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自然也看到了薄被上的动静,一张俊脸在昏暗的光线里红红地烧烫着,捂在殷无殇眼睛上的手指触到额头上滚落下来的汗珠,另一只手也被对方的呼吸烫得手心发痒。
殷无殇被捂着眼睛又捂着嘴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可怜,穆溪知又心软地撤回了双手,刻意躲开对方的目光,一边用帕子给他擦去额间和脖颈上的汗,一边低声道:“你伤口没事吧?”
殷无殇嗓音暗哑地嗯了一声,“但是别的地方有事儿。”
微蹙着眉宇思考了须臾,虽然试探着道:“不然……我请巫恒大师来给你扎一针?”
殷无殇先是微微愣了一下,接着低低的沉笑出声,问他:“往哪儿扎,嗯?”
穆溪知无语地看着他,听出对方是在故意多自己,怒嗔着骂道:“自然是往穴位上扎,你以为往哪儿扎,脑子里就不能想些正经点的东西。”
殷无殇被骂了也不恼,笑着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坏东西,若是一针将我扎废了,怎么办?”
穆溪知懒得搭理他,直接将手里的帕子扔到这没脸没皮的男人脸上,板着脸道:“我困了,我要去睡了。”
没等起身手腕就被攥住,“别走,就在这儿睡。”
穆溪知有些无奈,“你别闹了,这是在神医谷,若是被人瞧见你我睡在一张榻上,算怎么回事?”
殷无殇不肯松手:“整个院子都有暗卫守着,屋门口还有李忠和徐顺,没有旁人,谁看得见?”
穆溪知有些犹豫,刚刚吻了一下这人就……若是躺在一张榻上,这一整晚还能睡觉吗?
“我就在隔壁,又不远,你要是有事让李忠喊一声我就过来了。”
“可是你不在我睡不着,你也瞧见了,那安息香对我半点用都没有,听话,就留下陪我好不好?”
殷无殇的手指在被子里摩挲着他的脊背,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问:“现下,你的醋意可消了吗?”
穆溪知呼吸顿了顿,睁开眼睛,抬起脑袋看着男人线条凌厉的下颚,皱眉道:“我那是吃醋吗?我那是恨你不争气,轻信旁人。”
殷无殇微微转过脸,神情似有不解,“那个南疆女子救过我的命,也不能信吗?”
穆溪知闻言眉头皱得更深,手肘撑着床榻伏在殷无殇的胸前,看着对方的眼睛严肃地道:“那你可知,她在你的药里下了能要你命的东西?否则你当我为何那般生气的要甲一去拿她?巫恒大师说了,你是习武之人,若只是我吃的那个药,你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到这个地步。”
静了一会儿,殷无殇才低声问:“可是若她想害我,当初在南疆战场就可以直接要了我的命,何苦要等到回来再如此大费周章?”
一听这话穆溪知更来气,轻嗤一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到处留情,惹的人家因爱生恨了呗。”
殷无殇一听立刻道:“我哪有到处留情?除了你,我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
穆溪知打断他:“那也不代表旁人就不会对你动心。就算你当初不知道,我不信她跟来京都之后你还不知道,你既知道了却没有赶她走,还将她安排在皇家别院里,她心里自然会生出更多的希望来。你知不知道外边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那个南疆女子是你一见倾心的绝世美女,是大殷将来的皇后呢。”
“简直一派胡言,明日派人去查,将那个造谣的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穆溪知幽幽的道:“就怕人查出来,你就舍不得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