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突然怪怪地看着林影。
林影以为脸上沾了荔枝果肉粒，举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脸上又没开出一朵花来。”林影不解，和石慧对视着。
“林影，你怎么找了那么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听说很粗鲁，是个武夫，我就搞不明白了，你那么心高气傲，冰清玉洁，白璧无瑕，出水芙蓉——”
林影拍打了一下石慧的手，阻止着她搜肠刮肚，罗列词汇。
“你拍我干吗，林影，你说说，连咱班的大众情人杨亚州，你都没瞧上眼，怎么就选择他了呢？”
“缘分呗。”林影不冷不热地说。
“不信，是不是他使了什么坏招，你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就上了他的贼船啦？嘎嘎嘎……”石慧鸭子叫般发狂的笑，又飞满屋子。
石慧直肠子，说话从不遮拦，逮啥说啥。
林影没法跟石慧生气，就说：“你又胡说八道。”
“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县医院一个小护士，刚结婚没多久，你知道那男的是怎么把她搞到手的吗？小护士下夜班回家，半路上，跑出来两个流氓纠缠她，眼看被强暴，这时，小护士的同事——就是那个男的，及时赶来，英雄救美，打跑了流氓，就这样，那男的把小护士捞到了手，怎么就那么巧？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石慧一边往嘴里塞荔枝，一边咀嚼一边说个没完没了。
林影突然打了个寒噤。石慧的话再也塞不进脑子。
那个黑夜里，那片森林里，被酒鬼强暴的画面，网一样把她罩住。那晚，要是穆成出手相救，说不定她也会像小护士一样，以身相许……
“……真的，是真事，不信，你亲自问康伟业，林影，林影——”石慧连唤两声，林影没支声，她就推了一把。
“噢？”
“噢什么噢，我是在提醒你，有痛别闷在心里，姐妹们一说，全当放个爆仗，嘭的一声，不就烟消云散了。哎？林影，你想啊，一个连衣服都不穿，敢在大街上裸奔的男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没虐待你吧？”
说这话时，石慧挤眼弄鼻，一看就知道，她想掏点作爱的细枝末节，“那么高的铁塔，一下子不把你给压扁了，你这么文弱，怎么受得了他胡折腾！他要是敢虐待你，上妇联告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呀，就没一点正经事！”林影拍了一下石慧的胳膊。
“林影，你不信？真有虐待狂呢，你放心，绝对不是我杜撰，都是康伟业的病号，千真万确，万龙大酒店里玩小姐，把小姐的奶头给咬掉了，到医院做手术，就是缝上，那还是女人吗？公安局的一个男的，把下属铐在办公桌上玩，新鲜不？还有更新鲜的呢，嘎嘎嘎……”
石慧笑得透不过气，直到笑出泪花，“男的那玩艺进去，被女的死死咬住，就拔不出来了，像疯狗子，两个人说什么都分不开，给医院打了电话，救护车直接把两人一起抬到手术台上的。”
“恶心，太恶心了。”林影摆手叫停。
石慧哪里刹住车：“有一个女人，到妇科就诊，下面都烧焦了，说是失火了，失火烧脸烧手烧脚，也不能烧到那旮旯里啊，一看就是拿烟戳的。”
“石慧，你再说，我可走人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怕你被欺负了，让我看看，身上有没有疤。”石慧扯过林影的胳膊，一捋袖子。
林影抽出胳膊，没等坐稳，石慧的手又伸到她腋下的肋骨上，用力一挠，痒得林影咯咯咯笑得歪倒沙发里。
被石慧一折腾，林影觉得自己像一只从鸟笼里释放出来麻雀，全身的羽毛都舒展开来，有说不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