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洛雪送来的文件一一签了字，陆清染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打量着她。
“我不在的这几天，公司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啊。”
“真的没有？关于我的？”
“没有啊。”洛雪确认地点头。
陆清染郁闷道：“那你们一个个见了我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紧张什么！”
洛雪：“……”
看来，昨天霍总来公司的事陆姐不知道。
她哪里敢说，霍总发了一通脾气，雷霆万钧，差点把唐雨欣开除，定了一条条规矩。
洛雪轻咳一声，隐晦地说：“霍总昨天来公司，严令大家不许惹您生气，所以才……”
原来如此。
以霍少祁的脾气，真发起火，肯定不是普通的告诫那么简单。
陆清染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虽然霍少祁这样是多此一举，但他做这些好歹也是为了能让她顺心。
正忙着，陆清染接到方韵言打来的电话。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什么事？”说实话，陆清染真没有时间，这几天堆积了不少工作，她又想早点回家，所以一刻也不放松，只想快点处理完工作。
“陆副总，难道现在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吗？”
陆清染微微颦眉，方韵言这话说的，倒像是她在怨她一样。
方韵言又说：“就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面吧，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
半个小时后，附近一所咖啡厅。
陆清染戴着墨镜，到的时候，就见方韵言在最角落处一个花瓶后面坐着。
好久不见方韵言，今天的她，虽然化了浓妆，也能看到她的黑眼圈，面容憔悴，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见方韵言如此，陆清染只微微惊讶了一瞬，很快又觉得正常，毕竟，现在网上对方韵言的谩骂一直没有消减。
在方韵言面前坐下，陆清染面色淡然，让人看不出情绪。
对于方韵言，陆清染一直都不确定自己对她到底是赞赏多还是敌意更多。
这次出了这种事，她的心情更加复杂。
“公司还有很多工作堆积着，我不能出来太久，我们长话短说。”
陆清染说的是事实，听在方韵言耳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
方韵言勾唇轻笑，只是笑中带着自嘲，“果然，我就知道你不想见我。”
陆清染微微皱眉，想解释，又作罢。
“你和霍总……现在还好吗？”昨天晚上，唐雨欣特意给方韵言打电话告诉他霍少祁到公司发了一通脾气的事，可她还是想从陆清染这里试探一下，陆清染是不是真的相信霍少祁，他们夫妻，是不是真的已经和好如初了。
“好啊。”
陆清染点头，“一直都很好，从我和少祁结婚后，一直风波不断，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真的不怀疑他？”
“有什么可怀疑的？他都和我解释过了。”
不明白方韵言今天找她到底是什么目的，陆清染一直在打量着方韵言，试图找出一丝破绽，说到底，她心里存着疑惑，在这场算计中，方韵言单纯地只是受害者，还是说扮演者什么角色？
方韵言如释然一般，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只要没有影响你们夫妻间的感情就好。网上的照片虽然是真的，但是那天晚上，我和他除了躺在一张床上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清染放在桌下的双手握的更紧，躺在一张床上……这两天她刻意疏远霍少祁，其中很大原因就是这个。
在感情方面，她是有洁癖的人，如果霍少祁真的和方韵言发生了关系，恐怕她和霍少祁已经去了一趟民政局了。
“我想……你可能早就听到过一些流言。”方韵言双手握着咖啡杯，轻轻摩挲着，像是在纠结，“我承认，我确实喜欢霍总，你应该能理解，以他的优秀，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以他的优秀，也没有几个女人能配得上。”
在原配面前，表达对她丈夫的爱意，陆清染更加看不懂方韵言今天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几个女人能配得上少祁吗，那在方韵言眼里，她配不配得上霍太太的位置？
“所以我从来不敢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意，想着，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做事，只要能看到她的背影就好。”方韵言继续说，沉浸在她自己的情绪中，突然话音一转。
“我本来隐藏的很好，可没想到，竟然被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看穿了，霍总跟着也知道了，我只好跟他坦白，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打扰他和你，幸好他没有把我赶走，这是我最感激我自己曾经付出过的努力的一次，所以从那以后，我工作更加认真，努力让自己做到不可替代，就能让霍总找不到用别人来替代我的机会。”
“恐怕霍总以为我已经放下她了，才留我在公司吧，可深爱一个人，哪能说放下就放下？”方韵言苦笑，“不过，我有时候又在想，或许他也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只是因为可怜我……才没有把我赶走……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他可怜我吗？
“我并不想知道。”陆清染笑容微冷，“方部长，你现在只是停职，所以我还是叫你一声方部长，我说了我时间有限，还请你长话短说。”
她不想知道方韵言对霍少祁有多喜欢，更不想知道方韵言和霍少祁之间到底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关系。
试问哪个正常人会在原配面前如此表达她对原配丈夫的爱？
如果她现在再去认为今天方韵言是单纯来和她道歉，解释的，那她就真的是脑袋秀逗了！
“长话短说……”方韵言笑容凄苦，“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苦了，就想找人聊一聊。不是我不想继续忍着，是那些人非要逼我！明明我已经快要放弃了，他们为什么非要把我逼到风口浪尖上，让全世界唾骂？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是爱了一个人，我有错吗？”
爱一个人，是没错。
所以就算她知道方韵言的小心思，知道方韵言曾经挑拨下属说她坏话，她都没有和她真的计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