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丫鬟那么配合,姜若便把自己想问的问题全部都问了出来,比如说千颜草的来历,又比如说处理了之后丢去了哪里。
面对姜若的询问,小丫鬟虽然觉得不解,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了:“那盆千颜草是赵姑娘命人送过来的,美名其曰可以让生病的人心情舒坦,本来侧妃是不想要的,但是孙嬷嬷执意要留下来。”
“至于丢去了哪里,奴婢清扫完之后,将它们倒进了院子后面的土地里。”
闻言,姜若冷着脸:“带我去看看。”
小丫鬟不明白姜若为什么执着于一盆花,但还是带着姜若朝院子后面去了。
到了丢千颜草的地方,土地上只有一捧泥土,至于千颜花的影子,连一丁点儿都没有。
她皱紧眉头,发现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采儿送姚莹儿这盆花的时候,究竟知不知道她服的药里面有凝神果。
如果她药方里的凝神果是后面才加上的,那又是谁在这幕后操控着?
姜若揉着脑袋,感觉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快把她的脑袋给撑破了。
眼看着姜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丫鬟试探性的道:“王妃?”
“我没事,这盆花是赵姑娘亲自送过来的,还是?”
小丫鬟面露难色,很显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打断二人的谈话:“是赵采儿亲自送过来的。”
姜若奇怪的望去,就看到孙嬷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
看到姜若疑惑的目光,她又重复了一遍:“那盆花是赵姑娘亲自送过来,因为她说的功效很是诱人,所以老奴自作主张留了下来。”
“真不知道你是护主还是害主。”姜若摇了摇头,对孙嬷嬷做的事情做出了批判。
如果没有孙嬷嬷自以为是的用处,姚莹儿也不一定会死。
“你说什么!”姜若的话让孙嬷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就算您是王妃,也不能污蔑老奴的一片真心。”
“我没污蔑你。”姜若换了个姿势继续坐着:“那盆花和你小姐喝的药有一味相冲突,明白了吗?”
听到姜若这么一说,孙嬷嬷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不相信这个结果:“不可能,那盆花我让人验过毒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孙嬷嬷的话险些把姜若气笑,她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生怕孙嬷嬷没听清,她还特意向孙嬷嬷走了几步。
这一次,孙嬷嬷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呆滞的站在原地。
她是看着姚莹儿长大的,突然之间得知姚莹儿的死和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她怎么都接受不了。
她身子不听使唤的栽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盯着某一处。
看到她这样,姜若扯了扯嘴角:“如果你想替你主子报仇的话,就听我的,如果不想,那当我没说。”
姜若的话于她而言犹如救命稻草一般,她眼里终于有了些神采,拼了命一般的向前爬了几步,一把抓住姜若的下摆:“还请王妃,替我家主子查明真凶!”
“我尽力而为。”
虽然姜若没有完完全全答应下来,可孙嬷嬷心里好歹有了一丝寄托。
她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身,朝着姜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老奴求求王妃。”
姜若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我只能说尽量,至于能不能找到,找到之后能不能处决,这就不要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孙嬷嬷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多谢王妃,这样的大恩大德,老奴没齿难忘。”
……
离开了洗尘居,姜若心事重重,现有的证据全部都指向了赵采儿,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姜若感觉自己面前有一层薄纱,遮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事情的真相就在这薄纱之后,可她怎么都看不透。
浑浑噩噩的走进月泉居,姜若看着面前出现的邵时,脸上都提不起兴趣。
邵时觉得有些奇怪,坐到了姜若身旁:“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那盆花是赵采儿送过去的,但是当时没人想要留下来,除了孙嬷嬷,但孙嬷嬷是看着姚莹儿长大的乳娘,不可能要谋害她的性命的。”
这话一出,邵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肃性,他看了眼姜若,眼底的询问呼之欲出:“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
姜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我做的,我还要在这里跟你分析那么多吗?”
邵时恍然大悟,他关心则乱,才会被姚莹儿临终前的几句话给迷惑了心神。
姜若无论干什么都是坦坦荡荡的,怎么可能做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呢?
想明白了之后,邵时也将自己所查到的消息告诉姜若。
得知药方是姚莹儿自己要求修改的之后,姜若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她无奈的望着所呈现在自己面前证据,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应该怎么样,才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这边月泉居的两人都陷入了沉思,而另外一边,赵采儿带着桃红悄无声息的出了王府。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是隐秘,却不曾想,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姜若安插在她身边的侍卫就跟了上去。
饶是她再怎么小心翼翼,在会武功的侍卫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看着赵采儿一路慌慌张张,遮遮掩掩的出现在医馆门口,侍卫拿捏不准,只能草草的伪装了之后进去查看。
然而赵采儿直接进了医馆的内间,让侍卫无从下手。
思量在三后,侍卫选择蹲在医馆门口,等候赵采儿出来。
这谁曾想到,直到暮色降临,她才匆匆的从里面出来。
侍卫一直蹲在大门口,见到赵采儿和桃红出来,他不顾腿上因为蹲太久而传来的酸麻感,跟上赵采儿。
不知道在医馆里发生了什么,桃红的脸色有些慌张,被赵采儿呵斥了一声:“你给我正常一点,要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桃红一言不发,只是缩了缩身子,她看了眼赵采儿,又沉默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