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交心生疑惑。
在花厅时，云清晚可是哭哭啼啼的。
这才多会儿功夫，她就笑的乐不可支？
菱交眼神暗了暗，提步想走。
正在切菜的云清晚似有所感，猛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云清晚纳闷儿，总感觉有人盯着。
还以为是碧螺回来了。
云清晚没多想，自顾自处理手头的事。
菱交贴着墙，捂着心口，神情紧张。
确定云清晚没发现后，她步履匆匆离开院子。
碧螺挎着箩筐，无意间注意到步履匆忙的菱交。
菱交走的太快，她追上去时，菱交已没了踪影。
“二夫人，菱交可来过？”
碧螺拿出玉米，疑惑地问。
云清晚摇头：“你看到她了？”
碧螺皱眉，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把离开时遇到菱交的事一五一十说明。
云清晚恍然：“难怪在厨房时我感觉有人盯着。”
碧螺忧心道：“菱交会不会发现什么了？”
云清晚猜测菱交看到她自己在厨房哼歌的样子，这会儿该是去告状了。
还没一刻钟的功夫，李嬷嬷趾高气扬地登门。
“二夫人，孙夫人有请。”
云清晚让碧螺在院里待着，自己跟着李嬷嬷前去花厅。
菱交正与赵晚意嘀咕着什么。
见云清晚进来，她才闭嘴，退至赵晚意身侧。
孙氏目光沉沉看着云清晚。
云清晚低眉顺眼，始终盯着脚尖，默不作声。
良久，孙氏冷嗤一声：“倒看不出你是个会装的。”
云清晚不慌不忙：“不知婆母何处此言。”
赵晚意对云清晚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刺道：“菱交都看到了，还在假惺惺！”
云清晚颦蹙，不解询问：“我一直待在院中，菱交如何看到？”
她歪头看向赵晚意和菱交。
赵晚意登时变脸，“你什么眼神？”
云清晚佯装不解：“我只是奇怪菱交如何看到，莫不是，”
她顿了顿，直勾勾盯着菱交：“你偷偷进我院子了？”
菱交拧着脸，结巴道：“谁偷进你院子了？”
“我只是路过。”
她扬起下巴，冷嗤道：“与自家断绝关系，第一次看到开心的。”
云清晚撇撇嘴：“我开心还是难过，与你有何干系？”
菱交气得脸都白了：“你！”
‘砰’的一声，孙氏一掌拍在桌上，满脸怒容。
“云清晚，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云清晚客气地回：“赵小姐问我问题，我自然要回。”
“若夫人嫌烦，我会保持安静。”
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赵晚意格外恼火。
本想看她吃瘪，却把自己气的够呛。
“难怪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如此没规矩。”
“侯府怎么让你这么一个不识大体，血亲无情的女子进门？”
孙氏捂着心口。
现在多看一眼云清晚，都觉得心口发堵。
赵晚意急忙轻扶孙氏的背，“夫人别为不值当的人生气。”
她斜一眼云清晚，“如此没规矩，就该好好管教！”
孙氏指着云清晚，“去祠堂罚跪三日，抄写一百遍女经和女戒！”
说完摆手，指使李嬷嬷带人下去。
现在多看一眼云清晚，她都觉得晦气。
云清晚颔首领罚，并未多言。
赵晚意得意地看着云清晚，唇角微勾。
想和她斗，云清晚算什么东西？
等她嫁入侯府，一定让云清晚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姜煜火急火燎赶往大理寺。
“现在什么情况？”他冷声询问。
关攸之见状，一个箭步行至姜煜身侧。
“少卿大人，这是线索。”
姜煜接过关攸之递来的纸条，扫一眼后，便把纸条揉碎扔进灰盆中。
揉成团的纸条迅速在火盆中燃烧成灰烬。
关攸之问：“少卿大人，有什么吩咐？”
姜煜扭着腕带，“消息可靠吗？”
关攸之点头：“送消息的乞丐，正派人盯着呢。”
“把人叫来。”
不过片刻，两个衙役架着一个瘦骨嶙峋，披头散发的乞丐上前。
乞丐茫然无措地打量四周。
姜煜一席鸦青色劲装，外披皂色大氅，由内而外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凌然之气。
对上姜煜沉沉的目光，乞丐下意识吞口口水。
姜煜背着手，睥睨着乞丐：“为何来大理寺？”
“是……是……”
关攸之厉声呵斥：“好好说话！”
乞丐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在场衙役皱眉嫌弃。
关攸之略显担忧地看向姜煜。
乞丐身上太难闻，早知会吓尿，应该先清洗一番再送来。
确定姜煜能忍受尿骚味，他才后退至姜煜身后。
乞丐匍匐在地，哆嗦着说：“小的在城门口乞讨。”
“昨个儿快宵禁时，突然有个浑身是血的人撞上我。”
“当时小的吓得摔在地上，那个血人念叨一句大理寺，就从城门东边跑了。”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乞丐仍是浑身哆嗦。
姜煜眉头微凝：“那你可还记得追他的人长什么样子？”
乞丐想了好半晌，然后浑身一激灵，面色惨白。
觉察到乞丐的异样，关攸之逼问：“想起什么了？”
乞丐抖着嗓子说：“是，是胡人！”
关攸之下意识看向姜煜。
姜煜脸黑如墨，周身气场冷凝。
关攸之半蹲下身，与乞丐对视：“你为何确定是胡人？”
乞丐胆怯地向后挪身子，“小的一直在城门口乞讨，什么人都见过。”
“那胡人虽说穿着中原人的衣服，但五官相较中原人更深邃。”
“我一眼就能辨认出。”
说着乞丐压低声音，凑近关攸之：“大人，小的还有一事相报。”
关攸之：“说。”
乞丐瑟缩地看一眼姜煜，才小声说：“最近好似有许多胡人进京。”
关攸之瞪大眼：“你再说一遍！”
他声音突然拔高，吓得乞丐浑身一震，“最近小的发现有许多胡人扮作中原人进京。”
如果真如乞丐所言，那么此事就严重了。
他立马看向姜煜。
姜煜薄唇紧抿，眉头拧成一团。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你可还知道其他线索？”
乞丐摇头：“他塞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也给大人了。”
姜煜眼底闪过可惜之色，片刻后恢复冷然。
“召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