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他还是没有过来。
最后，季时念实在很困，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季时念浅眠，但是一个晚上，陆霆昀都没有过来。她往旁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
季时念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穿着一袭粉色的纱质棉裙，脚上穿着一双软棉拖鞋，踩在白色的地毯上。
刘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季时念已经坐下了，她手里握着筷子，“昨天晚上他在哪里？”
刘妈帮她摆着碗筷，似乎已经习惯，“昨天晚上，先生去公司睡了。先生经常睡在公司，偶尔才会回来住。”
“哦。”季时念感觉她放心了。
吃完早餐，季时念接到一个电话。
“时念。”那边木兰已经慌了神，“程远出狱之后被人打了。”
“嗯。”季时念并不意外，“伤势怎么样？”
“医生说要在病床上躺半个月。”
“好，我知道了。”季时念回答很淡。
“时念，你说是谁找人打的？”
“陆霆昀。”季时念报出了一个名字。
“程远找人泼了苏安安油漆，还想要全身而退？季平生当初把陆霆昀刚刚起步的公司恶意收购，他就能把他送入监狱。你能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季时念继续淡淡道，“只是在床上躺半个月总比在牢里呆三五年来的好。”
这样一说，木兰不敢继续说什么了。
“我最近会汇一笔款到你的账上，你好好照顾他。”季时念又道。
“不用你的钱。”木兰马上阻止，“我们也知道你现在不容易，季平生入狱，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季时念走到了落地窗前，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游泳池，“再说，顾烟要是知道，我连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会笑话我。”
“嗯。”最后木兰应道。
可能只有在顾烟面前或者提起顾烟的时候，季时念偶尔才会像个符合她年龄的人。
季时念挂了电话。
便有一个制片人打了电话过来，“你是编剧间隙吗？”间隙是她的笔名。
“对，我是。”
“你的剧本《她杀》被我们天使项目选中了，你看看你有时间来我们公司洽淡吗？”
“当然有时间。”季时念说道，她现在极度缺钱，陆霆昀的百分之一的股份转让书也没用让她签字。
她各个地方都差钱。
这个电影剧本还是之前季家没有落魄的时候投的稿，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因为GD娱乐公司对剧本的要求极高，每年投稿几千份有余，最后选中立项目的不超过三份，不过对应的，剧本工资也很高。
季时念挑了件淡紫色碎花裙，外面加了件卡其色的大衣，背着个紫色小包就出门了。
一栋繁华地区的十六层高楼，都是GD的地盘。
她走了进去，在前台的带领下到了一个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十分地精明干练，穿着黑白色的职业套装。
“间隙？”余姚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实在想象不出她是怎么写出那么锋利的剧本来。
“我是。”季时念点点头。
“坐。”余姚的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季时念放下了手里的紫色小包，坐了下来。
“这是你第一次写剧本？”余姚的双手交叠在会议桌上。
“对。”季时念点头。《她杀》确实是她写得第一本剧本，如果不加上她之前扔进垃圾桶里的几十本的话。
“你很有天赋。”余姚赞赏道。
“那请问，您跟我们签约，是图什么，图我们GD的名气或者是单纯的想钱？”余姚的眸子落在季时念身上，她气质突出，不像是个缺钱的人，要是为了名而来，这件事并不好办。
“这个问题重要吗？”季时念淡淡反问她，随后气质优雅地端起了咖啡来饮一口。
“重要。”
“为了钱。”季时念把咖啡杯放在茶盏上，发出嘚地一声。
余姚的脸上因为这句话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那好，你可以看看这份合同。”
虽然季时念没有签过剧本，但是也知道签剧本的路程似乎并不是这样。
她拿起了合同，在看见了那份条款，为苏简安小姐代写。
代写。
季时念看见了这两个字，便把合同放下来了，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寡淡笑容，“我写这剧本的初衷不是为了附上别人的名字。”
余姚却笑了笑，“很多人都这样说过，可是后来还不是做一个代笔，手上是花不完的钱，至于电影剧本属的是谁的名，谁又会在意？理想再贵，贵不过柴米油盐。”
要是这话，换在一个月前，有人这样跟季时念说。季时念只会当做一个笑话一听而过。因为她不差钱。
现在，有人这样跟她说，她会考虑。
季家一倒，她才知道了钱的重要性。
“稿酬是多少？”
“一百万。”余姚的眸底闪过了一抹精光，她知道，这笔生意大概能成。
季时念的目光落在那本合同上，双手扣着，扣出了红痕，最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那么，合作愉快。”
季时念把合同看到了最下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季时念。
余姚收起了合同，看了眼右下方的名字，望着季时念窈窕的背影，随后打了个电话出去，“陆总，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我已经看过，剧本是个很好的剧本，要是附上了苏简安小姐的名字，等这部电影完美完成，她会在电影圈声名大噪。”
“你办事，我放心。”陆霆昀淡淡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
余姚的唇角笑意更深，“陆总，是您教的好。合同要我送过去给您过目吗？”
“不必。”
“对了，陆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季平生有个女儿叫季时念？”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闲事了？”
“只是这原创作者就叫季时念，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陆霆昀握着手机，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那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季时念的资料，最上面是一张照片，是她大学时候的。扎着马尾辫，穿着校服，笑容恬静。
大学专业，中文系。
倒是和创作挂钩。
陆霆昀把文件合上，“这份合同先搁在你手里，不用给苏简安过目。”
余姚虽然不懂其中缘由，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道，“好的，我知道了，陆总。”
挂断电话，陆霆昀慢条斯理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是季时念的声音，陆霆昀的电话号码她已经存过，所以问，“有什么事吗？”
“过来我公司找我，中午一起吃个饭。”
“好。”季时念说，毕竟他叫她，必须是随叫随到，这是做一个女朋友的本分。
今天早上，医院还打电话过来，说爷爷换了vip套房，药也重新续上了。季时念也知道是因为谁，所以她会切实回报她从他那里得到的所有。(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