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虞知意带着“作业”去医院。
宋屿白临时被安排了工作，忙完往办公室走时，遇到同事。
“有个漂亮小姑娘在你办公室等很久了，快点去吧！”
“哎我也看见了，好像是陈教授的学生吧？之前还隔三差五给你送饭，她看你不在也不走，就坐在里面等。”
“宋主任你是不是有情况？”
面对同事们的调侃，他没有接话，加快脚步赶回去。
临时加开的会议涉及重要信息，所有人的手机都放在了外面，不允许带进会议室内，他没来得及告知虞知意。
办公室内。
虞知意安静的坐在沙发一角，正在看书。
她听见声音抬头。
宋屿白：“抱歉，久等了。”
【我也刚到一会儿。】虞知意放下书打手语，丝毫不生气。
医生忙是常态。
她敲开门看里面没人就猜到是临时有事。
宋屿白带着人到小操作台。
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盘水果放在虞知意面前。
“我看看你这几天的练习成果。”
【？？？】虞知意看看水果又看他。
宋屿白：“不是给你吃的。”
他打开操作台的灯将这盘水果照亮，骨节分明的手捏起一把手术刀，三两下就将水果的表皮划破，刀口深浅程度不一。
“从香蕉开始。”他让出位置，示意虞知意可以开始了。
虞知意：……
还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
好在她已经适应宋屿白的教学节奏了，深呼吸调整状态后，她洗净双手开始缝合。
香蕉切面大却不深，缝合简单，她几分钟就搞定。
水果由大到小，最后看着略微有些氧化的PU萄，她开始头疼。
这么小……要怎么下针呀！
虞知意先小心翼翼的整理果皮，基本对齐后开始缝合，直到最后打结剪断线头她才敢大口呼吸。
好了。
她扭头看向宋屿白。
“不错。”
宋屿白点头：“连续缝合、间断缝合，还有锁边缝合对合都很整齐。”
他点评完前几个，最后用两指捏起PU萄，指尖轻捻，原本缝合好的切口重新崩开。
“滑结了。”他重新切了两颗PU萄，亲手做示范。
虞知意认真学习，恨不得把他缝合的过程录下来反复观看。
“对合整齐，也要保证打结不滑结。”宋屿白又递给她一颗：“再来一遍。”
虞知意这次更加小心。
先整理对合再缝针……最后打结……好了！
宋屿白检查后淡淡点头：“可以。”
【我算出师了吗？】虞知意有些激动的打手语询问。
宋屿白轻推镜片：“勉强及格。”
【……】虞知意听到这个结论有些心碎。
她还以为自己算厉害的。
宋屿白看她蔫了吧唧的小脸也没安慰，继续下一步教学。
“外科伤口减张和皮内缝合较多，也更考验手稳，等你什么时候能掌握好进出针距离，对合整齐才算出师。”
这次他拿出来的是鸡蛋。
生鸡蛋。
“把内膜剪开练习缝合，缝完再把鸡蛋煮了，没有漏算合格，开始吧。”
右边的框里，有整整一筐鸡蛋。
宋屿白又补充：“用了多少鸡蛋自己吃完。”
这话顿时让虞知意压力山大。
她连缝合都还没开始，直接卡在了剥壳撕膜这一步。
看着惨目忍睹的三个鸡蛋，她挫败摊手：【宋主任，好难。】
“剥离的力度大了，像推皮球的感觉，慢慢推开。”
在宋屿白的指导下虞知意勉强完成给生鸡蛋脱膜的工作。
她固定好鸡蛋顶部开始缝合。
结果一针下去就拉破了。
鸡蛋的内膜比她之前练手的任何产品都要脆弱。
虞知意看着针叹气，又侧目询问：【宋主任，是我用的针线不对吗？】
“6-0圆针没错，你拉拢用力太大了，学会控制力度。”宋屿白看她又扯烂一个鸡蛋，最终还是放宽了要求。
“用PGA缝线，柔和一点。”
听到这话虞知意立即换线头，同时又开始剥新的鸡蛋。
如果不是缝合需要百分百的专注力，她这会儿已经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些鸡蛋了。
缝好一个鸡蛋她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麻……
“煮。”宋屿白坐在旁边看书，瞥了眼她的进度后，淡淡吐出一个字。
操作台旁边的小桌上就有电煮锅。
她初次进来时还以为是宋屿白给自己开小灶用的。
原来也是练习道具……
起锅烧水。
水开下鸡蛋。
虞知意全程小心翼翼。
很快，锅里飘起蛋花汤……
虞知意彻底破防了。
她挠头，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宋屿白。
宋屿白习以为常：“正常，多练。”
看着已经用了小半筐的鸡蛋，虞知意更是郁闷。
不会今天要被她全造完吧？
宋屿白看时间还早，再开口：“继续练。”
接连下锅几个都破了，他这才起身走近查看情况。
“力气还是大了。”宋屿白剥开一个鸡蛋，看缝合的针扣都快被鸡蛋白吞进去了，边掰开边讲解注意点。
他看虞知意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斗志全无，思索两秒后，道：“你比我带过的学生悟性高，进步也很快。”
【宋主任你在夸我吗？】虞知意惊讶问他，很快又自答的打手语道：【还是说……你只是在安慰我？】
宋屿白：“实话实话。”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夸奖的话。
虞知意不算天赋型选手，但她悟性高，也足够认真刻苦。
他很欣赏。
虞知意能听到这样的评价已经很知足了。
这段时间她跟医院的护士们混熟，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宋屿白的事。
比如宋屿白是多么不苟言笑严谨严肃，那张嘴更是跟淬了毒似的，开口就能让人自闭。
护士长原话：我在医院工作这么久就没见宋主任夸过人，他不损人就阿弥陀佛了！
所以，虞知意也很懂得满足。
只要不被骂就算夸。
她重拾信心，继续埋头苦干。
这次宋屿白没有看书，站在她身侧指导。
“继续保持。”
他刚要夸虞知意这次力度掌握得好，就看对方手开始收紧扯动线头，眼看就要拽破。
“放松。”宋屿白上手按住，压着她的腕部将力道往回松。
最后三针是两人携手共同完成的。
虞知意打完结，掌心摊开，一片湿 润。
水开了，她将这枚鸡蛋放入水中。
两人一起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