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其实我还没想好怎么让他后悔。
最后我的手术，还是叫了顾璃皓的妈妈来帮我签的字。
手术的前一刻，顾阿姨心疼地抱住我，“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与你妈是故交了，她要是还活着，看见你这样该有多心痛啊…”
她抹了一把眼泪，语气坚定地说，“顾璃皓那小子别想和那女的结婚！我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放心！那小子跟你离不成！”
我还在四处张望着。
明明我早上给他发了消息的，但他还是没来。
我在期待些什么呢？
我被推进门去，惨白的灯光照在了我的脸上，一针剂麻药刺破我的肌肤推入身体。
即将失去意识的那刻。
我在心里轻声说。
“不等你了。”
8
我做了好多有关过去的梦。
我梦见爸妈双双走后，我一个人躲在家里害怕地颤抖。
顾璃皓从楼上下来，给我带了顾阿姨做的饭菜。
他说先吃饭吧。我妈做的小炒肉我都舍不得吃，全留给你。
我拿起筷子，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他说哭吧，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
我扔掉筷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紧紧地抱着他哭了起来。
我哭得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害怕都发泄出来似的。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身。
我害怕孤单。害怕一个人。
他说怎么会孤单。我就在你身边呢。
我又梦见。
我给顾璃皓写了情书。
岑溪说，哪里有人自己写情书自己交的，她来帮我转交。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在一起了。
和顾璃皓救赎了我，成为我灰暗生命中的一束光一样。
顾璃皓说，岑溪是他人生中的救赎。
我黯然离场。
……
好像从好远的地方传来顾阿姨的声音。
“今天是微雨手术的日子，我一早就给你打电话了，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来！她直到推进去那刻都还在等你…”
我的身体好像变得轻盈。
非常轻盈。
我看着手术台上的我，像一条放在砧板上的鱼。
医生说，都转移了。其实手术意义不大了。但她还是坚持要手术。
他说，小姑娘求生意识挺强的。每次去病房都是她一个人。
他说，可惜。
我的睫毛轻颤。滑下一颗泪。
9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病床上了。
浑身像被刀割一样地痛，缝合刀口处一动就像是要撕裂开。
我口渴极了，伸手在桌上随意抓着。
试图摸到水杯。
隔床大姐看不下去了。
递了杯水给我。
她看了我手上的戒指，欲言又止，但还是问了出来。
“小姑娘，你老公呢？”
我的眼角突然有些湿润。
可能是刀口太疼了。
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跟大姐礼貌说了句谢谢。
隔床大叔开始斥责大姐，“都怪你，多嘴。”
他又看向我，安慰地说道，“人最后总有这么一遭的，别怕。至少你了无牵挂。”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我了无牵挂么？
我只知道，我不甘心。
10
我又在医院里住了一周。
期间顾璃皓只打了一次电话来。
他问我，之前要让给他的出国留学名额怎么又不给了。
我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嗯，不给了。
他气急了，问我，已经答应岑溪要和她一起去的。她都已经约好学校了，现在一切就绪，怎么我又临时反悔了。
他说，你知道的，我妈没有那么多钱让我去留学。你怎么反悔了？以前我对你那么好，你忘了？
我反问他，那你呢。以前你说每当我害怕的时候你都在。然后呢？
他沉默了半晌。
还是问，你最近怎么了？我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你以前温柔体贴，一点都不是现在这样。
我的思绪飘到从前。
结婚后，他胃疼引起发烧。我在身边照顾他一整夜。
给他量体温，喂水，喂药，盖被子。
我真的把他当成丈夫。
可他却不曾将我认作妻子。
这场滑稽的婚姻，从头到尾只是我一个人在投入，而他想的是随时撤出。
可偏偏，我那么爱他。
是我想要太多。
我活该。
我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脑子晕晕沉沉。
睡到半夜就醒了。
夜里清冷的月光照在我的脸上。
我朝窗外看去。
正好看到一轮圆月。
我有些想念爸妈。
不知道他们在天上过得好么。
我看了好久好久，久到我的眼睛里出现重影。
这样静谧的夜里，他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与岑溪正在一起。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痛得我抓紧了床单。
这疼痛就在此刻提醒我。
原来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11
今天一早，顾璃皓发消息给我，叫我去领离婚证。
