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修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已经湿润了,还没有哭,是因为他不能哭,不然温凛会哭的,所以他不能哭。
怀里面的人点了一下头,沈辞修将人抱起来,这才发现温凛下面全都是血,整个被子都是血,他慌了,明明不是只有上面的伤口嘛,为什么下面会流这么多血。
把人抱出去,下面还在流血,沈辞修用被子盖着温凛的头,不让她让任何人看到。
“去医院,快点,去医院!”
沈辞修呐喊着出声,声音已经沙哑了,他说话太多了,喉咙已经哑了。
陈晓峰瞬间反应过来,跑在了前面,众人纷纷让位,没人说话。
温凛被抱着,身体到了极限,昏迷过去了,沈辞修没走几步,就会有血液流下来,一路上都是温凛的血。
剩下的人傻傻的站着,不知所措,沈辞修接着抱出来温凛,疯狂的流着血,这到底是怎么了。
谢良宵几人对视了一下,迅速的出去了,开车也去了医院。
车上,沈辞修便发现温凛睡了过去,探一下呼吸,还在,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该不该让温凛睡觉,万一就这样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他的心里闪过无数总可能,都是他接受不了的。
在闯了无数个红绿灯后,医院的影子逐渐出现在视野里面,陈晓峰抓住方向盘的手都是汗,脚微微往下压,车速越来越快。
还没等车停好,沈辞修已经打开了车门,把裹得像团子一样的温凛抱了下去。
直冲进医院大门,沈辞修直接大喊道,“医生!医生!”
随即就有人推着医疗车上来了,沈辞修把温凛放上去,立马就有人推走了,沈辞修跟上去,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闪烁着正在抢救上几个字眼。
他浑身都是血,但沈辞修知道那都不是自己的,都是温凛的,他抱住头,希望自己能够冷静下来。
陈晓峰去停车后珊珊来迟,看着沈辞修,手有些颤抖的去摸他,不是他害怕了,是血真的太多了,他刚才看了一下,整个后面都是血,血腥味布满了整个空间。
“别担心,没事的,人还没有出来,相信医生,也相信温凛!”
沈辞修颓废的缩倒在地上,皱眉说道:“你要让我怎么冷静?那么多血,明明都已经很多次了,为什么我还是让她受伤了……”
陈晓峰听不清楚沈辞修在说什么,也没有说话了,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屁话,只有温凛安全的从这里出来了,他才能安心一点。
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护士,手里面拿着纸,对着外面的人说道:“现在患者的情况很危险,需要家属的签字。”
护士出来的时候,沈辞修早已经飞奔了上去,瞪大的眼眸把护士吓了一跳。
沈辞修急忙拿过来,手指几乎握不住笔了,颤抖着一笔一划的写上了自己都名字,上面的名字可能连小学生都不如。
他也没有想到以往出现在合同上的名字,有一天也会用来签这种东西。
护士进去,大门再一次被锁住,沈辞修回到刚才的位置,沉默不语。
走廊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沈辞修死死的捏着自己都手,指甲深陷到肉里,他想让自己冷静一点。
传来几个脚步声,接着谢良宵几人出现在走廊,看着沈辞修的样子,都不忍心,沈辞修是何等骄傲的人,眼下为了一个女人变成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几人没人开口说话,不约而同的坐下来了,抱着手,和沈辞修一起安静的等着,又安静了下来。
终于上面亮着的灯暗了下来,门缓缓被打开,白色的病床躺着一个人,沈辞修爬到她的身边,泪水忍不住了,抓着温凛的手。
陈晓峰还算比较冷静,他看着带着眼镜的女医生,问道,“医生,我朋友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翻了翻手里面的资料,开口。
“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孩子没能保住,索性时间不长,对病人的身体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后续只要补充好营养就够了。”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提醒起来。
“病人因为受到刺激,而且之前好像刚刚动过手术,应该是神经受损吧?现在眼部神经受到伤害,可能会有短暂的失明,不过这种情况是有康复的可能性的,不必太担心。”
“好的,谢谢医生了。”
“不用,这是我们的工作。”医生脸色苍白,陈晓峰也没有耽误她了。
温凛被放到了病房,有单独的厕所,单独的房间。
沈辞修一直紧紧的捏着温凛的手,从未放开过,她的手很冰凉,沈辞修放在手中头凑过去呼气,好像这样就能暖和一样。
谢良宵走上前去,对着他说道:“那个男人还有女人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应该是蓄意的,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不过我们已经在查监控了,应该有些眉目了。”
“嗯,我一会去看看。”沈辞修听到两人,眸色渐深,是看不见的漩涡。
当然,他的看看也不是普通的看望,伤害温凛的人,他怎么会让他们好过?
谢良宵几人拥拥挤挤的坐在沙发上,已经凌晨了,但是都没有睡意,发生了这种事情,是谁都料不到的,他们做不了什么,自己尽可能的来帮助沈辞修。
“你们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
停车场,红衣男人靠在驾驶座的靠背上,眼睛微闭,歇了一会,决定离开了,却被前面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给吸引过去了。
原因无他,只是觉得这个小东西怎么好像是自己的新猎物?
打开车门,走下去,那人躲了一下,红衣男人似是无意的走过去,那人出现在眼前,不是宴会上的那身礼服了,只是一件干干净净的体恤,下身是朴素的牛仔裤。
红衣男人把烦躁压在心底,把人框在自己的臂间。
“你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看来我是要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