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能看不出她是在利用她自己的病来试图博他的同情。
霍少祁的目光再次落到方艺情脸上，不放过方艺情的任何一个微表情，试图从中找到什么。
“是吗？”
“啊？”没想到霍少祁会再反问自己，方艺情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答案是“不是”，可她又不能说，可是对上霍少祁的目光，她更加心虚，一个字的谎话都说不出来。
霍少祁眼睛微眯，似乎要看穿方艺情的内心，“我听清染说你们有聊过，难道，你刚才不是因为劝她改过自新还清染一个清白，才被她赶的？”
此话一出，方韵言和方艺情都愣在原地，紧张地甚至忘记了呼吸。
方艺情不停地眨眼，“霍……霍总……”
他知道了？难道他知道了？
方韵言双手紧握着，努力克制住让自己镇定，“霍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少祁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冰冷的目光扫过去，“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方韵言紧咬着牙，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
“非要我把话说明白？方韵言！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一直信你，也认为你不会做那样的傻事，是我看错你了！”
方艺情绝望地闭上眼，方韵言仍旧嘴硬道：“霍总……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霍卫平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和霍卫平一直水火不容，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让你答应和他合作？”
方韵言肩膀微微颤抖。
霍少祁继续说：“你曾说过，你会祝福我和清染，可你故意说话刺激她，买水军在网上污蔑她毁她名声，你这又算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见霍少祁果然都知道了，段子辰着急为方韵言分辨，“霍总……我姐她……”
“艺情！”
方韵言大喝一声，阻止方艺情继续说下去。
“这没你的事，你回你房间。”
“姐……”
“回去！”方韵言音量又提高几分，怒视着方艺情。
这是她第一次在霍少祁面前失态，霍少祁低下眸，心里暗暗摇头。
霍少祁质问方艺情：“这些事，你有没有参与？”
方艺情愣了一下，摇头，“我没有，但是我姐她是有苦衷的，霍总，您……”
“那你回房间！”霍少祁也打断方艺情的话，显然不想听方艺情多说。
看看方韵言，再看看霍少祁，方艺情心里万般无奈，只好转身回房间。
待方艺情的卧室门关上，方韵言挺直背，一步一步，慢慢地在霍少祁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脸上的慌乱已然消失无踪，仿佛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一样。
客厅内，安静地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两人都没有急着开口，半晌，方韵言却笑了，“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望我的，没想到，你是为了陆清染来质问我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霍少祁面前直呼陆清染的名字，往常还会尊敬地称呼陆清染一声“陆副总”。
霍少祁更觉以前的方韵言太虚伪。
霍少祁毫不留情道：“就算我不知道真相，我也绝对不会再来找你。”
“为什么？”方韵言笑容悲凉，不解道：“无论如何，我们也算是朋友，以前，你也说过我是你最得力的下属之一，为什么你现在对我这么冷淡？”
霍少祁语气冷淡地没有一起波澜，“你错了，我们只是上下属，现在你辞职了，我们更是连这层关系都没有。”
“我不信！”方韵言情绪激动，“是因为陆清染，是因为陆清染吃醋，你为了顾及她你才疏远我的对不对？如果你对我没有任何在意，为什么在我给你打了那通电话后，你会急着去救我？当时是你抱着我，把我送进医院，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原来那次的事让你产生了错觉。”霍少祁解释道：“你想多了，你死了，清染一定会陷入舆论中，所有人会认为是因为清染你才自杀的，所以，为了清染的名声，你不能死，这就是在救你的时候我心里想的。”
方韵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恍然大悟，随之又摇头，眸中含满了泪水，“你说谎！你现在知道是我害了陆清染，你就故意说这些话还伤我的心！”
“信不信由你。”霍少祁的语气过于平淡，看他毫不在乎的模样，方韵言的心更冷。
两行清泪流下，方韵言快速伸手抹去，倔强地昂着头，心里充满了不甘，“为什么？你就这么爱陆清染吗？她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们结婚之前明明也没有在一起很久，她到底哪点值得你这么爱她！”
“她的好，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清染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从五年前起，她就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是我发誓生生世世拼尽所有去宠爱的女人，任何女人都替代不了她在我心里的地位。”
说起陆清染，霍少祁的眸光瞬间柔和了几分，充满爱意，刺了方韵言的眼睛，刺痛了她的心。
“她不配！你这么爱她，有想过她真的爱你吗？”
“我不需要她像我爱他一样爱我，只要她心里有我，只要她愿意做我的妻子让我去爱她，我就满足了。”
方韵言不住地摇头，不能接受霍少祁的话。
霍少祁再次开口：“我说这些，就是让你明白，你没有机会，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去澄清，还给清染清白，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澄清，是用牺牲我自己的名声为代价，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帮她？你为了她就可以对我这么狠心吗？”
“这是你自作自受！单单是你算计我的这件事，我对你不可能再有半分同情！”
知道霍少祁说的算计是指那次的照片事件，方韵言眸光微闪，“我是骗了你，可害她陆清染的又不止有我一个人！你难道要把所有害她的人都找出来？”
“总有一天我会做到，那些害她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终于撑不下去，方韵言垂下肩膀，“我也是被逼的啊……我从来没想过用那种方式算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