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就要去，如果妈妈不带我去，我会伤心的哭的。”说着，林林眼睛又红了起来，罢了，他又补充一句，“虽然爸爸经常说我是小男子汉，不应该哭，可我也是妈妈的小宝贝，小宝贝对妈妈哭，不过分吧？”
如果不是陆清染现在没心情笑，都差点要被他可怜又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那好，妈妈带你去，但是你去了后，就不能胡闹，听妈妈的话，好吗？”
林林重重点头，“嗯！”
陆清染先给霍少祁打了个电话，当着林林的面，她一直在控制自己，不让林林从她脸上看出异常，心里却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
“方韵言怎么样了？”
霍少祁声音闷闷地，“还在抢救，医生说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
“我现在就在医院，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待霍少祁回答后，陆清染挂断电话。
顾虑到林林，陆清染心里着急，但却也不能走的太快，医院的建筑结构复杂，她一路走一路问，才找到霍少祁。
远远地，她就见霍少祁靠在急救室门外的墙上，面色沉重，似乎在出神。
陆清染又想起那一幕：
霍少祁慌乱焦急地把方韵言抱上担架，白色衬衣上沾了血，方韵言伏在他的胸前，半睁着眸，深情地看着他。他冷脸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像没看见她一样，忽略她，直接开车扬长而去。
一旁经过的几个小护士窃窃私语。
“那不是陆清染的老公霍少祁吗，哎，听说陆清染自杀了？我刚换班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是出什么事了？”
“什么呀，里面的不是陆清染，是方韵言！登记的时候我看到名字了，清清楚楚地写着方韵言！”
“方韵言？不就是网上一直在传的霍少祁的出轨对象吗？”
“对啊！陆清染还在微博说什么相信他老公，结果现在你看霍少祁那紧张的样子，一定很在乎那个女人，没准他就是出轨了呢。”
“你说方韵言为什么会自杀？会不会是被陆清染逼的？陆清染现在因为方韵言都成了笑柄，报复方韵言很有可能。”
“别说陆清染了，你不知道吗，现在陆清染的粉丝都把方韵言给骂惨了，典型的网络暴力，可能是方韵言不堪重负，就自杀了！”
护士边说边进了电梯，没有注意到她们议论的其中一个主人公，正戴着口罩在一旁站着。
听见这些话，陆清染心里百味交杂，甚至有点想笑。
林林听不下去，想反驳，被陆清染一个眼神阻止。
她们说的不算错。
霍少祁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她看着，也能看出他很紧张，可毕竟是一条人命，紧张也正常。
如果方韵言真的死了，也肯定会有大部分人认为，是她逼死了方韵言。
大众总是选择同情弱者，比如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手握正义，为她讨伐方韵言，而方韵言自杀后，方韵言就成了那个“弱者”，她自然成了罪魁祸首。
陆清染突然又生出一个猜测……
虽然有些自私，但不是没有可能。
经过上次的事，她始终不相信方韵言会甘心自杀。
如果符合她的猜测，那方韵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比如现在的霍少祁……
目光再放到霍少祁身上，陆清染突然不想过去了。
先不说方韵言到底有没有别的企图，方韵言已经在急救室躺着生死未卜了，如果现在霍少祁正在怨她，不想见她呢？她岂不是自讨没趣。
“妈妈，你怎么不过去？”
林林昂着小脸，晃晃陆清染的手臂，突然出声，把陆清染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出来，同时也吸引了霍少祁的注意。
看到陆清染，霍少祁抿了一下唇，走过去，沉声道：“你怎么带林林过来了？”
陆清染准备好的刚要问出口的话，被霍少祁的提问堵在喉咙里，林林这时候又出声：“妈妈本来已经去找方阿姨了，可是我手被烫伤了，司机叔叔带我来医院，妈妈就先去看我了，我不想一个人和司机叔叔回家，就跟着妈妈过来了。”
刚才霍少祁那句话，如果有不高兴陆清染带林林来的意思，林林的话刚好替陆清染解释清楚了。
这也提醒陆清染，霍少祁是见到她去了方韵言家楼下的，现在问这个问题，是怪她看到方韵言自杀还不着急，反而去把林林带来了？
听见林林被烫伤，霍少祁立马蹲下询问：“怎么烫的？严重吗？”
林林将事情解释一遍，末了，不忘关心方韵言，“我看妈妈走的时候可着急了，方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陆清染心里打鼓，林林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方韵言吗？怎么这会儿一口一个方阿姨？
霍少祁没有回答林林的话，虽然林林比平常孩子更懂事，知道的也多，但大人之间的事，他不想让林林知道太多。
“过去坐着等。”
霍少祁抱起林林，转身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陆清染的手握紧袖口，他果然在怪她，连多和她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霍少祁坐下后，才发现陆清染没有跟过去，正要开口，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医生走出来，紧接着方韵言被推出来，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被厚厚的纱布包着。
霍少祁本要说出的话改为上前询问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取下口罩，长舒一口气，“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她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不过最晚明天一早就会醒来。在这之后，病人需要一段时间调养身体，多吃一些补血的补品，好好休息，身体很快就会恢复如常了。”
陆清染走近几步，也听到医生的话，同时明显看到霍少祁在听到医生的话后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见他仔细叮嘱医生，开最好的补品，医药费他来负责。
陆清染站在一旁，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
她可以不来，霍少祁一个人就能把所有事安排好，说不定，她的存在还让他不自在了呢……
正出神，手突然被拉住，陆清染低头才发现，林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