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继续说:“其实这个故事的背景,或者说这个功法的原型,就是这个纸人。”
“这个到底是什么邪术?”
“这个不能说是邪术,算是纸人成精了。”
君萧明突然说着,我听了一愣,还是没懂。
“关于扎纸匠的禁忌你知道多少?”
白霄时认真的问我,我想了想说:“略知一二。”
扎纸匠,也叫扎彩,这扎彩的师父,在早些年那更是身怀绝技。
且不说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却也是《易经》有所涉及,五行八卦窥之门径,个个都是大隐于市的奇人。
因为这个行业极为特殊,因此他们的讲究,忌讳可不比别的行业少。
而这些东西,总结一下就是,一大忌、两不乱、四不扎。
一忌则是说,忌讳烧前开眼,也就是说在出殡拿去烧纸钱,这纸人不能随便给它画上眼点上睛。
两不乱则是说:扎纸人的童男童女纸人纸马都是有讲究的。
比如说那对用纸扎的童男童女上的颜色,那必须得是红男绿女。
而与之相配的纸马纸牛,则是根据死者性别来说,男烧马、女烧牛,绝对不能乱扎乱烧,这叫两不乱。
而四不扎则是说,有四种人不能给扎纸人。
孕妇死了不扎、村里边儿好骂街的泼妇死了不扎。
同时干捞阴门行业的同行死了不扎、清明节死的不扎。
这里,要着重说的就是四不扎了,这个说法可能说是最邪性的。
四不扎,其一:孕妇不扎,为何呢?
孕妇一尸两命,其怨气强横,若再扎些纸人纸马下去,很容易出事。
其二:泼妇不扎。
一般有生活经验的都知道,泼妇嘛,村里边儿那些个好事的妇女。
一旦有什么事站在大街上根本不顾颜面,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这种人他自个儿就够热闹了,再给他配一对童男童女下去,别说阴曹地府得炸了锅,阳间的家人也甭想安生。
其三:捞阴门钱的同行不扎,这里边儿说的同行可不光是同为扎彩匠。
还有其他做死人生意的行当之人,比如说前面咱们提到的刽子手。
又或是棺材铺棺材匠、验尸的仵作、缝尸体的二皮匠,死后都不得扎纸人,这个的话乃是行业忌讳。
这其四,则是清明节死的人不能扎纸人,因为这死在清明时节的。
尤其是横死之人,其怨气比那一尸两命的孕妇还要强,若是给这类人扎了纸人,定会生出不少事端。
我细细道来其中的事情,白霄时点头,他看着我:“你知道的这个其实是核心的东西,虽说有些笼统,但是,大致上就是这样。”
“你问我这个,不是没有理由吧?”
“确实有,今天的纸人都乱了规矩。”
一句话,我们都沉默了,乱了规矩的意思就是,压根就是为了杀人来的。
“这纸教,到底想做什么?”
“应该是为了制作一个终极的纸人,不能叫纸人了,应该叫人皮人。”
“人皮人…”
“对,人皮人,用八九百个人的人皮制作一切人,这个人活了与正常人没有差别,不能说没有差别,毕竟这东西是喝人血的。”
白霄时说到这里,神色发冷,而我没言语。
“这个村子,一定不是最后一个,我们要快。”
“白霄时,这里有一个问题说不清,他们为什么找唐恩一。”
他想继续说,可我思路跳跃,直接问了这个问题。
“两种可能。”
少言寡语的风以岭淡淡的说了起来:“要么他撒谎,他压根就是坏人,要么他还有别的用处,这个用处比人皮还大。”
我听着这说法,说茅塞顿开有点过份,但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是真的。
“看样子,我们真的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了。”
我淡定的说着,风以岭猛然看着门外,眼神冷酷。
我也听到了某种声音,我看过去,风以岭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手搭在门把手上。
我们各自准备好,他猛然开门,忽明忽暗的走廊灯下,站着一个人,
这人披头散发,完全没有一个人模样,我第一想法是疯子。
可浓郁的阴司让我知道,这人绝对不是一个活人。
“这个是浮尸…”
我眼睛一缩,冷声说着,君萧明同时出手。
桃木剑上挑,一声滋啦,浮尸发出尖叫声。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完成的,我看着他:“孽障,你来此处为了何事?”
这浮尸痛苦的后退,他看着我们,死气沉沉的眼睛之中,竟然有求救的波动。
看着他的神色,脸色微变:“他不是真正的浮尸,应该是…”
是什么?我突然间蒙住了,话到嘴边,忘了怎么说。
君萧明看出我的情况就说:“应该是浮尸气导致的,他是活人。”
我眸子里精光一闪,而后说:“拉他进来…”
白霄时过去,一把拉进来,我在同时,一章符箓出手,这符箓瞬间镇住这人的浮尸之气。
因为浮尸之气暂且退下,这人的模样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人,说眉清目秀吧,有些过分,说粗矿又不挨着。
反正这个人挺有意思,看着算是古怪吧,但是顺眼。
“你是谁?怎么招惹了一身浮尸气?”
他有些惊魂未定,听了我的问题,苦笑一声:“我是一个学生,不知怎么的,被这个黑气追赶。剩下一点理智,可是控制不了身体。这东西带我来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他说到这里,浮尸之气又开始鼓动,我见了只能是符箓继续镇压。
“你在什么地方被追的?”
他面色苍白,看着我:“回家的路上,我在校外租房子。”
我听了若有所思,看着他那惊魂未定的模样,轻轻一笑:“安心吧,我们在这里,你可平安。”
“谢谢,谢谢…”
他忙鞠躬,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而后坐下,明显是有人要他过来,那这个人是谁,又是什么目的?
突如其来的出现,不会没有理由,我头疼的思索着。
我现在,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这种动脑的事,属实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