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形势总算是苦尽甘来。
即使是在宫殿中准备对付间桐樱的黑贞德加入战场也是如此。
正如圣女贞德一直坚信的那句话。
“绝望之后必将迎来希望(L'espoirvientapresdesespoir)!”
跨越绝望,必有光明的未来再等待。
乔尔乔斯骑乘幻影战马,手持阿斯卡隆圣剑,无论是黑贞德的铁桩和业火还是狂化Caster的召唤物都无法阻挡他的前进。
有了他的加入,黑贞德一方再也不可能突破塔拉斯克的防护,对己方造成伤害。
这还没完,圣乔治只是先行,玛尔达随后就到。
这一次,黑贞德和狂化Caster想跑都难。圣乔治和玛尔达都是Rider,在法夫纳被斩杀的现在,两人根本不可能跑得过塔拉斯克和幻影战马。
即便如此,黑贞德也没有放弃。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战胜我吗?不要太小看人啊!”
她停下对军队的攻击,邪龙旗高高扬起,高声呼唤。
“以‘龙之魔女’的名义,龙啊,听从我的召唤吧。”
这算是黑贞德最后的底牌,将法兰西全境的龙都聚集在一起,所形成的压倒性的数量优势。
虽然绝大多数都是亚龙、龙兽不被从者们放在眼里,但数量上去了还是能造成相当的威胁。再加上数量相当的狂化从者,依旧占据优势。
数以千计的龙兽的回应黑贞德的召唤,齐齐变得狂暴,龙吼之声此起彼伏。
然而,连绵的龙吼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比更加狂暴,更加巨大的声音打断。
轰轰轰!
隆隆隆!
好似雷鸣,又比雷鸣多了几分硝烟味。
是火炮!
凡人在这个时代掌握的最大威力的武器!
或许单发的威力有限,可一旦聚集了足够的数量,甚至能超越高等级的对军宝具!
炮火连绵之间,龙兽的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负责监控整个战场的狂化Caster失声惊呼。
“有军队不只你们!”圣乔治如此的说道,“现在,这个国家残存的所有兵力全部集结于此,全军出动,为了打倒你们!”
不是每一位从者都参加了蒙吕松之战,也不是每一位同伴都需要休息调整。他们并没有闲着,而是利用有限的时间来回奔走,为决战争取更多的砝码。
此刻,踏入奥尔良的法国军队就是他们争取来的砝码,一直没有被黑贞德放在眼里的普通人类。
“不,不可能,他们不是已经——是谁,到底是谁?那个该死的国王已经被我烧成灰了!”
“这个人的名字,你们应该能想到才对。那个一直在支持贞德的人,不论生前,还是死后!”
圣乔治一边说,一边举目远眺。
视线的尽头,一位身披银色铠甲的骑士正站在军队的前方,发号施令。
“直到炮管过热之前,都不要停止炮击。其他人准备,以小队为单位,随我冲锋!”
“难,难道是——”黑贞德与狂化Caster面面相觑。
整个法兰西,谁是贞德的第一拥护者?谁又由能力聚集溃散的军队,发起反攻!
答案显而易见。
吉尔·德·莱斯元帅,贞德最坚定的盟友!
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狂化Caster一直追随黑贞德,还活着的元帅本人又怎会逊色?
确实,国王查理七世被黑贞德烧死后,法兰西的军队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接着被肆虐的龙群打散。
但是,这支军队毕竟是夺回过奥尔良的百战之军。即便陷入混乱,即便被打散也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
在曾经的统帅之一的吉尔·德·莱斯的号召下,他们再度聚集起来,为反抗“龙之魔女”做准备,并在决战之前成功和圣乔治建立共同战线。
在外围等待的不仅有圣乔治,更有他们!
圣乔治开始突击的时候,他们也开始发起总攻。
炮火先行,士兵随后。
战法当年在圣女的带领下,发动奥尔良夺换作战时如出一辙。
反攻正式开始!
战况改变的不仅是有援军的地点,没有援军的几处战场也因为吉尔的信号而奋起。
此时,Caster,沃尔夫冈·阿玛迪斯·莫扎特,站立在音乐史巅峰的音乐家,用自己的琴声和麾下的乐队向他的敌人,狂化Assassin,歌剧魅影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音乐。
“不要以为我还和之前一样!聆听吧,可悲的音乐家和被你拘禁的亡魂啊,这魔幻的旋律。这就是解除你们的痛苦,引导你们去往该去之处的乐曲——《献给死神的安魂曲》(RequiemforDeath)!”
钢琴鸣响,乐队伴奏。
旋律还是那个旋律,《安魂曲》还是那首安魂曲。
无论是流露出的音符还是魔力量都没有改变。
可是不知为何,同样解放了音乐宝具“吾之情歌只在地狱回响(Christine,Christine)”的歌剧魅影却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要知道在几天前,两人还在音乐的领域激战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渐渐分出胜负。
之所以反差如此鲜明,不是因为歌剧魅影变弱了,而是莫扎特变强了。
《献给玛利亚》的完成,不仅是了却生前心愿,更是一次对自身音乐生涯的回顾、总结并实现了自我的超越。
如今的莫扎特已经完全超越了生前的自己,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就算是音乐之神缪斯亲自降临宣战,他也毫无畏惧!(当然,不一定打的过,但是敢打。)
在音乐的领域里,我没有不可能!——他说到做到!
