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玺天城。
沈欢穿着紧致的包臀短裙,乖巧的坐在沙发上。
她知道最近贺南瑾犯头疼的毛病,特意煲了天麻鸽子汤。
据说这个缓解头疼很管用。
“学长,你尝尝,我可煲了一下午呢!”
贺南瑾闻到中药材的味道,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他最讨厌药味儿。
沈欢见他不动,主动凑上去:“学长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喂呀?”
这话让贺南瑾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么大的人了,喝个醒酒汤还要我喂?
记忆中迁就他的少女已经离开多日。
贺南瑾鬼使神差的喝了口。
很快,他眉头拧得更紧。
要不是有教养在身上,他恐怕得吐个干净。
太难喝了!
这是给人喝的东西吗?
“谢谢,不用了。”贺南瑾将保温盒推开,转移话题道:“这些有保姆做,不用辛苦你。”
沈欢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轻笑:“这对保姆来说是她的工作,但对我来说,做这些是很幸福事情,不辛苦。”
“学长,我刚学了套按摩的手法,你试试。”沈欢的手顺着男人的手臂缓缓游走,落在太阳穴处,轻缓有道的揉按起来。
她的身体有意无意的蹭着男人的后背。
贺南瑾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只不过他没心情。
他拉住沈欢的手暂停了动作:“谢谢你来看我,时间不早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学长……以前你拒绝我是应该的,可现在……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说这话时沈欢的脸快红得熟透了。
贺南瑾曾经确实是被她这幅欲拒还迎的模样勾引的心痒,从而厌倦了家中的“妻子”。
他现在恢复单身,想做什么都没毛病。
可他却忽然没了心情。
他安抚的揉摸女孩的发顶,又作出隐忍克制的模样,压着嗓音道:“乖,还不是时候。”
沈欢气恼,不经意间暴露本性,表情难看道:“学长你是不是还想着小哑巴?她……”
话说到一半她心头咯噔,猛地调转画风,委屈道:“她都辜负你了!”
情绪说来就来。
啪嗒——眼泪夺眶而出。
贺南瑾被质问,正欲发火,可听她的理由又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顿时心软。
“别哭,我会心疼的。”贺南瑾矮下身子哄她。
沈欢哭得整个肩膀都在颤抖:“学长,你这么好的人,是她不懂得珍惜,你都不知道她……她……我都说不出口!”
???
贺南瑾佯装深情的眼底闪过精光,开口,却没有追问,而是继续安抚:“我只是不想轻易对待你,明白吗?不要多想。”
“学长……”沈欢感动得昏天黑地。
她以为贺南瑾是心里还有那个小哑巴,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她。
没想到……
她心里美滋滋,已经开始幻想成为贺家少奶奶的美好生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上点眼药。
沈欢平复情绪后,犹豫道:“学长,我知道在背后议论人不好,但我今天看到的……真的……唉!小哑巴太不爱惜自己了!”
“她的事跟我无关。”贺南瑾露出厌烦的眼神,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身体前倾,略微侧耳,是想听下去的举动。
沈欢没有注意到这些,但也不妨碍她继续上眼药。
“我知道学长不喜欢听她的事,这件事……可能也是我想多了。”
“我今天在医院的妇产科遇到她,她一个人脸色惨白惨白的,像是刚做了什么手术。”
“可妇产科能做什么……”
“……”
“够了!”贺南瑾打断她,眼底的戾气几乎藏不住。
沈欢赶紧低头道歉:“是我多嘴了。”
客厅陷入沉默。
良久,贺南瑾揉按眉心:“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累了,要休息。”
“……好。”
沈欢收拾东西离开。
房门刚关上。
——砰!咚!啪!
摔砸声接二两三响起。
“刚才不是还好端端的吗?”保姆听到动静从杂物间出来。
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整个人惊呆了。
这9万9的地毯还有救吗?
那个花瓶!可是花40万买的!!
还有120万的酒泼在了接近千万的古董字画上……
保姆眼前一黑又一黑。
贺南瑾眉头紧锁,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他的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乌云,仿佛随时都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嘴唇紧抿,因为收缩的动作不停地颤抖。
情绪早已抵达崩溃的边缘。
“滚!”他咆哮出声,胸腔随着每次喘 息而起伏,肌肉鼓胀。
保姆吓得不敢再说话。
最近贺南瑾的情绪变化莫测,她不想受无妄之灾,低着头直奔大门而去。
一个月挣三千块,不必操上千万的心。
贺南瑾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
头更痛了。
他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
还没来得及拨号,蒋韬的电话打进来。
“南瑾,出来玩呀!”
“刚攒的局,就等你了。”
贺南瑾心情不好,在家中也是独自买醉,还不如出去。
他到时,桌上的酒已经空一轮了,正在上新的。
“没小哑巴管着就是好,随便出门玩!”蒋韬搂着他调侃了一句。
谁知这话就像是踩到了贺南瑾的老虎尾巴。
他眼中戾气横生:“天天小哑巴小哑巴,能不能别提她。”
“好好好,不提她了!”蒋韬举起酒杯笑嘻嘻赔罪:“你现在开始单身钻石王老五,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旁边喝得正嗨的周斯辰听到两人嘀嘀咕咕,忽然插了句:“你们在说嫂子吗?我今天陪老爷子去医院做体检,遇到她了,她好像在探望什么病人,还挺伤心的。”
蒋韬前面刚陪完罪,后脚就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南瑾,别听他在这里胡说……”
贺南瑾眼中的情绪突然变化,紧接着追问:“探望病人?你确定是探望病人?!”
这跟沈欢说的完全不同。
周斯辰点头:“肯定啊,我看见嫂子吭哧吭哧拎着两大保温盒去的住院部,本来想打招呼的,但是……老爷子不是在嘛!我也走不开就算了。”
贺南瑾紧拧了一晚上的眉头在此刻被抚平。
不是沈欢说的那样。
是误会。
他就知道,小哑巴这么爱他,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