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周子凡就出宫了。
在宫中遇刺一事,周子凡本想瞒着洛依,岂料身边儿有个猪队友,哦,不!猪对手。他前脚刚进府,陛下就派了一些人,赏了周子凡一大堆补身体的东西。
洛依吓坏了,拉着周子凡就问伤哪儿了,若不是周子凡撩起袖口给她看,她都要扒了周子凡的衣服,亲自检查了。
“大叔,昨日你不在,有人来找你了。”
“找我?谁啊?”周子凡随口问道。
“慕容婉!”
周子凡抬头,惊讶的看着她。“她怎么来了?”她不是在扬州吗?
洛依摇摇头,“不知道,还带着孩子,青魅安排她在王府住下了。”
“我等会儿去看看!”
在这个时候来皇城,还没有提前通知自己,她怎么想的?
“王爷,定王来了。”
“我答应了陆姐姐看戏,我得走了。”洛依主动说道。
“好,你先去!我忙完就去找你。”
定王,虽说有那么一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兄弟关系,但两人的关系一向不亲近,一年都难得来往一次,他怎么会主动上门了?
“请他进来吧!”来着皆是客,好歹也是个王爷,就这样拒之门外,多不好啊。
“王弟可好些了?为兄很是挂念,特地一出宫就来看看你。”司南锦笑呵呵的说道,好似他们二人是关系多亲密的亲兄弟呢。
“多谢定王殿下关怀,御医说已无大碍,静养几日便可。”
“那便好,为兄也安心了。”司南锦从下人手中拿过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是一个半个手臂长的人参。
“鲁地偏远,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前两年底下人孝敬上来的一颗千年人参,就送给王弟补补身子。”
“那就多谢定王殿下了。”周子凡示意西铭将东西收下,心里就更加疑惑了,他会送东西给自己,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昨夜之事,王弟怎么看?”
周子凡心神一动,不着声色的说道:“此案陛下不是已经交于沐相去查了吗?”
“这案子自然是交给沐相去查了,可能查到个什么结果,还尚未可知啊!”
“殿下此话何意?”
“昨夜之事,为兄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但凡王弟反应慢些,王弟可就危险了。”
周子凡脸色一变,想想那宫女狠绝的目光,分明是要自己的性命啊。“王兄是说昨夜的刺客是冲着我来的!”
“为兄回去之后,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安,若刺客是想要破坏和谈,杀一个使臣就够了,刺杀王弟对破坏和谈并无半分益助。”
“可本王回京之后,一向低调,谁会想要我的命呢?”
司南锦眨巴眨巴眼睛,顺顺胡须,道:“这个可就不好说了。”
司南锦一会儿说起先帝在时,众皇子之间的争斗,一会儿又说起陛下继位之后,对周子凡的打压。拐弯抹角的指出,在皇城,最想周子凡去死的莫属宫中那一位。
司南锦一走,周子凡的脸色就沉了,对西铭吩咐道:“查查这个定王。”
“少爷也觉得他有点儿问题了?”
周子凡冷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三日之期就快到了,沐相也从中找出了一些端倪,顺着这些端倪,沐相找到了一个可疑之人,御膳房的小太监徐安。
沐相带人前去询问,正好撞上畏罪潜逃的他,二话不说将他拿下。还没等用刑,徐安就痛痛快快的招了,而且连自己西楚探子的事都招了个干干净净。
沐风闵拿着供词去找陛下交差,陛下是大加赞赏,赞赏之余,又有些气恼,西楚的探子竟然都潜伏到自己身边儿了。罚了禁军统领,又下令整顿内宫,务求将所有异心者一网打尽,整个皇宫,弥漫着惴惴之气。
沐风闵又将供词拿给楚亦律,说明原委,并说明东篱上下都希望此次和谈能够成功,还两国百姓安定。
到了周子凡这里,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周子凡匆匆将供词看了一遍。“徐安是西楚探子,毒杀使臣是为了破坏两国和谈,那为何要行刺本王呢?”
“据徐安交代,他潜伏宫中多年,受了诸多欺凌,所以才会趁机行刺泄愤。”这个桥段自然是沐风闵自己加上去的,身为人臣,自然要为君处理好很多事的尾巴,就比如说现在。
“他们一行几人?”周子凡突然问道。
啊?沐风闵一时糊涂,竟无言以对。
“下毒之人是徐安,行刺本王的当场就死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们是一个团伙?”
沐风闵这才反应过来,回道:“王爷睿智!他们,他们就两个人。”
“他既是御膳房的人,平日并不能随意出宫,那他的毒药又是从何而来?他又是如何与西楚联络的?”周子凡再问道。
沐风闵一时语塞,这些问题,他从未想到过。
“他手中既然有毒药,为何又要派遣宫女以匕首行刺呢?用药不是更加神不知鬼不觉吗?”
“这……”沐风闵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
“本王不是南栀国那帮子人,没那么好糊弄,既然相爷还没查清楚,本王就再给你些时日。”周子凡毫不留情的说道。
“王爷,臣无能,查了几日,都没有任何线索,还请王爷恕罪!”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陛下,这让他如何敢查?
“歹徒策划就如此周密吗?就连堂堂右相都查不到丝毫线索?”
“是臣无能!”
“这些时日,相爷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就这样轻易放过,沐风闵简直难以置信,还是说他已经发现指使行刺之人就是陛下?自己不是已经将所有证据都毁去了吗?沐风闵心中是百转千回。
沐风闵刚走,西铭就从后面走出来。“所有指向陛下的证据都已经让他毁了,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真的认为是陛下主使的?”周子凡回过头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西铭冷哼道。
“陛下不喜我是真,但他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会选择在那种情况下刺杀我?”
“可,所有证据都……”说到一半,西铭才恍然大悟,“是有人故意将线索指向陛下。”
“不管是不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经被沐相毁了,再想要追查,已经不可能了。”好一招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