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咚!
“啊!!”
虞知意用尽全身力气。
尖锐的金属灯座刺破了贺南瑾的脑袋,热 流顺着额头蜿蜒而下,他也随之惨叫出声。
“虞知意!我要杀了你!”
他怒不可遏,踉跄着想要去抓往外跑的少女,结果才走了两步就因为头晕跌倒在地。
虞知意已经跑到门口。
“你逃不掉的!”贺南瑾又吼了声。
酒店门口有他的人守着,虞知意被下了药,且不说能不能跑出去,就算跑出去了又能跑多远呢?不过是耽误点时间抓人罢了。
他呲牙咧嘴的抹了把额头的血,眼神阴鸷。
不该对不安分的女人心软!
刚才就该直接把人办了!
他咬牙站起来找手机给属下发消息,脚步也没停,快步往外走。
虞知意放弃了电梯,直接往安全通道跑。
那根针她还紧紧地握在手里。
药效还在持续,她为了保持清醒不被控制以及恢复体力,她又快准狠地扎了几个穴位。
这次下手重,血顺着整个小臂溢出,浸湿了杏色的打底衬衫。
她不确定贺南瑾会不会在一楼的楼道口等着她,因此从安全通道下了几层楼后她又避着监控在楼层中穿梭。
这个酒店二楼有几个露天的会客厅,露台有衔接的楼梯可以往外走。
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虞知意心急如焚,咬紧牙关往前冲,片刻也不敢停歇。
不能被抓回去。
绝对不能。
虞知意只顾着往前跑,没有留意拐角处推着餐车极速走来的服务生。
餐车将她撞到。
她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趴在地上。
“虞知意你还想跑!”贺南瑾追了上来。
他早就猜到虞知意不会走正门,联系酒店负责人调取监控,即便虞知意再怎么躲避也不可能完全避开全覆盖的监控镜头。
虞知意心如死灰。
餐车撞在身上的痛完全比不上她绝望的心理疼痛。
服务生被赶来的经理拉走,明显不想惹事。
过道只剩下二人。
贺南瑾粗暴的将人拽起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他赤红着眼,模样狰狞可怖。
虞知意的手臂被他拉扯得又冒出了许多鲜血,略微皱起的眉头无声表示她的痛苦。
“还真是小看你了。”贺南瑾当然也注意到了异样,换作以前他该心疼了,但刚才虞知意砸到那一下彻底寒了他的心。
他的视线扫过长廊,前面有间开着门的客房。
虞知意瞬间明白他的意图,浑身紧绷:“贺南瑾你收手吧。”
男人没有理会她,拽着她往前走。
忽然,电梯响起提示音。
“二楼到了。”
机械提示音落在,电梯门打开,闻慕尧走了出来。
贺南瑾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
看见闻慕尧的瞬间,虞知意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了几分。
看来……电话打出去了。
她失血过多加上药物作用这会儿已经有些精神恍惚,随时都可能晕厥。
闻慕尧自认识她到现在,从未见她如此狼狈。
罪魁祸首正是眼神凶狠的男人。
闻慕尧目光一沉。
他拉住虞知意另一条完好的手臂,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在楼道蔓延开。
冷声吐出两个字:“放开。”
贺南瑾眼看好事要成了忽然冒出个碍事的,他把心一横,咬牙道:“闻总似乎总喜欢管别人的事情,我和知意不过是情侣闹别扭,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前上司插手了?”
虞知意早就不是闻慕尧的员工了。
当初他多管闲事还能勉强找到一两个理由,现在完全不占理。
想到这里,贺南瑾的腰板儿瞬间挺直。
闻慕尧并不是有耐心的人,尤其是虞知意此刻状态不好。
皮鞋碾在贺南瑾穿着酒店拖鞋的脚背上,有细微的骨裂声响起。
贺南瑾瞬间痛苦惨叫出声。
他抓着人的力道一松,闻慕尧顺势将少女搂入怀中,又将身上的大衣脱下将人裹得严实。
“你……”贺南瑾脸色苍白,弓着腰冷汗直流,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闻慕尧目光森冷,菲薄的唇角抿成条直线,停顿半秒,他的嘴角蓦然勾起一抹冷笑。
他吐字清晰:“虞知意是我的未婚妻。”
这句话的震撼程度堪比贺南瑾知道虞知意是虞家千金。
闻慕尧抱着人离开。
很快,周洲带着保镖赶到。
他直接把贺南瑾捆了:“闻总说了,贺家不会管教,那他亲自动手。”
……
半夜。
浑身是血的贺南瑾被丢在贺家门口。
贺母见状几乎晕厥过去,贺勇深也被吓得不轻,还没来得及追问是谁做的就接到了公司股票暴跌,合作商纷纷撤资毁约的消息。
资金链断裂的消息更是一夜之间不胫而走。
贺家摇摇欲坠。
……
江城医院。
闻慕尧抱着人闯进宋屿白的办公室。
他的大衣将怀中的人捂得严实,宋屿白并未看清,只淡淡道:“这个点不接诊。”
已经过了门诊挂号时间。
宋屿白轻推镜片,又提醒了句:“急诊室在一楼。”
“虞知意被人下药了。”闻慕尧将人放在沙发上,拉开衣服露出她的脸,沉声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楼急诊科人多眼杂。
宋屿白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带进来。”宋屿白起身,推开了身后的小门。
小操作室内。
宋屿白看着双眼紧闭唇色苍白,脸颊却泛着异样潮 红的少女,心头有情绪一闪而过。
干涸的血迹将绵柔的衬衫布料紧紧的贴住虞知意的皮肉,光是处理伤口,他就花费了近一个小时。
换作平时,面对这样的患者,他只会公事公办的推麻药,等药物起效后动作利落的剪开衣服,并道:长痛不如短痛。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此刻耐心十足,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少女小臂上的伤口又撕 裂。
血检结果出来,他也刚好包扎好。
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他推门出去。
闻慕尧一直站在门口。
她盯着对方,没有说话,用眼神无声询问。
宋屿白将化验单给他:“她自救及时,药物没有伤到根本,但失血过多,需要住院。”
“嗯。”闻慕尧点头,悬在心口的那道无形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聊完虞知意的情况后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