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个鬼,要不是谢如婳一定要去,他担心她的安危,百里溟一点也不想参与到这种无聊的场合里面。
谢如婳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道:“王爷不感动,妾身却感动着呢,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惦记我的夫君,我若不做点什么让她安分,日后岂不得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既然是人家自己送上来的机会,咱们不接着,也辜负她的一桩机缘算计不是。”
“王妃的意思是……”
“她既然这么喜欢别人的夫君,咱们不妨就送她个夫君好了,最好是厉害些的,能好好管着她,让她不要有事没事还想着红杏出墙。”
说得是啊,沈云初如此不安分,不过是觉得自己出身高贵,做个寡、妇委屈了她罢了,她想挤走谢如婳,与百里溟在一起,或许有当初定亲差点成就好事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今时今日,百里溟的身份地位吧。
百里溟小时候没中毒,生的何等粉雕玉琢,玉雪聪明,小小的沈云初只见过他一次,沈家就给二人定了亲事。后来他中毒毁容,又恰逢皇上和皇后都有意打压他,本该雪中送炭的沈家却在这时恨不得赶紧跟百里溟撇清关系。
要不怎么说谢如婳如此看不起沈云初呢,既是定了亲的,在那种情况下不能守护百里溟,站在他身边为他争取父母的支持也就罢了,竟然还做了第一个落井下石的人,不仅迅速退婚,还怕曾经定亲的事影响到自己,火速嫁给了当时如日中的诚王。
也亏得诚王是个容人的,不计较他们沈家的见风使舵,什么都纵着她,可惜她太无福分了,没两年诚王就战死沙场,然后她就成了寡、妇。
寡、妇若能安分守己倒也不枉费诚王府对她的看重,可惜她又不是那样的人,本来寡、妇门前就是非多,她不守着诚王府家业便罢,还做出那等有辱门楣之事,前段时间才传出她圈养小倌面首的事,现在又来明目张胆的觊觎别人的夫君,当真连脸面都不要了。
世间哪有这么多回头路,既然是自己当初看不上的人,何苦到如今又来费尽心思招惹,既然她这么能折腾,不治治她岂不成了谢如婳的软弱!
她谢如婳一向护食得很,别人怎么争抢她不管,但要争抢到她头上,她是势必要让对方付出点代价的,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沈云初也该清醒清醒了。
一行人到达诚王府的时候,沈云初刚出门口。
似乎是特意出来迎接江夏王府的车架,谢如婳刚探出头,就听沈云初难掩高兴的声音:“还以为王爷不喜这等吵杂的宴会,没想到王爷亲自来了,快快有请。”
百里溟脚步未动,直接等着谢如婳下马车了,才淡淡道:“王妃要来,本王不过作陪,诚王妃请便,不必招呼我们。”
正生硬刻板的态度,毫无温情的话语,简直比对着一个陌生人还陌生,沈云初的笑容当场就僵在了脸上。
谢如婳笑了笑:“让诚王妃见笑了,自从知晓本妃身怀有孕之后,王爷就对我爱重得很,到哪都寸步不离的跟着,这不,接到诚王妃的帖子,本妃执意要来,王爷只好由着我过来陪着了。”
一字一句,皆在显示百里溟对她的宠爱,沈云初差点没绷住。
到底是尚书家出来的千金,她很快收拾了表情,道:“江夏王妃是个有福之人,能得王爷如此倾心相待,不像我,年纪轻轻便守了活寡,成了个孤家寡人,莫说夫君爱重了,连个孩子也得不到,王妃的日子当真叫人羡慕。”
“王妃的生活也让人羡慕啊,你虽然失去了一棵树,却是收获整片森林的,不是吗?”
还未等沈云初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谢如婳就和百里溟直接入内了,连等都不等叶如月。
沈云初怔了怔,终于回味过来什么是“收获整片森林“之后,面色一变愈发气恼,狠狠一跺脚,竟是连迎客都顾不得了。
好,好得很,谢如婳竟敢嘲笑她水性杨花,她倒要看看,一会儿被人真正指责水性杨花的会是谁!
人都走了,自然无人再带领叶如月入内,她的青帷马车脚程又慢,所以等她赶来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她身上没带邀请帖,身为妾室又极少参与这种场合,诚王府的下人不认识她,便不放她进门,还说在邀之人绝对没有妾室,质疑她乃别有用心之人,会拖累诚王妃的名声。
也是,哪个正经正室办宴会会邀请一个妾室来参加?还是王妃这等级别的正室,现在诚王府之内参加宴会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放她入内,岂不让人笑话?
叶如月不知这本就是沈云初的意思,急得满头大汗,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最终还是谢如婳想起她来,派了春花过来接她,她才得以进门。
只可惜,她想和各位正经嫡夫人相交的心思还是没能实现,沈云初知道她已经顺利进府之后,为了不让人笑话她与一个妾室私交,便让丫鬟们用她要见她的由头,把叶如月引进一间偏房里,就这么晾着,谁也没理会。
叶如月不知自己被当成一道配餐佐料,还等着有人来邀请她前去宴会场地呢,她不知此刻诚王府的前厅,宴会早就已经开始了。
诚王府并无长辈,老王爷和老王妃早已故去,诚王又是个英雄气短的,早年战死沙场,听闻诚王生前对这位王妃非常宠爱,加上沈云初身为兵部尚书沈致远的女儿,沈致远位高权重,诚王府的人也要仰仗三分,便都由着沈云初在诚王府为所欲为。
如今府里连个掌事的都没有了,堂亲族辈们忌惮于尚书府的尚在,也不敢指责沈云初任何,诚王府几乎可与说是沈云初说了算,难怪谢如婳当初就说,不用侍奉公婆,又得丈夫宠爱,沈云初可谓选了一门好亲。
这会儿,她一个人坐在主位上,两边还坐着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众人有说有笑,倒也其乐融融。
身为尚书府出来的嫡女,沈云初的社交手段不在话下,如果抛开她的私人作风来看,她也算是个合格的当家人。
谢如婳兀自想着这些,突然话题就扯到她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