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穿着白色大褂的男女整齐地站在陆临煜卧房里,每个人都强忍着打哈欠的感觉,眼角边的泪水隐约可见。
太难受了,这种想睡觉却不能睡觉的感jio,真是太太太难受了!
他们都忍着困意,在心底吐槽:只是发个烧而已,陆夫人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可谁都知道,陆夫人就这么个独生子,以陆家的背景和实力,太子爷的身子肯定是无比金贵呢。
想想也是,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富贵命,不想像他们给人打工,大半夜一个电话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唉,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只要你没有站在某个行业的最顶端,就永远会有人对你呼来喝去。
比起那些在工地上搬砖的,他们还是幸福很多了,所以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就乖乖站在一旁侯着吧。
正在众人处于犯困的低迷期时,原本给陆临煜把脉的老中医,忽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蒲医生,怎么样了?”
陆丝琴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儿子,心里就像被块大石头压着似的,沉重得无法呼吸。
“夫人……”蒲医生有些犹豫,面露难色地问:“少爷这几天都有这种情况吗?”
“啊?”陆丝琴有些不解,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连续高烧,昏迷不醒的情况。”
“什么?昏迷?”
陆丝琴心口震了震,语气焦急地说:“阿煜这几天确实有发烧的现象,就前几天高烧了一会儿,去了趟医院之后就退烧了,也没什么昏迷的迹象啊。”
“这可就奇怪了。”蒲医生纳闷地嘟囔着,解释道:“少爷的脉象都没什么不对,就是人还在昏迷,目前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怎么会这样?”陆丝琴瞪大美眸,心脏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儿,追问道:“蒲医生,你可是全国出门的老中医了,怎么会看不出来病相呢?”
“这……”蒲医生叹了口气,愧疚地说:“陆夫人,我已经尽全力了,要不要请小胡?”
“小胡?”
“对。”蒲医生点点头,颇为自豪地说:“他是我的得意门生,在医学方面的造诣惊为天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陆丝琴:“……”
这听着怎么像是在推销自己的徒弟呢?
她明显觉得不对,但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选择答应。
蒲医生见陆夫人点头,便只身走到阳台上,掏出手机给徒弟打个电话。
此时正准备在网吧通宵的胡某已经杀红了眼,他死盯着电脑屏幕,就差最后一下,就能攻克这个副本的boss了!
啊啊啊!冲鸭!
正在关键时刻,键盘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眉头挑了挑,停下了鼠标准备接电话。
可是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时,胡某就开始后悔了。
嬢嬢的,还以为是小女朋友打的电话,没想到是天天支配自己的蒲老头儿!
想也没想,果断地把手机甩到一边,继续开始干游戏!
但是蒲医生这个冥顽不灵的,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一次不接就打两次,两次不接就打三次,我用追命连环call炸死你!
皇天不负有心人呐,在他的强大攻势下,胡某终于气愤地扔了鼠标,重重地按下接听键,大声吼道:“老头儿!您有完没完呐!我马上就能攻克副本了!这个节骨眼儿给我打电话!害得我心神不宁就挂了!这可是我打了99次的副本!”
“唉,徒弟,失败乃成功之母,第100次你就会打下副本了。”蒲医生乐呵呵地笑了笑,之后严肃地说:“现在有个好机会,你要是能成,下辈子保证吃喝不愁。”
“什么机会?”
胡某来了精神,他最喜欢这种一劳永逸的好事了!
“我微信把地址发给你,带上装备马上赶过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么急……”
嘟嘟嘟——
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了断线的声音。
这个糟老头儿,做事还真是风风火火。
胡某在心中吐槽了一句,顺手捞起电竞椅上的外套,快速出了网吧。
而蒲医生刚给徒弟发完地址回到卧房,陆丝琴就迎了上来,急忙问道:“怎么了?你那位徒弟能来吗?”
“放心吧,他百分百会赶过来,不出十五分钟绝对到。”
蒲医生信誓旦旦地说着,他还不了解那个徒弟啊,只要有好事的地方,就肯定少不了小胡嘛!
“那就好。”
陆丝琴吐了口气,原本紧张的心情稍微有了缓解。
她看了看其余两排医生,觉得实在是碍眼,便遣散了这群没用的废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墙壁上的挂钟滴答作响,陆丝琴抬眼看了看,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但小胡还没过来。
她彻底急了,推了推蒲医生,焦躁地问:“蒲医生,人怎么还没来?”
“嗯,马上呢。”
正在打盹儿的蒲医生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有所感应般看向门口。
说巧也真是巧,这时敲门声刚好响起。佣人领着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陆丝琴朝着门口看过去,下一秒却瞪大了眼睛。
这个染着奶奶灰的油脸青年,就是蒲医生口中所说的高徒吗?
再往下看,对方竟然还穿着东北的棉裤衩,脚底穿着黑色的棉鞋,整个人都是邋邋遢遢的模样……
天哪,这、这是真的吗?
她有些吃惊,虽然已经强迫自己不要以貌取人,但还是控制不住脸上的诧异。
胡某习惯了这种眼神,他绕过这位年轻的夫人,直接挑眉问蒲医生:“老头儿,叫我来干嘛?”
“嘿,好久不见了。”蒲医生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徒弟的肩膀,指着那张欧式大床说:“陆家少爷突然间昏迷不醒,我瞧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你赶紧过去瞅瞅。”
“你老了。”胡某无奈地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这点儿小事都解决不了,真是够丢人的。”
蒲医生听了这话,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计较,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得意门生。
倒是陆丝琴云里雾里地站在旁边,她是真不清楚这组师徒的关系,只感觉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气氛就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了。
明明很奇怪,但就是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就连卧房里的暖风都有点阴森森的气息。
“怎么会没有呼吸了?”
胡某刚坐下来准备瞧病,就发现床上的人脸色惨白,谁知道伸手一探,居然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