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从床下拖出皮箱。刘旭要借的公主裙,就蜷缩在箱子里,它成了无期徒刑的囚犯,再也见不得世面。
公主裙的出现,扯出了宋达睿。
宋达睿,我宁愿相信太阳西升河水逆流,也不相信你会变心,我不相信你是薄情寡义的男人。可你为什么寄电报骗我?你就是放弃,我也不会怪你,知道你有难处,你妈妈反对,蔡小味纠缠。可是你不该,好不该玩弄我的感情,你怎么这么绝情啊!
林影坐在床沿上默默流着泪,猛地甩了一下头,似乎想起什么,抹了一把脸。抓起枕边的卫生纸,在小腹上拍了拍,扔下,双手按在小腹上用力一压,她多么希望小腹内发出异常的信号啊。
小腹既不涨也不痛。手移到前胸上,捏了捏,*既没有坚硬成待摘的桃子,也没有涨痛感。没有一项指令显示要来例假的迹象。每月一次的讨厌,成了林影的最大期盼。
十个手指用力拧在一起,手指尖红得要渗出血来——该来的怎么还不来?
该来的,指的是例假,不是宋达睿。宋达睿不再是她的期盼。
此刻的林影,像感染了超级病菌,沙尘暴一样在大脑里疯狂繁延,没有一剂良药能治愈——宋达睿这剂曾经的灵丹妙药,过了有效期,彻底失去药力。林影自身的免疫力殆尽,毒疱和浓疮崛起。溃烂的不是皮肤,是精神。坏死的不是肌肉,是意志。
该来的例假盼不来,酒鬼的影子却闪出来。酒鬼的大手,从房间的每个角落里伸过来,扯掉她的衣服凌虐着。一具玩弃的僵尸抛在荒野,千疮百孔,蝇飞蚁聚。
恶心!
林影腾地从床上弹起来,扎下地奔到水缸边,打上香皂洗了半天,喷了香水,举起手嗅着,警犬一样鼻翼翕动。扯过头发嗅,低下头对着前胸嗅,弯下腰对着小腹嗅,头想伸向双腿间,可是腰弯到极限,也无法靠近。林影沮丧地站在灯光下,目光游走在下肢上,双手禁不住在大腿外侧用力拍了一下。
啪!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飘飞。
啪啪啪啪啪……
恶毒的拍打直到双腿抖动双膝酸软,站立不稳蹲坐在地。手心红得像烙铁,热得像烤饼,痛苦难以排遣命运无法救赎。
把手指放进嘴里用力咬着——皮肉的疼痛成了暂缓心痛的吗啡。
林影仰面躺着,一只手放在当胸揉捏着,另一只手贴在小腹上按压着,嘴里重复着例假例假例假……
“达睿,我在这儿!”
“影,调令——”宋达睿高举着。调令像一面红色的旗子,在林影眼前挥动。
“有了这张纸,我就能进大城市,咱俩就永远不分开了?”林影捧着调令喜出望外。
“对,再也不分开了,影,走,跟我去南州。”宋达睿牵着林影的手向前走着。
城门就在眼前,高高的,森严可畏。穿着黑色制服的门卫,持枪荷弹,严格关检。过往行人都要站上仪器检测,那仪器像埃及狮身人面,神灵般古怪神秘。
“我没有城市身份证,不让进城怎么办?”林影看着仪器,紧张地攥着宋达睿的手。
“别怕,这是调令,也是通行证。”
林影脚踏上检测仪,狮身人面立马发出“吱——”的尖叫声,禁止通行的红色信号灯鬼眼般一眨一眨的。
“带走,检查!”门卫黑着脸扯着林影,带到一间四壁通透的房间里。
“脱,全脱!”一群黑衣男人命令着。
“不!”林影紧紧地抱着前胸。
“查不出原因,不能进城,脱!”黑衣男人声色俱厉不依不饶。
“脱吧,有我呢。”宋达睿有些急。
“小伙子,你给她脱。”黑衣男人不耐烦地催促着。
宋达睿一颗一颗解着纽扣,一件一件把林影的衣服脱下来,连内衣内裤都没留。林影*裸地站在一群男人面前。四壁的玻璃上贴满了好奇的脸。
“哈哈哈……不是处女,不能进城!怀孕了,更不能进城!”那群黑衣男人穷凶极恶的围观着,七嘴八舌,指手画脚。
“不是处女?怀孕了?”宋达睿疑惑地看着林影,目光从她的脸上下滑,穿越胸部,抵达小腹,延伸到下肢,“你——不要脸的女人!”
“带走,带走!”那群黑衣男人扯着林影的胳膊向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
林影高喊着醒来,魂不附体。惊醒时,屋子里依然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