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和齐氏的合作，参与部门务必认真专注，等项目完成，年终奖励大家都有份。”照常开完例会，姚希月又碰见了方广平。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住公司了，天天都能碰上。
“方总，”不等方广平开口，姚希月先发制人道。
“方总没有自己的工作吗？怎么天天都能碰见您。”方广平笑容一滞，干笑几声：
“哪里，我只是比较担心姚总应付不过来。”
“那多谢您的关心了，下次不必往这边跑了。”姚希月不再看他，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进了电梯。
“也是，以后应该不用往这边跑了。”罕见的，方广平居然没生气，望着姚希月离去的方向，他嘴角的笑纹越来越深。
姚希月进到办公室，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她并没有着急处理文件，而是在封白的身旁躺下，头枕在他腿上。
“怎么了？”封白将手中的平板放下好让她躺的更舒服，又在她头上按了按。
他的手骨节分明，姚希月忍不住拿来一只放在手里把玩，只余一只手在她的头上温柔按动。
也不知是按摩起了作用还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头没那么痛了。
“只是有些累。”这个世界她一直在当女强人，可这实在不是她的作风，她很不习惯，甚至每天都感觉很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是怎么做到公司女人两手抓的？
“跟我讲讲你当山神的时候的故事吧？”姚希月忽然对封白的经历很感兴趣。
封白低头沉思一会儿，才用他好听的声音开口说：
“我刚做山神的时候，大概在几百年前吧。那几年天气很不好，动辄干旱，百姓颗粒无收。许多人为了活下去，都会来山里碰运气。运气好的时候，他们能找到一些野果甚至野鸡野兔，运气不好的时候只有一小把野菜。”
“饿的不行的时候，他们也吃树皮和树叶。所以那时候我特别害怕他们会来对我下手。”
“我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那时候我已经活了几百年，即使天气恶劣，我的树干也又粗又壮，叶子很茂密。他们不会对我下手，相反，他们还对我心存敬畏。”
“有一次，一对年轻男女来到了我的跟前，把他们好不容易采来的果子放地上。我听见他们都在向我祈祷，祈祷明年天时能更好些，祈祷不再闹饥荒，百姓都能吃饱饭。他们还向我许愿，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
“可是我法力低微，只能尽力而为。”
“第二年果然风调雨顺，百姓不说富足，但是都能吃饱饭。不久后，他们都来向我还愿了。”
说到这，封白努力扯开一个笑，出口的声音沙哑苍白：
“他们没有一同来。男子说，他们没能坚持到今年，女子就被父母送给员外做小妾来换取食物。女子来的时候身体已经瘦脱相，她伏在我的树根前一直哭，眼泪砸在树根上，比刀还疼。员外对她的新鲜感很快就过去了，他的大老婆善妒，经常换着法子找她麻烦，她快要坚持不下去。”
“那后来呢？”姚希月忍不住直起身追问。
“后来他们殉情了。男子想要带她走，却被人抓住，两人险些被活活打死。女子被沉塘时，男人直接跳下去陪着她一起溺死在了塘底。”
“我一直觉得是我……”封白说不下去了，把头埋在姚希月的肩窝里。她甚至能感觉那里一片温热濡湿。
“不是你的错。”姚希月双手捧起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还用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那个时代就是这样，你尽力了，你守护了他们。”
封白耷拉着眼皮，嗯了一声还是有些走不出来。他以前不能感同身受他们的痛苦，现在自己也有了喜欢的人，如果要分开……
绝对不会分开。封白又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将姚希月禁锢在自己怀中。
「目标人物封白好感度：70」
两个人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安逸得险些睡过去。姚希月只好拍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继续工作。
封白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是网上说的小白脸……
第二日，姚希月刚到公司就被人急急忙忙地通知去开会。
会议室中大家吵成一片，直到她走进去才安静下来。姚希月视线一转才发现方广平也在，他就坐在上首的总裁位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请问方总，这是什么意思？”她将电脑往桌上一放，高跟鞋鞋尖轻轻踢在了方广平的凳脚上。
方广平没动，神色淡淡地道：“姚总还是先别管我了，你难道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吗？”
“是啊，姚总，这项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泄露出去啊？”部门经理坐不住直接站起来问她，“前天方案完成后我就给您了，保险起见我自己都没敢留存，绝对不可能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
不是他泄露出去的，知道方案的又只有他们，那岂不是变相表明是姚希月方面出了差错？
大家看向姚希月的眼神都带着指责。这次项目对公司来说至关重要，为了这他们不知加了多少夜班，如今就这样功亏一篑，他们根本没办法保持冷静。
“姚总，我最后这样称呼您一声。我们是因为信任您父亲才甘愿听您指挥的。但是您连这样的错误都能犯，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您。”
有人起了头，其余人也放开了胆子说，场面有些失控。
“好了。”方广平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这次呢，确实是希月的不对，但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大家别揪着不放。”姚希月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假惺惺的样子做给谁看，眼前的这群人吗。
“这可不是什么小错误！”立刻有人站起来反驳，他真以为方广平是在为姚希月开脱，对姚希月的观感更不好了。现在在他眼里，姚希月就是个遇事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