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皇陵的洞穴除了黑不见五指外,里面的风也很大,越往里走,呜咽的风声越大,合着周围环境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荀雅风试图燃起一簇火光照亮周围,可才窜出星星之火便被风给吹灭了。
还好胡霸他们早有准备,取出几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淡淡的柔光驱逐了周围的黑暗。借助夜明珠的光亮,荀雅风总算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洞穴狭窄曲折,但一人通过还不成问题,周围石壁棱角分明,少不小心就会被磕伤,洞顶汇聚着小水滴往下低落,阴风像是从地下升起的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事实上,这风的确是来自地底。
洞穴只有一条路,即使是七拐八拐最终也是到皇陵的入口。荀雅风认为这个洞穴是后来修建的,其目的只是为了掩盖东硕的皇陵。
设想,一条如此狭隘的路,棺木如何进的去?何况洞穴的石壁还那么棱角分明,若是同皇陵一起修建的,经时间推移,石壁必定会被水珠冲洗打磨得平滑光亮。
由这些现象,荀雅风越发的确信这个东硕皇陵中隐藏了足以惊天动地的秘密。
一条道走下去,洞穴尽头是条死路,一堵墙挡下了前行的路,荀雅风知道这后面就是皇陵了。
“先等等。”荀雅风示意后面的人先别靠近,运气扬起颗颗石子砸向石墙。石子带着浑厚的内力撞击在墙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在洞穴中扩散。石子落地后并无异常,想象中的箭雨也没有落下。
胡霸举起夜明珠探了探洞顶,奇道:“老大,明明有箭孔,怎么没箭射出来?”
苏舞和苏乐上前探查一番,也是一脸的疑惑。
“这里之前有人来过,无意间触动了机关,这里的箭早因那些人的闯入用尽了。”年年摸着墙壁沉声道,手触可清晰感觉到不光滑的墙壁上有一道道刻痕,这些刻痕绝对是箭雨后留下的。
如今皇陵通道前并未发现箭矢,也只能说明这里被人清理干净了。
荀雅风“嗯”了一声,上去找开启皇陵入口的机关。与洞穴入口差不多,洞穴外的是八卦与太极的融合,皇陵入口的是太极阵,开启顺序与洞穴外的相反:按照五行相克之序开启。
早年的东硕皇室由西域的黄金瞳一族发展而来,西域的机关秘术在黄金瞳一族发展尤为突出,由黄金瞳一族修建的皇陵,还是隐藏了惊世秘密的皇陵,皇陵里的机关绝对不简单。如今通向皇陵的大门开启,里面究竟隐藏里了怎样的危险荀雅风想不出,也根本没时间去想。在开启皇陵的那一刻,她感觉到有人打开洞穴的石门进来了。
皇陵的通道比洞穴的宽,也没洞穴那般曲折,但是它有很多条路,从皇陵正门前行数十步便有一个岔路口。
“主子,左边。”年年借光打量着四周先下了定论,据他所知皇陵主墓一般都是坐南向北的,这里通向北方的边的岔口在右侧,然而听风声,右边的却是一条死路。
越往前走风声越大,还有一丝微弱的光从前方的石室泄出来,荀雅风眯起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石室,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石室是皇陵的上宫,历代用来祭祀的地方,站在门边便可将石室的大概看个清楚:正中的圆形高坛是祭坛,一尊青铜鼎占据了祭坛近半的位置。石室四面各开一门,荀雅风他们此刻所处的是面南的朱雀门。
四扇门两侧的烛台上均盛着有巴掌大的夜明珠,浅蓝的柔光照亮了石室的每个角落。
“真不愧是异族。”荀雅风将手里的夜明珠与烛台上的做了对比,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阶级,石室的夜明珠少说也有百年的历史了,至今为止散发的光芒也不比手中这些新的夜明珠弱。
“主子小心!”站在荀雅风身侧的年年一个闪身抱着荀雅风向后弹开。
接踵而至的是一阵箭雨朝着这边射来,胡霸挥舞着手中双锤挡下第一匹急驰而来的箭矢,苏舞和苏乐紧随而上,白绫自袖间飞射而出,几个呼吸间织起一道网横在石门前阻隔下密集的箭雨。
毫无征兆的袭击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还好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在危险时刻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反应。荀雅风到没什么反应,皇陵的危险在来之前她就料到了,东硕皇陵有危险还算正常的,如果一路下来都没遇到危险那才叫人心生恐惧。
都说未知的事物才是最让人担忧的,因为不知道它有多厉害,所以对如何应付它无从考量。设想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自己知道打不赢所以会做出三十六计走位上策,反之你有比他还强大的实力,那么便可以把对方打个落花流水。若面对的是个不知深浅的人,那就该在逃还是打之间纠结一番了。