《安魂曲》过处,无论是从者还是龙兽,都听见了死神的召唤。
被人肉风琴拘束的亡魂四散离去,他们终于得到了解脱。
失去最后倚仗的歌剧魅影彻底疯狂,他双手弯曲,具现出一双巨大的金属利爪,朝着莫扎特发起了舍身突击,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攻击方式。
然而,取得了音乐上的胜利的莫扎特早已不把歌剧魅影放在眼里,他发出一声轻叹。
“真是可悲的人啊,希望你能在正常的召唤中找到你的克里斯蒂。”
手指落下,琴键敲响。
“咚!”《安魂曲》落下最后的尾声。
流动的音符牵动魔力,转化为魔术在空气中炸裂,彻底断绝了歌剧魅影的疯狂。
随后,《安魂曲》真正的效果生发,带走了歌剧魅影最后的意识。
“音乐魔术应用到极致,威力也不赖哦。不过,好想听一听他真正的歌唱,那一定很动听吧。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必须去支援玛利亚。”
用力拍了下脸颊,让自己从音乐的世界摆脱,莫扎特收起宝具,起身离去。
才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白皙的脸上流露出发自真心的喜悦笑容。
“好想已经不需要了。”
那双在某种意义上超越了Ruler感知域的耳朵清楚的听见,玛丽的歌声以及处刑人跪地的声音。
这一对没有契约,胜似契约的男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结束了战斗。
“到此为止了呢,夏尔·亨利·桑松。”
玛丽对着跪在地上的处刑人如此宣告,后者凝望着眼前依旧美丽的王妃,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谢……谢……还有……对……不……起……”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终于解除了“狂化”的影响,回想起了自己的本心。
在路易十六和玛丽王妃被处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在深夜里外出。
这在当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举动,因为那时的王都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夜晚禁止外出。如果被巡逻的士兵撞见,就算是他也会被肃清。
可他没有办法,白天没有时间,他只能选择这个时候。
他要去的地方是教堂。
巴黎圣母大教堂。
在法国大革命的风暴中,他处刑了很多人,太多太多的人死在他的手上,其中有他敬爱的王和王妃。
他不希望这样,又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那是时代的洪流,他一个人根本无法阻挡。
他能做的只有不断祈祷,不断祝愿。
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
为了安魂。
为了安宁。
为了那些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但是,这样完全不够。
这种事根本弥补不了他们的叹息。
所以,他要赎罪。
在这片法兰西的大地上,把她——
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明明要赎罪,却又背负了更多的罪孽。
几乎失去言语功能的处刑人,泪流满面。
泪眼之中,敬爱的王妃殿下,美丽的凡尔赛之花,玛丽·安托内瓦特依旧在笑,宽容的,圣洁的微笑。
“死刑是给予罪人罪孽最高的清算与惩罚,你的罪孽已经赎清。不过如果有下一次,我希望你能够为了法兰西,为了这个世界而战!”
遵命,王妃殿下。
已经开始消失的桑松在心中默默回应。
为了法兰西,为了世界,同样为了您。
构成从者身躯的灵子消散的时候,莫扎特走进玛丽的视野。
“祝贺你,玛利亚,你跨越了自己的死,战胜了命运。”
“没有那么了不起啦。”玛丽俏皮地吐了下舌头,“他的伤还没有回复,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战胜他。”
“他的伤也是你之前的成果,所以抬头挺胸接受胜利吧。”
蒙吕松之战,桑松毁掉了小半边身体。这么严重的伤就算是从者也没法迅速复原。虽说狂化Caster以召唤物填补了失却的身体,但战斗力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两人的再战可以说是最没有悬念的战斗了。
“嗯!”玛丽笑着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说胜利还为时过早,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那就继续吧,为仍在奋战的同伴们带来胜利的歌声与伴奏——唔!”
说到一半,原本志得意满的莫扎特突然痛苦地弯下腰,捂住耳朵。
“怎么了,阿玛迪斯?”
玛丽连忙询问,但下一秒,她也捂住耳朵,脸色苍白。
“这个声音是——伊,伊丽莎白?”
莫扎特咬牙切齿:“噪音,该死的噪音,这是对音乐的亵渎!那条可恶的龙女,都说了禁止她在战场上使用宝具。那个宝具,会连累友军一起遭殃!”
没错,让玛丽和莫扎特同时受到不良影响的正是伊丽莎白的宝具。
其名为“龙鸣雷声(KilencSarkany)”!
看名字,就知道这也是声音范畴的宝具。
将匈牙利自古流传的气候精灵,雷鸣之龙的威风变换成了宝具。
宝具英文名中的Sarkany就是这条龙的名字。
本意是是将声音和振动增幅,通过其共鸣来呼唤风雨。
但到了伊丽莎白的身上,就成了单纯的破坏。
不仅是肉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不要误会,声音本身不具备干涉精神的魔性,之所以会破坏精神,完全是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难听到每个听过的人都会觉得头晕烟花、胸中烦闷,想吐。
因此被所有人勒令,禁止伊丽莎白在有同伴在的时候使用这一宝具,避免误伤友军。
当然,伊莉莎白本人表示反对。她认为自己的声音很好听,自己的歌声更是天籁,所以一直在找机会一展歌喉。
就是现在。
单打独斗,没有同伴在,不会被阻止。
所以,她开腔了。
“倾听,我的歌声吧。啊~~~~~~~~~~~~~~~~”
瞬间,周围的飞龙被震得口吐白沫,不支倒地。
伊莉莎白的枪居然和现代的话筒一样,自带扩音功能,将她的破坏性歌声增幅到最大。
战场上的众人也大多受到了影响。
不过,狂化Caster此时感到更加痛苦。
因为他一边在接受间桐樱不停的蹂躏。
一边和战场上的黑贞德说,他自己能够应付。
间桐樱此时又是一拳打来,吉尔斯感觉自己的躯体仿佛都要虚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