我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虚浮。
扎针也比以前更频繁。
长时间吊水使得我的手又肿又疼。
我看着他的消息有些发怔。
上划着我和他的聊天记录。
自岑溪回来之后，微信对话就只是我一个人在发。
“吃饭了么？”
“下雨了，你有没有带伞？没有我给你送到公司楼下。”
“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快回家。”
…
我再往上划拉。
到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对话还有来有回。
我们像一对正常恋爱然后走进婚姻的情侣一样，我会让他下班带个酱油回来，他带回来的时候会多束鲜花。
我炒菜，他洗碗。
生活的场景如此写实。
我以为一切都在变好。
…
正当我回忆的时间，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穿透耳膜。
“我发的消息，你没看么？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去民政局。”
“我现在没空去。等心情好了再说吧。”
顾璃皓气急了，“你什么意思？又要玩反悔了？”
我心一横。“对我反悔了。”
他咬牙切齿，“实话和你说吧，岑溪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我绝望地闭上双眼。
“我说过，我想让你多陪我。想离婚，就满足我。”
电话那端沉默半晌。
“算你狠。”
12
我问了医生，我还可以活多久。
他说，最多三个月了。已经转移到肺了。
我说好。一个人扶着墙走了出来。
脚下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在病房里收拾东西，隔床大姐非常惊讶。“你这是，要去哪？”
我朝她笑笑，“我好了呀，要回家了。”
大姐却从我瘦脱了相的身体里看出了什么，她抱了抱我，“你要长命百岁。”
我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我也会冰冷的手抱住她。“会的。”
我收好后回到家里，给顾璃皓拨了个电话。
“你可以来了。”
过了一个小时，他搬着行李回来了。
我站在他面前，他看着我惊讶极了。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现在的我，瘦骨嶙峋，肚皮上道道疤疤，面色腊黄。肯定丑极了。
我不回应他。只说。
“你和我生活三个月。每天可以出去一小时，晚上必须回家睡觉。表现好的话，我可以提前一个月和你拿离婚证。”
他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也会发号施令。
“一言为定。”
13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只不过，我对他的习惯了然于胸。
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给他做饭。
给他熨衣服。然后平整地挂到衣柜里。
出门前给他打领带。
下雨的时候，我会送伞去他公司楼下。
有时候是午餐。他胃总不好。
送的次数多了，他公司的前台都认得我了。
“顾总有个好老婆啊！”
他的表情很奇怪，想拒绝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只好在家里朝我发脾气。
他把我辛辛苦苦做好的晚饭全扫掉，饭菜汁倒了一地板都是。
他叫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他气冲冲带上车钥匙，然后开车走了。
应该是去岑溪那儿了。
我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饭菜渣子。想象着他以后要是回想起现在，会不会后悔？
我现在是一点饭菜味都闻不下去了，总想吐。我从围裙兜里拿出几颗药干咽了下去，腹部的疼痛使我头上渗出了豆大的冷汗。
我在想，他出去了也好，省得他看到我这样。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等我打扫好了，已近凌晨一点。
我的肚子饿得不行，可我一点儿也吃不下去。
顾璃皓还是回家了。
他一身酒味。踉踉跄跄。
我伸手去扶他，他用力甩开了我。
他倒在床上。
确定他已经熟睡后，我进屋解开了他的领子。
松泛些，好睡觉。
房间里窗帘没拉上。
月光如银，侵入到房间里。
我脱了鞋，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他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着我。
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然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我轻轻地凑近，把自己埋入了他的怀中。
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我伸手也环抱住他。
假装我们在相拥。
我心里突然很难过。
是一种幸福的难过。
这一刻，我要是就这样去了，也满足了吧。
他身上的温度逐渐传到我的身体上，我突然吻了他的脸，轻声道，晚安。
14
我睡了生病以来第一个好觉。
全程没被疼醒。
早上闹铃响起的时候，我在他的怀中醒来。
他揉着睡眼，吓得从床上弹起。
我却很自然地起身，淡定地说。