苏舞和苏乐在抵挡下突如其来的箭雨后已是出了一身的汗,不仅仅是体力的耗费,还有来自精神上的恐慌,目前她们还觉得浑身发软。可一切在回头看到荀雅风平安时都算不了什么了——还好,她们的主子没有受伤。
“老大,有没有伤到哪里。”胡霸持着双锤跑到荀雅风身前问,看那扔在冒汗的额头,明显是对刚才的袭击心有余悸。
荀雅风摇头,然后认真地看着身边这几个忠心无二的属下,心头热热的。夺玉玺、手刃北夷皇,这些本是她自找的麻烦事,途中即使受伤、死掉也只能怪她自己,而今却有这么些人陪着她冒险,以命相互于她。
“你们这群笨蛋!”一切的感动到头来只能汇聚成这样一句话,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地说了出来。
“当年如果不是主子救了我们,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的命是主子给的,所以要用来保护主子的安全。”年年后退了几步在荀雅风跟前跪下,苏舞和苏乐也是这般做了。从他们的眼里,荀雅风可以看到如磐石的坚定。
胡霸挠挠后脑勺憨笑道:“老大于我有恩,我胡霸认定的老大是不会变的。”憨厚的笑容下是一颗无杂念的心,质朴到让荀雅风惭愧。想当初,她也只是一时好玩要过过做老大的瘾才顺便救下胡霸,到如今却换得胡霸一颗忠诚无二的心。
无心插柳柳成荫,在他人困难之时予人援手,日后便得他人的倾心付出。难怪古人有“乐善好施”之词,原来在帮助他人的时候也是在帮助自己。
“你们真有闲心,在这种连命都可以随时丢掉的地方还谈恩情?”极其嘲讽的笑声传来,荀雅风等人回头去看,沿途来的道上走出三个人来。
为首的是一袭紫衣的皇远天,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不苟言笑说的就是皇远天这样的人了。皇远天身后右侧是莫一月,那样一身黑还有冰冷的气息,谁都可以想象的出她是谁。
至于皇远天身后左侧的人……荀雅风有些惊讶,张扬霸气的金色衣袍与自信满满的表情,不是那日武林大会上露出“势在必得”笑容的十一联盟之主多诺阳斜还有谁?
“你们是一伙的!?”胡霸抑制不住地呼道,一脸的不可置信,年年、苏舞和苏乐定了还好,将荀雅风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出现的三人。
说出前面嘲弄之话的多诺阳斜不屑的眼神看着紧张的几人,轻嗤道:“我们要杀你们还不是举手投足间的事?”言下之意是“你们弱小到让人不想动手的地步”。
荀雅风沉默地看着皇远天三人,心下做着盘算:怎样让自己让胡霸他们活着走出去?依照皇远天和莫一月的性子,他们是绝对不容许闲杂人等参与玉玺之争的,到时候杀人灭口是一定的事。
“怎么不进去瞧瞧?”多诺阳斜继续道。
“进去?你们都没进去过,我为何要做那首席炮灰?”荀雅风挑衅地看向多诺阳斜,心越发的沉重,皇远天和莫一月已经不好应付了,如今多诺阳斜也参了进来,看来今日必有一场恶战了。
忽然,多诺阳斜嘴边勾起一抹邪恶的笑,金黄的身影倏地闪过来,只听有人“啊”地一声惊叫,一道鹅黄色越过荀雅风的头顶直往石室内部飞去。荀雅风眼前一花,瞬间反应过来是苏乐被多诺阳斜扔进了石室,当下心脏急剧跳动着,下意识地回首,只见苏乐人还未落地,石室某处的机关“咔啦咔啦”地响动着,朱雀门前的石块塌了下去,不出片刻一块等大布满荆棘的石板升了上来填充了塌陷的地板。
要是苏乐落在上面就是刺穿躯体、深入五脏六腑的痛苦。荀雅风眼底闪过一道利芒,身子如箭一般飞射了出去,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带起即将坠地的苏乐,在空中几个借力远离了布满荆棘的地方。
然而两人的脚还为来得及挨地,一大片箭雨从朱雀门上张开的孔中射出,一连十发,锁住了荀雅风退回去的路,于此同时,地面又一阵震动,祭坛之下的地面与之前的地面一般,急剧塌下,以长满荆棘的地面替换。尖锐的长刺上闪着黑色的幽光,明显是啐了巨毒的荆棘。
荀雅风带着苏乐刚想落地,立即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住,强行止住下落的身子,脚尖轻点虚空,做最后一次发力将身子落向祭坛。
“碰”的一声,荀雅风和苏乐重重砸在祭坛之上,苏乐身子一落地立即瘫软得无法动弹。荀雅风底子好,有惊无险一场,虽然耗费体力,可还能正常活动。
稍作喘息,荀雅风暗中咬牙,目光冷冷地看向朱雀门边的皇远天三人,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此刻她恨不得冲上去与多诺阳斜撕打一番,恨不得除去多诺阳斜这个阴险的小人。
然而越是愤怒,荀雅风就会笑得越发灿烂,片刻的冰冷过后,荀雅风眯起了令人沉醉的桃花眼,勾唇轻笑:“动我荀雅风的人,活的不耐烦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