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派出所的留滞室。
秦沁雅坐在角落里面，双手抱膝，脑袋埋在膝盖里。
从外人的视角看去，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浑身上下写着无辜二字。
值守夜班的警察隔着栅栏，唏嘘道：“小姑娘穿的这么薄，晚上气温骤降，第二天要是感冒了怎么办？给她送条毯子进去吧。”
“早就送进去了，不过人一直没抬头。”
另外一个警察开口说道，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不放人？”
“我看人家小姑娘也挺配合，而且出事儿的还是顾家，真要是有问题哪里还轮得到匿名报警，让咱们出动。”
夜深人静，是最适合聊八卦的时间段。
两个警察自以为自己讲的很小声，殊不知秦沁雅听得一清二楚。
上面？
在心里面揣测这个词的意思，她也说不上来哪里就不对劲，可就是觉得不安。
说实在的，留滞室的环境相比较她特工训练那会儿不要好太多，而且审讯方式也不像是以前那么粗暴。
她没什么怨言，但不能跟顾长安联系，这悬着的心怎么也放不下来。
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咬着下嘴唇，秦沁雅重生后第二次感觉到了无助。
至于第一次，则是在得知林雅命不久矣时。
“靠，这事怎么突然间上热搜了？”
就在秦沁雅一个人回去乱想的时候，外头又传来警察的声音。
秦沁雅听出就是那个换班担心自己着凉的警察，不知道为什么，她冥冥中觉得对方是在说自己。
在心中不过纠结三秒，她立刻扑到前面拍打着铁门，“有人能过来一下吗？”
“来了来了。”
在秦沁雅发出声音后，没过一会儿就有警方走过来，态度还算不错的向秦沁雅询问道：“你有什么事儿？”
他语气还算正常，但是那时不时落在秦沁雅身上的探究眼神总会让人想歪。
但秦沁雅可是经过特工训练的人，哪可能看不出来对方的眼神不是对自己的凝视，这也符合了她刚才的猜测。
她紧张的问道：“我想知道，你们前面说的热搜是关于我的事吗？”
“……”
隔着一扇铁门，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秦沁雅是在等待回答，而门外的警察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秦沁雅她在网上火了。
……
“长安，你现在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私自出面，更不能用公司的名义，不然你二叔一定会借着这个由头把你一撸到底的。”
哪怕隔着手机都能够感受到顾长安的焦急，霍期年虽然也着急，但还是不停的安慰着顾长安，让他坚决不能意气用事，否则这件事情只会越发糟糕。
顾长安手握手机，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甚至还听从了霍期年的话，尝试着深呼吸让情绪平静下来，可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最后，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沮丧的对霍期年说道：“不行，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沁雅，网上的消息要是在再不遏制，她整个人都毁了。”
“民众不会在乎最后的真相，他们会做的只有带正义来临之前的节奏，进行狂欢。”
霍期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顾长安，一点都看不到冷静克制，跟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以前他一直恶趣味的想要把顾长安从“机器人模式”转化成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但是现在看到对方这个模样，他却有些于心不忍。
喉结不住哽咽，霍期年沉默半响，最终说道：“就算是要出面，也让我来……最起码到事情无法挽回时，她还能有你能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