“以前不也这样睡过。有什么好惊奇。”
他看了看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在吃什么药？为什么我常常看见你在吃药？”
我笑了一下，“你在偷偷观察我？我最近上火呢，嘴巴破了。”
我娴熟地帮他理着领带。
他有些不好意思，“等我今晚忙完，我带你吃大餐。你不是一直想去那家店？”
我高兴，“好啊，我等你。”
等到了晚上，他如约来接我。
我特地化了个妆。
看上去不那么虚弱。
车刚到餐厅，他的手机响起。
“岑溪说…说她突然肚子很疼…我…”
我点点头，“没事。我一个人去吃吧。”
我目送着他开车离开的背影。
然后一个人坐在了餐厅。
我挑了靠窗的位置。
服务员已经给我端上了牛排。
我拿起刀叉切着，忍不住反胃了起来。
我干呕了几下，竟吐出一口血。
我的时间果然不多了。
我想起以前对他撕娇好久，让他带我来这里吃饭。
他答应我的，但每次都临时有事。
这次也一样。
或许，遗憾才是人生常态吧。
15
我约了岑溪。
她来的时候，眼神中充满挑衅。
“听说你不肯和他离婚？”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离的，霸占着他的身体有意思么？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你还以这个为由吊着他。你真无耻。”
我喝了一口果汁。她得意洋洋，“我早看出你对他有意思了。没想到吧，我把你那封情书说成是我的，抢先你一步。”
我的指甲几乎都快抠到肉里。
“什么？”
“只有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哈哈哈…”
我强迫自己冷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了个男朋友。”
她不以为然，“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拎起包要走，“他爱的人始终是我。不是你。”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16
不久前，另一个舍友跟我说，岑溪最近去她那看妇产科了。
她疑惑地说，她是和另一个男人来看的。
我猜。她是怀的并不是顾璃皓的孩子。
所以我约见了她。
我打算回家，把录音笔放给顾璃皓听。
我到家时，天色将暗。
顾璃皓在厨房里忙活着，刚从厨房端出一盘菜来。
近日来我与他的关系有所缓和。
他说，明日就是满两个月了。你看能不能看在他表现好的份上提前去拿个证？
我仰面大笑，原来是这样。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我把录音笔放在桌上，打开了，放给他听。
他脸上的喜色立马消失了。
他不可置信，“不是，不会，不可能…”
此时，岑溪突然打了个电话来。
说她又难受了，问他能不能去陪她。
我看他拿上外套就要出门，便拉住他。
“你想好了。那并不是你的孩子。”
他慌张极了，“不，是我的。她说是我的…”
我气极了。“为什么她说是，你就认为是？我说的，你却全当成谎言？”
我拼命拉扯着他的手，“别去了好不好，她是骗你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当这个冤大头呢…”
可他像着了魔似的，疯狂推开我的手。推搡之间，我的头撞到了桌角，开始流血。
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17
我的意识开始涣散。
头上的血越流越多，不多时已经在地上渗出了一滩血。
我挣扎着想起来打120，可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机在遥远的餐桌上。
我开始觉得好冷。
原来濒临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我望着天花板，此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风暴中心。它越卷越靠近，直至快吞没了我…
18
我死了。
顾璃皓昨晚没有回来。
直到早晨，他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我。
我的身体已经僵硬。
地下的一滩血渍也凝固了。
顾璃皓慌张极了，豆大的眼泪砸落在我的身上，他疯狂摇晃着我的身体，他叫着我的名字，可我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恍悟，原来此刻的我是个游魂。
顾璃皓急忙打了急救电话。
当急救人员赶来的时候，摇了摇头，说几乎没有生命指征了。
顾璃皓急红了眼，一遍又一遍叫着，微雨，微雨。
急救人员收包着，突然停下手。
他安慰他，本身得这个病的人，也活不久。不要太伤心。
顾璃皓呆愣了一会儿，“你说什么？”
“原来你就是他的家人啊，她总是一个人在看病，我们都以为没有家人呢。我师傅是她的主治医生，我看过她的病例诊断书，晚期了，都转移了，已经回天乏术了。”
顾璃皓怔怔地听着。
“她来的时候其实手术的意义就不大了，可她求生意愿很强，说还有一件未竟的事情…”
“未竟的事情，是什么？”
他突然想到她反常的表现。她叫他多陪他，难道是这个？
