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幸好我这里还有火折子,要不然只能用打火石了。”吴媚庆幸的从身上抽出火折子,这些日子她意识到什么都不如火重要,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将火折子贴身保存,虽说这几天一直都十分潮湿,但好在吴媚将火折子藏得很好,没有受潮。
她小心翼翼的拿着火折子将面前的枯枝点燃,随即将抓出来的螃蟹在清水里洗干净,放到火堆上,柳凌烟看她忙前忙后的样子笑了笑,随即轻声说道:“你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官宦冉家的小姐,倒像是一个普通的渔家女子。”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就好了,可惜……”吴媚说着,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柳凌烟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她,轻声说道:“抱歉。”
吴媚赶忙摆手:“没事,你不必介怀。”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吴媚将手上黄灿灿的螃蟹递到柳凌烟面前轻声说道:“再等几天,我们就离开。”
柳凌烟点头,轻声说道:“这些日子下来,我倒是明白了之前不明白的道理。”
吴媚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柳凌烟笑笑道:“前有多少圣贤之人抛弃高官厚禄隐居山林,我想着这群高人当真是如此超凡脱俗,现在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倒是明白了几分。”
吴媚轻声问道:“什么。”
“若是有情人相顾余生,莫说是隐居田园,便是藏在山林中有何妨?”
吴媚的脸红了起来,她低头看着火堆半饷抬起头来说道:“我已经嫁人了。”
柳凌烟默然,这是他知道的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
“可你和他注定不会在一起,不是吗?”
吴媚笑笑心中满是酸涩,在一个正当好的年华做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妻子,这大约是让吴媚最绝望无助的事情了。
可即便自己再不喜欢又怎样,终究是错过了。
“媚儿。”柳凌烟轻声叫到。
吴媚一愣,这是她听到的柳凌烟第二次这样叫自己,第一次是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
“等回去后,我能娶你吗?”柳凌烟小心翼翼的说道。
吴媚苦涩一笑,“我已经嫁人了,太师你这样是自毁前程。”
柳凌烟看着吴媚轻声说道:“前程一直把握在自己手上,况且你与洛尘虽然有夫妻之名,但却没有夫妻之实,不是吗?”
吴媚不语,将自己的螃蟹递给柳凌烟,轻声说道:“这件事等到出去之后再说吧,我们现在还在山中,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江南道。”
柳凌烟看着吴媚接着说道:“若是我们能平安回去,你能嫁给我吗?”
吴媚继续沉默,柳凌烟坚定的看着吴媚,他在等吴媚的回答。
吴媚自始至终都再也没有说过话,下午吴媚在水中摸了两条鱼,连带着中午抓住的乌龟带回了树洞,这些东西足够两人吃到后天。
一下午的时间,柳凌烟一直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的放肆,可那个时候的他是真心的。
而吴媚自从柳凌烟说出那些话之后便一直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人心事重重的回了树洞,夜晚吴媚将火堆烧旺扭捏了一下对柳凌烟轻声说道:“我来帮你看看伤口。”
柳凌烟嗯了一声,轻轻脱下了上衣。
吴媚将缠在他身上的布条解开,将采摘的草药重新敷上,看着伤口没有发炎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过些日子伤口想必就会好,这几天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吴媚轻声说道。
柳凌烟笑笑道:“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一天比一天好。”
吴媚站起来走到火堆另一边轻声说道:“这些日子没人来这里想必是我们所在的地方十分隐秘,或者说十分难找,我们还是在这里多呆几天,等到你伤口痊愈我们再离开。”
柳凌烟点点头,他觉得以他现在的身体出去只能是吴媚的累赘。
况且现在外面除了铃兰在带人找他之外,想必还有各方势力想要找到他,在这种关键时候根本马虎不得。
吴媚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柳凌烟现在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地方长途跋涉。
两人各怀心思的睡下,又过了几天柳凌烟的伤口终于好了起来,是时候离开了。
这些日子两人相处都十分尴尬,吴媚一直在躲避柳凌烟。
终于等到柳凌烟伤口愈合,吴媚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出去继续调查爹娘的事情。
“明日我们就出发。”柳凌烟看着吴媚轻声说道。
这些天多亏了吴媚的细心照料,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多亏了这个树洞给了两人藏身的地方,吴媚将这些天积攒的枯枝扔进火堆,是时候离开了。
两人坐在火堆两边睡下,第二日一早,两人便离开了藏身的地方。
在这种密林中,几乎分不清东西南北。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顺着瀑布的水流往下游走,总归是能碰到人家。
就这样两人艰难的在密林里穿梭,被时不时出现的动物吓一跳,吴媚的匕首自从躲进山洞后就一直不曾离手,而柳凌烟的剑也一直放在身边。
两人顺着水流往下走,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看见人烟,两人只好在河边呆了一晚,为了确保安全并没有点燃火堆,于是吴媚被河边的蚊虫折磨了一晚上,第二日强打着精神往前走。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两人看到了一个破庙,吴媚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外面风餐露宿,好歹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两人进了寺庙才发现,这个庙里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看上去许久都没人来过,门口倒下的木板上早已经长出了蘑菇,而满殿的神佛也已经是残破不堪,最好的一个也只剩下半个脑袋。
原本鲜艳的颜色也已经变得斑驳不堪。
“现在这里呆一晚上吧,这里应该离人家不远。”柳凌烟绕到后殿去检查了一下,发现蛛网交错,的确是很久都没有人活动过。
吴媚点头,随意坐在了一处平整灰尘少一些的地方,连走了两天的路,她实在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