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让她死了?”温凛难免有些遗憾和可惜,只因为张梦欣的一个念头,让蓝沁以后都要依靠轮椅生活。
“这惩罚对她来说也太轻了……反而是走了,一了百了来的痛快。”
她说罢,就感觉到沈辞修的手,在她肩上轻轻搭住了,而后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后方传来。
“选择这样处理她,是因为她并不是主谋……”
“什么?这件事情还不单纯是张梦欣策划的?”
温凛的眸子重新扫过蓝沁的脸庞,自己感受到一丝阴谋气息的同时,更是内疚和自责。
不论是谁,伤害蓝沁,都一定是出于对付她的立场。
“那……你知道是谁了?张梦欣在临死前,都交代了?”
沈辞修轻轻嗯了一声,淡淡的道。“是安染。”
温凛难以从他的语气中试探到他此时的心情,有些惴惴不安。
由于他的手放在温凛身上,所以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僵了一下。“那……”
温凛难免想到之前沈辞修对安染的疼惜和重视,那段日子一直都是她和沈辞修现在在一起的一根刺。
他会不会,念在旧情上,不为蓝沁报仇……
沈辞修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柔声道。“这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给蓝沁一个交代。”
也给过去一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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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霖在房间里,一副悠闲到不行的样子。
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玻璃杯,杯中刚泡上的茶叶浮浮沉沉,或像今天每个人的心情,有喜有悲。
她轻抬手腕,将杯子送到唇边,微微抿上了几口,举止中风情尽显。
只是,无论外表再怎么清纯动人,实际上是个能让孪生妹妹给自己当替罪羊的蛇蝎女人罢了。
安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在心里盘算着时间,淡淡地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看来,用不了多久,好戏就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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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修再次离开了病房,合上门的那一刻,立刻给助理打去了一个电话。
“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助理连声回答道。“都已经按您说的,安排好了。”
于是沈辞修将手机放入口袋中,步履匆匆向自己的车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这么匆忙,只觉得是有一种强烈的欲望。
安染查看着手机的消息,是富安居发过来的。
她抿了抿唇,难掩激动的神色。
果然,蓝沁这件事情做完,富安居对她也是更上心了些。
于是没有任何怀疑,就按照富安居发过来的地址,驾车去了。
可她见到的,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富安居,而是许久未见的老熟人沈辞修。
对方看似面带微笑,客客气气地敲了敲她的车窗,安染才摇下车窗,问道。
“你怎么在这?”
安染咬了咬唇,余光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看到富安居,心下也了然了。
这是沈辞修为她设计好的局。
“我为什么在这,你应该最清楚吧。”
车门被沈辞修打开,安染被他手下的几个人直接几乎是拖出了车。
“你这是做什么?”安染无法动弹,但心想自己仗着和安霖相同的容貌,沈辞修应该不会动她。
“就算你看在我是安霖妹妹的份上,也不该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动手吧?”
她能感受到沈辞修有一瞬的停顿,但很快,对方冷笑了一声。
“你伤害的,是温凛最好的朋友。”
安染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感到腹部一阵剧痛,眼前是一片晕眩。
刚刚控住她双手的几个人见状,也松开了手,任由她捂着腹部,浑身绵软无力,滑到地上。
她感觉到胃里有什么在灼烧着,有什么东西突然翻涌出来,她一下子吐了几口血在地上。
鲜红到灼眼,仿佛曼珠沙华般晕染在地面上。
“你,就……就当真这么绝情?咳咳……”安染勉强从地面上起身一些,已经是用尽了身上全部的力气。
剧烈的咳嗽声阻止了她后面想说的话,但沈辞修却出乎意料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眼底的嘲讽一览无遗。
“我没那么绝情。你不是喜欢富安居吗?我可以帮你把最后的遗言,发给他。”
安染已经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抽离了,手上和身上也有不少刚刚溅到的血迹。
但听到这句话时,还是颤颤巍巍伸出了手。
安染知道,自己从未像此刻一样如此卑微过。
哪怕是深爱着富安居,无数次为了他去接近沈辞修的时候,都没有此刻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感觉。
她拿过手机,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滑落,将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一片。
“富安居,我……我爱你……”安染根本不管沈辞修在旁边的事情。
只知道自己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了,一定要把心里的感情告诉他。
“哪怕……哪怕你把我当成一颗棋子,我也……我也甘之如饴。”
安染还说了几句,沈辞修没有听的太真切。
直到她最后说完了之后,反而绽开了一个释怀的笑容。
“其实……我现在倒是……倒是很感谢你……”
“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沈辞修看着地上的安染,哪怕是这番动人凄美的表白戏码,也没让他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我可不是做慈善,不过是想报复一下富安居罢了。”
安染听到这句话,疼痛感已经让她的意识更加模糊了。
却在无力的最后一刻,勾了勾唇角,阴恻恻地说了一句。
“如果安霖实际上没死呢?”
“你会,选择谁呢?”
安霖没死?这怎么可能?
如果真的没死,说明温凛从始至终就是无辜的……
沈辞修被这句话所触动到了,一时脑海里面的记忆纠缠,他也不知该从何理起。
从安染手中抽出了那部带血的手机,直接将刚刚的那段视频用邮件发给富安居,然后离开了那个地方。
留下一地斑驳血迹,和一个嘴唇已经失了血色的女人在原地。
裙子散成一片,犹如凋零的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