他突然扬起手，狠狠抽打了自己一巴掌。紧接着扑倒在我的身上，“原来你那天拿给我看的诊断书是真的，说的手术也是真的…可我…”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快醒过来吧微雨，只要你醒过来，我不跟你离婚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想抚摸他，可我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我昨晚上像之前约定的一样回来过夜，我就能早发现你…你也就不会死了…是我害死了你…是我…都是我的错…”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哭着抬起头。
“我们去床上睡吧。地上凉。”
“你看你，搞得这么脏。”
他打来了一盆热水。给我擦了头上的干涸的血迹。
他第一次解开了我的衣服。
我看见我的肉体展露在他的面前。
他像是跟我话家常似的。
“昨晚上我去找了岑溪，我拿了录音笔给她听，她承认了。说孩子并不是我的。”
“我感觉自己好傻。被她耍得团团转。”
“我从她那出来之后，有被深深背叛的无力感。我去海边吹了一夜的风，直到清晨我才缓了情绪回来。”
“我想到之前，我跟你结婚是为了刺激她。好让她对我回心转意。可是，我在跟你接触的这一年里，发现你真是一个好女人。你把我照顾得很好。”
“衣柜里永远是折好的衣服，回家永远是热腾腾的饭菜。那段时间我都被你喂得长胖了五斤。我妈说，徐阿姨就是爱干净的人，你是徐阿姨的女儿，也一样爱干净。”
“我原以为我们会这样过下去。可是，岑溪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大概她成了我的一个执念吧…”
我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给我小心地擦拭身子。
说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他第一次看我的身体。
以前我也主动过，可他不肯碰我。
我还有点伤心呢。
等他完全解开我的衣服。
我肚子上那条长长的疤痕全部展露在他的眼前。
他手顺着瘢痕轻轻地往下摸。
“很疼吧？”
他哭着抱住我，“我那时候真是鬼迷心窍了，我以为你…你在骗我，只是为了不和我离婚才撒的谎。我应该知道的…我看见你经常吃药…但凡我细心一点，我都会知道。可是我没有…”
“你那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地多么害怕啊。你最怕孤单了。那天你在电话里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的承诺，我记得的，我一直都记得的。我说了我会在你身边，不让你害怕。可是我终究食言了…”
“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错了，放着这么好的你不珍惜，偏偏去想着别人。我错了…”
我在边上看着他哭花的脸，心如刀割。
我实现了。
他后悔了。
但我此刻一点也没有达成目标解放的感觉。
19
顾璃皓把我放到了床上。
这次他主动抱着我。
“微雨，你瘦了这么多。都没有好好吃饭吧，上次我还把你做的饭倒掉了。”
“遇到岑溪的时候，我正在低谷。你知道的，我爸早走了。这些年全靠我妈一个人里外忙活。我感觉，我变成了她的拖累。就连媒人来介绍对象，都说，可惜，还有个孩子。”
“我想自杀的。站在天台上想跳下来。可那天她刚好在那抽烟。她拉住了我。她说，跳下来，可什么都没了。这一句话，点醒了我。我突然想好好活着。”
“之后，我就和她恋爱了。”
“昨晚我从岑溪那出来的时候，我问她，你爱过我么？她说，她从未爱过我，只是陪伴罢了。原来，当年的情书是你给我写的。也是，我当时还纳闷，怎么情书上面是你的字呢？我还以为是你帮岑溪写的呢…”
“微雨，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循环呢？我不想伤害你，可我还是伤害了你……”
他泣不成声。泪水沾在我的脖颈之间。
我有些惊诧。
这些话他从未对我说过。
我飘着贴在他背后。像以前一样抱着他。
“还是祝你幸福。”
20
顾璃皓可能疯了。
他给我梳洗，给我换衣服，陪我睡觉。
但就是不愿意火化。
他开始下厨了，炒了一道菜。
端出来的时候，地上有水渍。他不小心踩到，滑倒了。
他着急用手一抓，反倒磕到了桌角。
他重重向后倒去。
后脑勺处开始出血。
热腾腾的菜也洒了一地。
他开始挣扎，但无力极了。
我着急地想要去扶他，可我的力气根本作用不到他。
我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感觉。
就如同我之前。
他的嘴巴微张着，眼睛开始慢慢闭上。
他喃喃自语，“原来，那天你是这个感觉…”
我呆愣在原地，却马上明白他的意思。
我扑在他身上，大喊，“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我心脏像破开了一个大洞，里面正股股地往外冒血。
多么希望有人来救他。
可是没有。
我哭得累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见了他的声音。
“微雨？”
我循声望去，是他。
我的鼻头红红，眼角还挂着泪。
“你怎么…”
“我来找你。对不起。”
我的眼睛决堤。
他飘了过来，“以后我们好好过吧。”
21
过了一个月，房间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
物业上门敲了好久没人。
后面在大家极力要求之下，物业撬开了门。
大家看着眼前满是苍蝇的尸体目瞪口呆。
有人主动上前来收拾。
却听见一声尖叫。
“里面还有一具！”
数日后警方介入。
怀疑死亡原因是殉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