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谢如婳会如此跋扈且霸道的强迫她自己吃下这些东西,明知里头含着泻药,又是自己亲手所制,就是她想置气想污蔑也找不到理由。
这回不,被迫拉了半日肚子,叶如月脸都拉青了,不停的在房里咒骂谢如婳,她又不敢真的指名道姓,只能将气全撒在丫鬟身上,责备她们当时为何不拦着谢如婳灌东西。
无巧不成书的是,百里溟才从夜尊府换装回来,刚进内院,就被他撞见叶如月随意打骂下人。
可想而知他有多不悦。
忙活了一晚上,结果看到谢如婳却好端端的和顾行殊在一起,百里溟正不爽着,如今这口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缺口,他当即不由分说的将叶如月训斥了一通,然后将她关了禁足。
于是本想奚落别人的叶如月,成了今日最惨,不仅自己的那点小算计泡了汤,还被百里溟教训,而她自个儿跑茅厕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哭诉,这倒霉事就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百里溟发了一通火后,回到清风苑,风扬便上前禀告,说谢如婳已经回府了。
还舍得回府?
百里溟不悦道:“去将她叫过来,就说我有话要问。”
毕竟事关北齐,自己又刚将那北齐二皇子留下的人给清理了,未免留下什么把柄牵扯到两国内政,有些细节,百里溟的确该向谢如婳问清楚,最好还得统一口径。
风扬很快就去传话了。
哪知道以往就算再生气,也会看在百里溟是自己金主靠山的份上,随传随到的谢如婳,今日竟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的传唤。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王爷到这会儿倒是记起有我这个王妃了?昨儿我差点死在外头,怎么不见府里有半个人过问?不去,我又不是他养得一条狗,凭什么对他的召唤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风扬听了这话尴尬不已,又不能明着勉强谢如婳,只好如实将这事禀告给百里溟。
百里溟一听这话,毛豆气炸了,他甚至什么都没说,就直接铁青着脸冲到菱香园来。
还敢嫌他将她当狗,那她做的那些事又算怎么回事!
含着这股怒气,百里溟一进门就气势汹汹道:“你给我说清楚,本王何时将你当一只狗了,昨儿本王找了你一夜,这会儿才刚刚回府,你不先来问候本王报个平安也就算了,还敢拒绝本王的传唤?”
他说什么,找了自己一夜?
谢如婳的心头掠过刹那的心虚,都是她大意了,昨夜就算事出有因的要住在外头,也该让顾行殊给王府传个话才是,以顾行殊的手段,他一定能将这话带到的,结果自己稀里糊涂的什么都没交代,害得百里溟找这么久,他一定很担心吧……
谢如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日这些人对自己的失踪熟视无睹才是正常的,如果人人都关心她昨夜去了哪儿,她这个王妃岂不名誉扫地?由此可见,他们一定是听了百里溟的吩咐,才故意这么做的。
这可都是为了她好。
该死,自己怎么就信了叶如月的挑唆,认为百里溟不在乎,还故意气她呢?
谢如婳自知自己想岔了,如今真相明朗,足以证明百里溟对她的看重,这让她心虚的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一些愧意,于是小声道:“对不起,是妾身误会王爷了,妾身还以为……”
“还以为本王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是吗?”
百里溟被气笑了,冷哼一声就坐在那儿生闷气。
谢如婳是该说对不起,浪费他出动那么多人力物力找她一晚上,结果自己和顾行殊躲在客栈风花雪月,简直可恶
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想接受她这毫无诚意的道歉。
简言骇意的说完那伙人的身份,以及日后若有人问起这事,谢如婳该如何置身事外的答话之后,百里溟转身就走。
这是,在跟自己置气?
谢如婳面色讪讪,这男人也太小气了,不就一点误会,至于这么巴着不放吗?
两人都没再交流,不过晚膳的时候,谢如婳见小厨房做的桂花鱼不错,特地命人给百里溟也送一份,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一早,江夏王府的大门就被人敲开,管家将来人引进前厅,那人直言要找王妃。
谢如婳听到禀告,说好像是五皇子府的人,心知事态有变,赶紧出来见客。
谢如婳替五皇子治病是皇后娘娘亲下的命令,皇子府的人便也没有避着百里溟,简单说明来意之后,倒是没想到百里溟竟然会要求亲自同往,连谢如婳都微微讶异。
身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没听谁与百里珩走得近过,以往百里溟对他的态度与别人并无二致,所有人都觉得他这个皇叔并未偏袒谁,这会儿竟要和他一起同往皇子府?
百里溟淡淡睨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救人如救火,我与你同去。”便没有再说。
谢如婳也就不纠结了,她和百里珩约定的行诊时间是固定的,百里珩突然差人上门请他过去,必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且情形不大好,不然他不可能冒险破坏计划。
事态紧急,两人一同赶往五皇子府。
才刚到,宋宁歌便急急迎了出来,虽然面上还算平静,眉宇间却隐隐有着急之意。
草草行了个礼,宋宁歌道:“王爷,王妃里面请,殿下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有劳王妃了。”
谢如婳知道她这话是说给四下耳目听的,只点了点头,便带着诊箱随他进了内室。
才到内室,一股浓烈的药味便扑面而来,谢如婳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榻上,面色青紫,已经陷入昏迷的百里珩。
“怎么会这样!”
上次相见的时候,百里溟虽然中毒已久,但身体状态和精神都很好,之后为了帮他,自己虽然答应对外宣称他病情加重,但暗地里却留了药给他调理,按说身体只会越来越好才是。
瞧他这昏迷的,显然是病情加重,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之症啊!
谢如婳急忙上前,捏着百里珩的手腕就开始诊脉,百里溟看了一眼,对百里珩的病情也隐隐有些担心。
宋宁歌在她诊脉的时候小声道:“早上那位又派人过来送药了,说是新寻的太医特意给殿下熬得新方子,非得盯着殿下喝完了才肯走,殿下无法,只能将药喝了,等人走后吐了一口血,之后就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