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喷泉前,富居安就发现喷泉的外围好像漂浮着一团黑色身影。
虽然看不清全貌,但有些熟悉的下巴和鼻梁还是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好像……
但是她早在五年前不就已经死了吗?
或许是因为这两人实在是太像的缘故,他没有多想,直接将温凛脸上遮挡起来的头发完整分隔在两边。
当他看到水中的温凛真实相貌之后,原本平淡的眸子里面当即布满了震惊!
尽管女人上半边脸已经被烧毁的看不出其余痕迹,但她那张令自己已经熟悉到刻入脑海的脸他绝对不会认错!
五年不见,温凛完好的相貌上并没有太大变化,尽管额头交错布满了丑陋的伤疤,但富居安敢百分百肯定,这绝对就是温凛本人。
不是替代品,也不是赝品。
绝对,绝对是她本人!
富居安的心中当下波涛翻涌,看着水面上浮起的温凛,那双修长的人双手正在全力握紧。
原本以为借刀杀人已经成功将她除掉了,可为什么他还会再沈家别墅看见她?
在理清前因后果之后,富居安丝毫不嫌弃的一把将昏迷中的温凛抱在怀中,尽管飞溅出来的水花打湿了他最喜欢的服装,富居安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半点心疼。
他抱着温凛,就像是童话中的骑士在守护他的公主。
但富居安的脸上,丝毫没有见到过年未见故人的喜悦和兴奋,那张雌雄难辨的脸上添写的净是毒蛇般狠辣的阴鹜。
温凛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身下躺着的是刚来沈家时的病床,屋内四面摆着的安霖照片用巨大的相框装裱,在四下皆空的空房间里显得格外渗人。
她的脸上还带着呼吸器辅助呼吸,全身虚弱的连半点力气都没有,温凛努力的转过头往旁边看去。
试图想知晓谁救了她。
在她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秒,温凛看见那个管事女佣头也不回的朝她往来的地方跑去。
沈宅大的就像是个吃人肉而不吐骨头的恶魔,身边的所有人都对她虎视眈眈,讥讽生厌。
至今为止她见过的人都没有人对她产生一星半点同情,那么到底是谁救了她?
看着四周病房上的装饰,温凛昏暗的眼神中布满了迷茫,难不成是沈辞修?
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躺在这件病房中?
正当温凛四下猜测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却在这时候响起,她下意识的娇躯一震,接着抬头朝着房门出看了过去。
沈辞修黑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男人一看救赎从公司刚结束会议,原本垂搭在两边都头发向上用发胶龙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在往下面就是男人多情又似无情的桃花眼。
他的五官立体而又深邃,黑色的眸中竟泛起隐隐的幽光,熠熠生辉的寒芒使得他俊美的脸上布上一层阴鹜,在那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形状恰到好处的薄唇。
此刻他却将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整个人像是一座游走的,无法压抑爆发的火山。
“那个,谢谢你。”踌躇片刻,温凛朝着沈辞修的方向看了过去,由衷说到。
这间病房没有他的允许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入住,温凛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在沈辞修没有张口前道谢。
这次的意外让原本就虚弱的温凛刚像是只破碎的洋娃娃一般娇柔,她被水面泡的发白的皮肤此刻已经恢复了紧致,但她白皙的手腕上,却隐约透露出一种莹白的感觉,看上去尤其恐怖。
她粉嫩的樱唇已经褪去血色,那双本带着凌驾之于所有人之上的傲气双眸中早就没了灵气,温凛平淡而又疏离的看着他。
那张原本为了他近乎疯狂的脸上,此刻确实说不出的平静。
沈辞修冷哼,径直的从温凛的面前走过坐上沙发,想到方才出言讥讽的富居安,连带着他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阴沉。
谁也不知道,在从别人口中听到温凛中暑昏迷在池中不醒的时候,天知道那瞬间的沈辞修心跳有多么激烈。
他原本平静的呼吸被心跳声扰乱,加速飞快根本不受自己的掌控,内心平生出一股没来的心慌,促使他将还没有结束的会议提前关闭,接着赶回沈宅。
等到男人的情绪冷静下来时候,这才发觉出事情不对。
富居安怎么会这么凑巧的路过,又怎么会这么凑巧的把温凛救了?
他的目光落在温凛半人半鬼的脸上,讽刺道:“温大小姐,沈某可没这么好心出手相救。”
实则却在想,温凛啊温凛,被毁了半张脸那些人依旧能记得你,甚至不惜自降身份拥她入怀。
只是一个杀人犯而已,有什么可珍惜的?
他朝着四周的相片看去,当和裱框里面的人儿死气沉沉的视线交接,沈辞修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温柔。
她的灵动,没有任何相片能拍的出来。
温凛听着他的回答,眼神中微微一暗。
如果不是沈辞修那她为什么会躺在病床上?
她的手上还在源源不断的输液,温凛浑身脱力,就连坐起来都尤为困难。
由于病情原因,导致她漂亮的杏眼中像是布上一层光晕,显得分外迷茫。
温凛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辞修,更不想和这种低气压继续接触。
或许是这些天的折磨已经让温凛对沈辞修生出了本能恐惧,即使他距离他至少还超着十几米的距离,两两相忘。
这个男人折磨人的手段绝对是温凛见过最恐怖,可怕的魔鬼。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在肉体上徒加新伤疤,而是一步步靠近她的脆弱之地,令她回忆无法避免的曾经,接着以心灵上精神上的侮辱令她痛不欲生。
沈辞修看着已经把头别过去的温凛,翘起腿向后微微扬去,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露出英伦贵族的气息,优雅的无可挑剔。
他抬起手轻轻的交握,薄唇依旧冷漠,只是吐出来的话语,竟是比那寒风腊月都要伤人。
“温凛,我是该夸你命大,还是说你曾经的狐朋狗友多呢。”沈辞修对于富居安的印象并不是太多,仅知道曾经在他父亲掌权之前沈温两家合力将他打败,再后来没过几年,富居安便全权接管了富氏集团的政务。
此时非彼时,原本濒死的富氏集团在富居安的一手带领之下走的越来越远,甚至已经隐隐超越了他的父亲。
沈辞修和富居安本来就是云城内举重若轻的年轻才干子弟,更何况两人遭遇虽然不同,但同样都是年纪轻轻就已坐上执行总裁的位置,可想而知那人的实力,绝对深不可测。
关于两人的纠纷,在沈辞修曾经和富氏集团的前任老总就已经开始。
富居安一直和他处处不对付,无论是在商场还是现实,尽管关系僵硬如此两家集团却从未有过争锋相对,这倒也是一大怪事。
在沈辞修说到狐朋狗友的时候,温凛原本涣散的目光突然凝聚起的亮点,脑海中飞速地翻过自己曾经朋友的脸,只是越翻越觉得不太可能。
那些人地位很高,就连曾经温凛最落魄的时候也只是出于情分给了她点钱,其余人都是面露讥讽的看着她,嘲笑着那个眼高于顶傲世绝尘的温大小姐变成了现如今这般落魄模样。
就连5年前他们都能在温氏破产之后,第一时间向她发出不友好问候,就绝对不可能对她出手相救。
豪门之间的纷争太过于复杂,昨天对你卑躬屈膝点头哈笑的人,可能明天就会翻脸不认人,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应该谢谢我命大,上天还不想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