去的好像是我朋友,我看一下。”贺南瑾说着就要推门。
经理动作更快,将门挡得严实,笑容瞬间消失。
“先生是第一次来吗?我们这里的首条待客标准就是保障客人的隐私,坏了规矩就是不给我们老板面子。”
经理寸步不移,同时思索这是哪一桌的客人。
贺南瑾还想强行开门,但贺父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南瑾,你怎么去个洗手间去了这么久?蕴禾来了。”
他没有反应,贺父说话的腔调染上愠怒:“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来了。”贺南瑾只能不情不愿扭头往反方向走。
他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一个背影极像虞知意的人走过,便不由自主跟了上来。
贺父看他心不在焉,进门前厉声道:“臭小子,这个饭局是你答应好的,要是出岔子,你那个小破公司我一分钱不会投。”
“知道了。”贺南瑾心烦的应了声,直接推门进去。
木质圆桌一侧坐着个扎高马尾的英气少女,举止投足间优雅又干练。
看到二人进来,她微笑起身:“江蕴禾。”
江家独女,极有可能成为江氏未来的接 班人。
——也是贺南瑾的相亲对象。
贺南瑾自创的公司经营不下去,在父母的威压之下他只能回家进公司学习,加上之前寿宴惹事惹恼了陈老,闻家又持续施压,他回家后几乎失去自由。
不过就在前天,贺父给了他新的选择。
答应去见相亲对象一面,之前闯下的祸事既往不咎,不再限制他的自由。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虞知意的生日就在这个月底,如果他不能出去,又怎么操办生日宴将人哄回来呢?
吃个饭而已。
思绪抽回,他在贺父隐晦的眼神警告下,伸手回握:“贺南瑾,久闻江小姐大名。”
“是吗?听说过我什么?”江蕴禾似笑非笑的看他。
贺南瑾:……
“来来来边吃饭边聊!”贺父笑着打圆场。
他再度给了贺南瑾一记眼神刀,看向江蕴禾时,面色慈祥得不行:“南瑾这孩子害羞不善交际,蕴禾你多和他聊聊。”
“对了,你刚回国还没怎么好好玩过吧?这几天让南瑾带你在周边逛逛,他熟!”贺父极力撮合两人制造机会。
“江城没什么好玩的。”贺南瑾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贺父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你从小在江城长大,整天跟朋友到处玩,当然觉得没意思,人家蕴禾刚回国能一样吗?这件事就说定了,我给你放几天假,带蕴禾好好玩玩。”
江蕴禾保持微笑,一副全听长辈做主的表情:“我都可以的。”
“听到没有?”贺父扭头看儿子,眼中满是警告。
“……知道了。”贺南瑾被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