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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舟刚走到办公楼下，就遇见了沈寒阳。陈舟还没有打招呼，沈寒阳笑着说：“怎么，半夜三更，老男人寂寞了？”
陈舟说：“哪里啊，手机中毒了，半夜群发了一波，搞得我都没法解释。”
沈寒阳说：“别扯，哪个中毒的信息不带尾巴的？”
陈舟问：“什么尾巴？”
沈寒阳说：“所有的病毒信息都会要么加网址链接，要么别的电话，要么别的社交平台联系方式，不可能是一条什么尾巴都不留的信息。要不人家图啥啊？就为了给你找个聊天的对象？”
陈舟想解释也没用，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瞒不过沈寒阳的，就说：“给你说吧，别告诉别人啊，是发错了，给搞成群发了，尴尬死了。”
沈寒阳笑了说：“这没啥，你一个小老百姓尴尬什么？人家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还在群里约开房，把微博当私聊场所搞暧昧呢？谁在乎你啊。”
陈舟说：“虽然有点伤人，但的确是这个理。”
沈寒阳说：“没事的，就算是你故意发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练童子功，没必要为一个还没出现的女朋友守身如玉啊。偶然时候全面撒网，说不定还真能捞着点什么。”
正说着，他们就到了公司楼道，一个同事见到陈舟，就开始取笑他，很快陈舟就被一大群人围着取笑。人多了，陈舟反而说话的机会少了，于是也就用不着解释了，大家都当作一个笑话一样，笑了一阵就散场了。
沈寒阳到了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习惯性地浏览了一下这一天的新闻标题，然后就准备这一天的工作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都是老一套的工作，也是轻车熟路的运作，需要动脑子的就是结合当前的形势和周边环境变化，策划一些短期的经营项目，剩下的就是把握每一个员工的工作情况，落实工作进度。
这样的状态持续很多年了，对他来说，行业里的任何一个环节都没有压力。但是这也是一种悲哀，当一个工作对自己没有压力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没有了挑战性，没有了更高的提升空间，意味着自己已经到了顶层。
到顶了，看起来是可以“一览众山小”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没有前途了。
所以这种焦虑感就会让他感觉有点恐惧，这也是他一直想摆脱的状态，想换一种生活方式，给自己一些新的挑战。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尝试这改变，但是每一次到了关键的那几步，都被迫停了下来，最终都放弃了。而且很多次到了边缘，让他放弃的都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而是来自周围人的压力。
而如今，终于可以不再去在意别人的感受了，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中年时期。中年后，人要想去改变自己，所要承受的压力会更大，所要面临的困难也会更多。
他想起陈舟的闹剧，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很快又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其实自己和陈舟没有太大差别。虽然在他心中，陈舟是有点猥琐的男人，但是自己目前的状况和陈舟太像了。都是单身，在一个单位共事了七八年，若不是自己有过一段婚姻，他都怀疑自己会和陈舟一样，在某些时候，会被瞧不起，甚至被误解某种取向有问题。
当然他也清楚，虽然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比陈舟高一点，能力也强一点，但是不排除有很多人在背后鄙视他。当然，他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