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霖凤芝看着汤若澜突然转变的态度,不由得一阵疑惑。
陆筝凑到霖凤芝面前,看了看汤若澜紧闭的门窗,担心地说道:“母亲,嫂嫂她真的没事吗?”
霖凤芝摇了摇头,思量再三,还是对着身旁的剪霞说着:“你还是去请唐神医过来看看吧。”
剪霞点了点头,立马跑了出去,霖凤芝看了看陆蔚的方向,又看了看汤若澜的方向,不由得叹了口气。
太阳刚从东边缓缓升起,还没来得及发出热意,唐远就被剪霞急急忙忙请了过来。
汤若澜开了门,见是他们几个,一言不发地让唐远把了脉,又礼貌地向他道谢。霖凤芝看着这一切,说不出哪里不好,又说不出哪里好,但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送走唐远后,霖凤芝思考了半晌,又扭头走向了陆蔚的房间。
“蔚儿,渺渺她筝发烧,伤口也重新撕裂开了,我看,你就去看一下她吧,她现在一个人,也不让玉枚侍奉,必定心里难受极了,你就说说好话,向她服个软,她心里的结也就打开了。”
霖凤芝这样劝说着陆蔚,眉眼间似乎有些憔悴,定是昨晚一夜未曾睡好。
陆蔚继续翻看着书,看着霖凤芝焦急的神情,终究是舍不得霖凤芝这样担忧,不情愿地点点头。
“儿子知道了。”
霖凤芝瞬间欣慰地笑了起来,但见他迟迟没有行动,夺下了他的书籍。
“还不快去!”她驱赶着陆蔚。
陆蔚忍下心里的不耐烦,抬了抬眼,最后终于站起了身来,走出了书房。
书房离内室不远,霖凤芝目送着陆蔚走到汤若澜门前,敲了敲门,终于放下了心来。
汤若澜此刻在室内,正在处理她胸口裂开的伤,听见了敲门声,只得草草穿好衣服去开门。
不料,来人却是陆蔚。
“你来这干什么?”她冷冷反问道。
陆蔚从没见过她这么冰冷的表情,不由得一怔,随即神情也变得淡漠起来。
“母亲让我来问问你,既然你没什么事,那便最好。”
“嗯。”
汤若澜简单地回了他一个字,便转过身,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陆蔚看着这紧闭的门窗,不由得一阵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不远处的霖凤芝看见陆蔚吃了闭门羹,不由得心又揪了起来,不住地叹着气,摇着头。
此时,络瑶躲在暗处,偷看着陆蔚的背影,看见他吃了闭门羹,双手捏紧,指节发白,然后悄然跑远。
自这件事情后,汤若澜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样,不哭不闹,不过也不笑,时常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玉枚在旁边站着,看着自家少夫人不喜不悲,像是没有了活力,也暗地里焦急着。
“对了,少夫人,玉枚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玉枚突然想到了络瑶的事,拍了拍手,觉得这一定能让少夫人高兴。
“何事?”汤若澜在藤椅里翻了翻身。
“少爷带回来的那个络瑶,她竟然消失了!我看,她应该是自己知道比不上您,自己跑了,不过,跑了也好,这样,少爷就不会被其他人缠上了。”
玉枚故作开心地说着,本以为少夫人听了这件事能开心一点,却没想到她听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再无其他表情及话语。
玉枚的脸瞬间苦了下来。
突然,她看见陆蔚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连忙又开心地向陆蔚行礼。
“少爷,您回来了!”她眼神瞥向少夫人,却只见她气定神闲地半闭着眼,从未侧眼望向陆蔚一眼。
而陆蔚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径直地进了书房。
“玉枚,我有些乏了,进屋吧。”汤若澜在陆蔚走后,缓缓出声道。
“是。”玉枚见状,也只得乖乖地收起了藤椅。
时间如浮萍,一晃过了三日,这三日内陆蔚和汤若澜谁也没有对谁说过一句话,仿佛就像是两个陌生的邻居,只是偶尔碰得见一面,然后便又很快离开。
霖凤芝和玉枚见怎么也劝不了他们,便识趣地没在努力撮合两人,希望时间可以让他们自己打开心结。
这三日里,唐远倒是天天来看望汤若澜的病情,为她开着药。
汤若澜的风寒好多了,伤口也又在慢慢变好,唐远看在眼里宽慰不少,不过,当他想起另外一些事情时,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唐大夫,何故叹气?”汤若澜看他今日心不在焉地,不由得问了问。
唐大夫听后,摇起了头,神色凝重。
“不知少夫人可曾听过先天心疾?”他问道。
汤若澜点点头。
“这病我之前遇到过,而且,他本人现在应该在您这里治疗,名叫莫云尘。”汤若澜回道。
“您是怎么知道的?”唐远疑惑。
“之前碰到过他急性期心疾发作,救过他一次,他说要去落安找您治疗,我当时还有事,便让他先来落安了。”汤若澜解释道。
唐远点点头,又继续追问道:“那既然如此,少夫人您是知道他的病情的,他这病乃先天发作,就算是我,也姑且只能保守治疗,不过这几日,他的病情发作越发频繁了,我担心,他会随时撑不住……少夫人,您是我师父同门,您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能够救救他?”他充满希冀地看着汤若澜。
汤若澜喝了口茶,心中思考着莫云尘的病情,然后抿了抿嘴,放下了茶杯。
“若是能做个开胸手术,明确病变位置,解除狭窄或者封堵缺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汤若澜缓缓道出这种方案。
“开胸!”唐远震惊道,然后又马上恢复正常。
“少夫人莫怪,毕竟这个开胸手术,老夫只是听我师父以前提起过,从未看到过,更别说怎么实现了,这事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呐!”他摸着胡子,摇着头,似乎感觉这事实现起来比较困难。
“他现在人在哪?”汤若澜问道。
“就在裕渡客栈。”
“我去看看他。”汤若澜说完,理了理衣服起了身。
她曾许诺过,自己要是回了落安,便会去看看他的病,不过她之前被一些事情给耽误了,如今看来,是时候了。
“走吧。”汤若澜出了门,向旁边的唐远催道,唐远点点头,也收拾自己药箱,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