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被皇上盯得一时慌了神,她不知如何是好地偷偷瞥了一眼怡美人,“这……”
后者依旧用帕子掩面,立即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
经她这么一提示,夏竹这才回想起来,转而收敛了些许惊慌的神色,强装镇定地回应出声:“皇上,小主她染了风寒,可万万不能喝酒呀。”
皇后的注意力自皇上问话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停留在怡美人的脸上,她显然发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索性便提议了一句:
“不如,让御医来给怡美人看看?”
她的建议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批准,他一声令下:“传御医。”
没过多久,一名年长又沉稳的御医便走上前来,行跪拜礼,“下官参见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
“爱卿平身。”皇上一挥衣袖。
他朝怡美人所在的方向看去,毫不犹豫地单刀直入:“魏时祯,怡美人她染了风寒,你快去给她看看病情如何。”
“是。”魏时祯丝毫不敢怠慢地往怡美人身边走去,随即隔着一层如纱般轻薄的帕子,为她把起脉来。
这一刻,怡美人与夏竹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被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就连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
清晰可见的是,魏时祯的浓眉陡然间蹙在了一起,但很快,却又眼前一亮。
皇后像是有些担忧,她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冗长的沉默:“魏御医,怡美人她病情如何?”
魏时祯当即给出答复:“回皇后娘娘的话,怡美人是染了风寒,不过除此之外——”
“爱卿但说无妨。“皇上显然有些着急。
魏时祯这才倏地抬起头来,进而眉开眼笑地喊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喜脉啊!”
“!!!”
霎时间,恍若一阵晴天霹雳恰好打在了皇上的脊背上,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座的众人神色各异,毕竟他们只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可唯有皇上自己心里清楚,他只去过一次怡美人那里,更何况那晚还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正在吃葡萄的季玥曦不禁动作一顿,不过下一秒,她就更加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嘿呀,好一个重磅新闻啊!
这要是搁在现代,绝对能上头条,就连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
“你要悄悄怀孕,然后惊艳所有人!”
皇后离得近,显然察觉到了皇上的情绪变化,见他脸色如此难看,她瞬间就心下了然,却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怎么了皇上?”
皇上面色阴沉,一双墨色的凤眸里仿佛凝结上了一层冰霜,直勾勾地注视着怡美人,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怡美人,朕有话要问你。”
他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便直言不讳地轻启薄唇:“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
怡美人大惊失色,眼中布满了惊愕与失望,她连忙为自己辩解出声:”皇上,你不记得那晚了?”
她将心中的恐慌隐藏得极好,顿时就声泪俱下,“明明那晚,你还说喜欢臣妾……”
温如煜明显有些幸灾乐祸,他毫不掩饰唇角的笑意,此时此刻,他还真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么一句:你也有今天!
“……”
克制着心中不断翻涌而上的怒意,皇上不再与这个满口胡言的女人搭话,而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他剑眉紧锁。
“魏时祯,可有办法证明怡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朕的?”
魏时祯面露难色,“皇上,这怡美人才刚有孕不足一月,胎像不稳,无法证明啊。”
皇上不由得无奈地抿了抿唇,脸色更差了几分,“那要等到何时?”
“等胎儿落地之日,便可做滴血认亲。”魏时祯言之凿凿地作出回应。
闻言,皇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
紧接着,他便再次看向怡美人,“怡美人,即日起,朕会将你打入冷宫,等到胎儿出生的那天,朕会过去滴血认亲、再做定夺。”
怡美人惊慌失措地瞪大了双眼,随后便小心翼翼地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出声:“皇上,皇上开恩啊!
臣妾对天地发誓,臣妾从来都对皇上别无二心,这孩子若是别人的,那臣妾定将天打五雷轰!!!”
然而,即便她已经发了这样的毒誓,可皇上却仍是丝毫不留情面地发出一阵冷笑:“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朕的,你心里有数。”
“皇上……”怡美人泪如雨下,可奈何她哭得再怎么痛苦,皇上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见状,皇后不禁悄然无声且高深莫测地勾起一抹得逞的奸笑。
没错,怡美人面前的餐桌上,本是一杯羊奶,却被她命人方才在暗中偷换成了乳酒。
而那个人,则正是怡美人的贴身宫女——
夏竹。
……
本以为寿宴会在这场荒谬的闹剧中结束,可事实总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屋漏偏逢连夜雨,皇上大摆千人宴的第三日——
令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一件事发生了。
这天,皇上请了些有名的戏班子进宫唱戏给太后听,太和殿里依旧是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只可惜好景不长,戏曲才只唱到一半,一群蒙面黑衣人便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握着刀剑直奔皇上而去!
蔡飞龙立刻扯开嗓子大喊道:“有刺客!快护驾!!!”
一时间,殿内大乱,人头攒动,叫喊声求救声厮杀声不断。
火烧眉毛之际,季玥曦迅速地钻进了桌子底下。
害,果然如她一开始所想的一样,在这皇宫里想要苟住性命,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求人不如求己,苟得快中快,方为人上人。
念及此,她不免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谁知这时,她忽然间发现身旁多了个人。
季玥曦唇角微抽,不敢置信地直视着和自己一样正趴在桌子下面的温如煜。
男人的身形本就魁梧奇伟,这一挤进来,一下子就显得桌底下的空间窄小了不少。
她眼含狐疑,“咦,煜郡王你怎么也躲进来了???”
你不是武力值爆表吗?怎么在关键时刻也这么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