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颠倒黑白,我现在就能弄死你!”汤若澜咬牙切齿。
“官爷,您们可瞧见了,这女子如此凶残,我们怎么可能劫她的色,您们明察秋毫,一定要帮我做主啊!”
蒜头鼻男子吃痛了一声,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喊道。
汤若澜气得眉头皱成一络,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似乎有火要喷出来,而后她抬起手,掌风凌厉,又欲劈向那男子。
这时,陆蔚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陆蔚,你最好别拦我。”
汤若澜的眼神一直盯着那蒜头鼻男子不放,想马上把他劈成两半,但手却被陆蔚钳制得动弹不得。
“你若是信他们的鬼话,那我算是完全看错你了。”
她一边说着,另一只手又凝聚力量,欲朝那男子劈去,但意料之中,陆蔚又伸出另一只手接住了她。
眼看她欲暴走,陆蔚看了李副将一眼,便说道:“你去把这店仔细搜察一下。”
“遵命。”
李副将得令离开,陆蔚看向还在努力挣脱的汤若澜,松开了一只手,而后快速地点上了她的穴。
陆蔚!汤若澜在心里怒吼,但此刻却动弹不得。
要不是她现在内力不足,不能自行冲穴,她哪里会被这一招给难住。
汤若澜举着一只手定在半空中,愤怒的眼神像是要把陆蔚烧穿,而陆蔚悠然自得地坐在了凳子上,还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那被晾在一边的小二见势不妙,在门边想着逃跑,但陆蔚一拂袖,一把小刀咻咻地飞到了他脑门旁,钉在了门框上,他顿时吓得腿软,瘫倒在原地瑟瑟发抖。
不一会,李副将激动地跑了进来。
“回将军,整座客栈只有三间客房是正常的,其余全堆满了各种兵器和物品,这些物品中,有经文、笔记,还…有女孩子的珠钗和肚……肚兜,看样子像是从不同的人身上搜刮出来的,看来这几个人果真有坏心!”
他愤愤道,刚才差点被这几个小人给忽悠过去了。
“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陆蔚冰冷的眼光扫向他们。
这几人面面相觑,半晌没有开口。
“把他们带下去,找几个人押到当地官府。”见他们没说话,陆蔚心中了然。
“是。”
李副将得令,先将那小二踢了两脚押了出去,再带人将其余三人又押了出去。
“你去通告一下,今晚就在此地安营休息。”
“是。”
李副将行了礼后,便出了房门。
房间瞬间变得空荡,而汤若澜此刻依旧定在原地,手举在半空中,经过刚才的打斗,她的伤口又开始裂开,血从里衣渗透出来,打湿了外衫。
陆蔚起身,看到血迹从她手臂上蔓延,顿时皱了皱眉,手一抬,替她解开了穴。
汤若澜僵持着身体这么久,解开穴后她双脚突然乏力,一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嘶,胳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汤若澜忍着痛,颤颤巍巍地想爬起来,可是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没能成功。
“哥,扶我一下。”
汤若澜在地上伸出手,绝望地看向在旁边看戏的陆蔚,此刻她也顾不上跟陆蔚置气了,只盼望他能伸出他充满友谊的手拉她一把。
陆蔚听了她这话,半天没动身,慢吞吞喝了几口茶后,看着她依旧还在原地挣扎,嫌弃地走过去,将她一把提了起来。
起身后,汤若澜忍痛跌跌撞撞走到桌子前坐下,立马脱开外衣准备查看伤口。
——嘶
她疼得咬牙切齿,以前带兵打仗虽然也难免有旧伤口裂开,但之前那个身子可比现在的她皮实耐疼多了。
陆蔚见状,别过眼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
汤若澜出声道,此刻她的双臂动一下都痛得要死,根本没有能力下楼去煎药,只有寻求帮助。
“您大人有大量,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帮我,煎点外伤的药。”汤若澜说出这句话后,连自己都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
陆蔚看过去,看见她外衫已经褪去,露出两只还在留着血的手臂和洁白的肩膀。
“不想。”
他匆忙别过眼,走到了门边。
“别呀大哥,这里现在就只有你一人,你好歹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就不能帮帮忙吗?”
她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盯着陆蔚。陆蔚看过去,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以前汤若澜也是经常不知去哪就挂了伤,求着他帮她上药的情形。
记忆中那个身影又在此刻重叠,陆蔚叹了口气走回来,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药瓶。
“这就是你要寻死的成果?”陆蔚毫无波动的声音传出来。
昨晚陆蔚回到家,锦儿曾慌张跑过来问他可曾见过她家小姐,他回想起在月露街角曾遇见顾渺渺独自疗伤,于是便告诉了锦儿,却不知为何她现在又会出现在这边。
“这不是还没死成吗。”
汤若澜随声应和着,但手臂传来的阵阵疼痛令她又不自觉叫了出来。
“疼……”汤若澜都快疼得昏厥了,突然回想起这瓶药还是自己配好送给陆蔚的,顿时欲哭无泪。
陆蔚虽不耐烦,但却悄然放慢了动作,汤若澜看着这场面,想起她以前跟别人打架后,陆蔚也是这样为她上药,那时的她还觉得陆蔚上药的手法不够专业,一言一语地教他该怎么消毒,该怎么包扎。
如今看来,训练颇有成效。
想到这,她也突然原谅了陆蔚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知者无罪嘛,更何况她掉下了悬崖后不知所踪,他应该也是很伤心的。
陆蔚几下上好了药,又为她包扎好,汤若澜满意地点点头,几步走到了床边倒下。
“晚安,小影子。”
汤若澜昏昏沉沉地说完这句话,翻了翻身,便彻底睡着了。
此时的陆蔚听了这话,眉头皱起,他曾警告过这个女人不要再叫出这个名字,可是她一直就当耳边风一样,还越加变本加厉。
想到这,他手下生力,在汤若澜的颈下轻点两下,点住了她的哑穴,这才负手走出了房门。
窗外月光皎皎,士兵们在此扎好了帐篷,陆蔚出了客栈,望着这轮明月,拿出一个红绳系编织成着两个铜板的结,这是汤若澜曾经送给他的,说叫中国结,代表吉祥如意。
月光下红色丝线暗光流转,他轻轻抚摸着,一丝悔恨和思念流露在眼底,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