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毛球送到雪瑶手中，郑重地说道：“麻烦了。”
雪瑶淡淡地笑了笑，她就知道宋明月最后还是会同意的。
她又听见宋明月说：“我把毛球交给你，是因为它的身份，而不是这朵九叶雪莲，希望你记住。请你好好对它，我欠你的情，一定会找机会还你。”
宋明月装起雪莲，叫上夜千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毛球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主人会怪它不跟着她走吗？
夜千城想问她为什么不把毛球抢回来，他可以帮她，可是看宋明月没有表情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只要她开心就好。
……
两人此番去九幽深渊，前后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速度之快让天华道君都有些惊奇。
“明月，可是找不到？”他见她心情有些不好，以为她是没有找到。也是，那种不凡之物，如果真这么容易找到也就不会成为传说了。
宋明月摇摇头，不欲多说，“找到了。”
她把九叶雪莲交给天华道君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药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他从未见过的蓝色的花儿，花瓣笼着一层淡淡的蓝光，整株花散发着浓郁至极的药香，
“这......真的是九叶雪莲。”天华道君激动地站起来，伸手去拿那枚花瓣，手指刚碰触到花瓣，就有淡淡的冰冷气息传遍全身。
“好，好。”为了防止药效散失，他立马合上盒子，对宋明月道，“我这就去帮青玉散去魔气。”
宋明月没有立刻就跟上去，夜千城也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不去看看？”他问。
“一会就去，你呢？”宋明月这些日子崩住的心都放了下来，轻松地看向他，眼神柔和，似乎有一抹暖流淌进心田。
夜千城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去，“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
“不叫师兄了？”她挑了挑秀美的柳眉，戏谑地问道。
夜千城有些恼怒，“你早就知道我身份了，对不对？”
亏他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天衣无缝，结果人家早就知道了，看着他演戏。
“知道。”
“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他不死心地想问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竟然会被发现。
宋明月想了想，“很久之前，东海之滨那一次，我看见你向万魔宗的方向去了，那时候只是猜测。”
夜千城一听是半夜偷偷跑回去的那次，有些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他当时没有注意到她跟踪了，真是大意。
“那是什么时候确定的？”难道是他上次在万魔宗门外和她撞上的时候？他就知道那守卫坏了他的事。
“万魔宗门外，他们想叫你少宗主吧。”宋明月想到那个呆呆的守卫，有些忍俊不禁，“你单独出现在那儿才是最可疑的。”
夜千城本来在心里把锅都推给了守卫，一听是他自己的问题，脸顿时就红了起来，说话也开始不利索了：“我那是……猝不及防，对。”
他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欣喜。
他是魔族，宋明月会不会讨厌他？可是她现在的表情也很正常，应该不会吧？他就算不能得到她的喜欢，也绝对不愿意宋明月讨厌自己。
生平第一次，夜千城开始后悔起来自己是一个魔族。
“你很讨厌魔族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她。
“是。”宋明月毫不犹豫地回答，一下子就让夜千城的心落到了谷底。
他以为她会说不讨厌他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干脆直白地告诉他讨厌，虽然他心里已经有准备了。
“魔族，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坏。”他忍不住开口解释，声音带着一些嘶哑，听在宋明月耳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你开始跟着我们，是想对天剑宗下手。”
原来她都知道，那他岂不是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个小人了？想想自己做的事情，他感觉有些羞愧。
夜千城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魔族和正道天生就是对立的，就像你从一开始想的也是如何对付天剑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最后又没这样做。”宋明月的语气中带着些疑惑，她看着夜千城，“为什么，你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了呢？”
“不是放弃，是不能，因为......因为......”他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他喜欢上了她。
“不愿意说就算了。”宋明月不强求。
“你至少放弃了。夜千绝是因为师弟才不得不对正道妥协，你呢？我姑且当作你是把我当朋友吧。”她对着夜千城浅浅地笑着，笑颜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让夜千城一颗心也跟着微颤了一下。
她说他把她当朋友，朋友，她竟然认为他想和她做朋友。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种滋味，她甚至不明白他喜欢她，又苦又涩。好像小时候被人骗着吃下了还未成熟的野果，还只能傻傻地笑。
“夜千城好感度：95”
“很感谢你陪着我去找九叶雪莲，我会记得的。”宋明月又在他心上捅了一刀，“一起去看看师弟吧？他应该快醒了。”
也许是他自己的原因，夜千城居然隐约觉得在宋明月脸上看见了娇羞和期盼。
“好。”他答应的爽快，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方青玉醒来的时候，天华道君正有些脱力地坐在一旁休息，他又要想办法激发九叶雪莲的药效，还要帮方青玉梳理经脉中的灵力，十分不容易。
方青玉眼睛适应了许久，光线对他来说才不那么刺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等在一旁的天华道君，一脸疲惫的模样，让他心中有些愧疚。
他张了张嘴，太久没说话，没能发出声音，只能朝天华道君轻轻眨了眨眼，示意他自己已经醒来了。
“你醒了。”天华道君看见方青玉睁开眼睛，连忙起身，“你身体太虚弱，不宜行动，还是先在床上躺着吧。”
方青玉顺从地躺回去，师徒两人面面相觑坐了好一会，他才终于说得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