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她时运不济还是命中注定,她好不容易从马车逃出来,正跑上官道,身后突然就传来方才那绑匪的大喝声:“她跑了,还不快追!”
车夫也是有功夫的,三两下就翻到了她的面前,谢如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二人围在了中间。
“谢大小姐,你跑不了的,识相的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谢如婳万分不甘,却无可奈何,眼下被这么围攻,除非她突然身怀绝技,如有神助,否则便是插翅也难飞。
可她深知,被抓入马车再逃跑的机会,比在外头奋力一搏更难得,于是便僵持着不上车,讪道:“两位大哥,你看咱们离京城这么远了,我这坐了一日马车也难受的紧,再说人有三急,我没想着逃跑,我这不是,不,不方便么……”
车夫和绑匪对视一眼,绑匪冷冷说:“大小姐不要再无谓的拖延时间了,没用的,还是乖乖在马车里呆着吧,等到了目的地,我们自会放你自由。”
“可是我真的是很急啊!”
“急也没用,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人更不安全,还是忍着等到了驿站再解决吧。”
谢如婳差点没被这话气死,这些人还有没有人性,连茅厕都不让她上!
眼瞧着对方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谢如婳没办法,只能磨磨蹭蹭的往马车那边挪去。
之前昏迷的时候,她身上的药包已经被人搜走了,若非如此,她也不用这般受制于人,现在硬拼拼不过人家,用智谋人家又根本不理会,真是毫无办法。
难道只能这样等着被送到未知的地方,然后面对未知的险境吗?
谢如婳心焦不已,捏着簪子的手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反正左右都是个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她紧盯着两人,正想寻着机会逃走,手脚还被人束着,这做法无异于以卵击石,但万一成功了呢?
就奔着这万分之一的机会,谢如婳在心中默数三,二,一……她努力回想当年学跆拳道时师傅教的要领,腿、间微微弯曲,整个人蓄势待发。
“走!”
“咻”的一声,她像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冲了出去,速度快的比百米赛跑还拼命,马上就冲出了好几十米的地方。
可惜没用,对方只用轻功足尖轻点的翻转了几下,就飞到了她的跟前。
见她竟然还敢逃跑,绑匪也是恼怒,此时更是直接一掌拍到她的胸腔,震得她猛吐一口鲜血,再也没了力气,然后如同老鹰捉小鸡似的,拎着她,将她扔到马车里。
“得罪了。”
谢如婳浑身痛得想骂娘,她心知这回真的是走到绝境,除非有人来救,不然她再没力气也没机会再逃了。
不知为何,此时她的脑海中突地就闪过一个念头,当年她无论是看剧还是看书,里边的女主遇难的时候男主都会化作神明出现,也不知她有没有那个机遇,能得到那样的眷顾。
但凡这个时候能有个人来救她,她一定会感恩戴德的!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远处射来一只长箭,霎时隔开了那个绑匪与她的距离,谢如婳正惊诧着自己的想法竟然显灵了,就见林子里冲出一人,骑着白马身着白衣,气势凛然的朝他们飞奔而来。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从天而降,踏着七彩祥云救人于水火的盖世英雄?
谢如婳震惊的长大了嘴,就见来人已经飞奔至跟前,用长剑怒指着绑匪说:“把她给我放了!”
如此霸气侧漏的一句话,对此时的谢如婳来说,这无疑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了!
虽然之后的对话她再也没听清,并且受马车中迷、魂、药的影响,脑袋昏昏沉沉的像要炸开,但再度晕过去之前,她相信顾行殊一定会将自己救走!
真好,总算不用被人当做肉票,有惊无险。
等她再度醒来,果然已经脱离了危险。
顾行殊正在河边洗果子,而她则躺在岸边上,身上还盖着他的外裳,旁边生了一堆火,上头架着一只鸡。
看到烤鸡,谢如婳肚子就配合的“咕噜”了一下,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发现手脚已经解绑了,立刻坐起来,将烤鸡端过来闻了闻,看熟了没。
顾行殊听到动静,将洗好的果子包在荷叶里,走过来笑道:“可是饿了?”
谢如婳点头,从早上到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一路的水米未尽她早就饿了。
顾行殊便将果子放到她跟前,伸手取了她手里的烤鸡,熟练的将上头的肉削下来,放到她跟前的另一张荷叶上。
“外头没有什么食物,将就吃些先垫垫肚子吧。”
谢如婳哪会挑剔,何况这可是武侠剧中那种纯天然的烤鸡,便是没有调料,光闻着也是美味无比啊。
她点头,也不在意那些俗讲究,直接用手捏了鸡肉就吃起来。
一口下去,唇齿留香,果然这土生土长的野山鸡味道就是好。
顾行殊见她吃得开心,笑了笑,将鸡肉都削给她。
吃饱喝足,谢如婳才发现他将食物都给自己,反而自己没得吃了,不免尴尬:“不好有意思,我……我竟然都吃光了。”
顾行殊道:“无妨,一会儿我再去抓一只便好。”
谢如婳挠挠头,又反应过来顾行殊这意思,是不打算回去了?
“咱们这是在哪,赶得及在宵禁前回京城吗?”
顾行殊驾了匹良驹,真要回城匆忙一些倒也来得及,可不知怎么,在看到谢如婳对自己毫不戒备吃东西的样子,顾行殊就舍不得错过这一丝丝与她一同相处的机会。
他低头,敛去眼中的情绪,如常道:“今日不会去了,那两绑匪已经从我手下逃脱,我怕他们犹不死心,会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等你去钻,所以今夜我们就先睡外面吧。”
谢如婳正想说明天回去就没有天罗地网了吗,但一想自己失踪,江夏王府必定提高警惕,绑匪也就不敢明目张胆了,到底没将这话说出来。
可是……要和顾行殊共度一夜,怎么瞧着都是怪怪的。
谢如婳还没缕清这股怪怪的感觉源于何处,顾行殊已经拍拍手站起来,道:“我记得离此处三里外似乎有个客栈,咱们出发吧,或许天黑之前还能找到地方投宿。”
这么睡在野外确实不好,谢如婳点点头就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