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过后的平静,姗姗来迟。
已经是第无数次得到失望的消息,周子凡就差将整个东篱翻过来,却依旧没有她的线索,仿佛世间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少爷,已经两个月了。”该放弃了,西铭劝道。
“你不必再说了,你去准备一下,咱们回弃城看看。”周子凡吩咐道。
“我这就去安排。”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千夜零匆匆而来。“少爷!游夫人走了。”
周子凡愣了一会儿,道:“走就走了吧!”走吧!走吧!都走吧!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要不要,去将她追回来。”
“不必了,让少盟的人注意一点儿就是了。”
千夜零点点头。
“千夜,你与念依的婚事,就安排在弃城办吧。”周子凡道。
“少爷,我……”夫人尚未归来,他又怎好大操大办呢。
“这段日子,你们都辛苦了,大家伙儿一起热闹热闹。”
周子凡这么说,少爷零也不再拒绝,垂首谢恩道:“谢少爷!”
周子凡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他想安静一会儿。
暗崖。
中年男人负手站立在崖顶,秋风呼啸,扯得衣衫哗哗作响。
“教主,夫人回来了。”
中年男人转过身来,就看到多日不见的夫人缓缓向自己走来。“夫人!”
“相公!”若是周子凡在此,定会发现,所谓的教主夫人竟然就是游巧,也就是他的生母。
“夫人辛苦了,事情可还顺利?”
“相公运筹帷幄,焉有不顺之理,一切皆如相公所料,弑神宫和那批人已经处理掉了。”
“那就好,非常好!”教主满意的点点头。
“只是旭儿……”
“即使他落入司南烨的手中,也难逃个死,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能有个痛快的,也算是他的造化。”教主安慰道。
“唉!”毕竟是自幼养在身边儿的,一朝阴阳两隔,心中总是不舍。
“好了!夫人,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也是为了咱们的大事而牺牲,待大事安定,咱们为他建祠,千古留名。”
“相公英明。”
“他呢?怎么样了?”教主忽然开口问道。他,自然指的是周子凡,他唯一的儿子。
“安然无恙。”
“那,那件事呢?”教主问道。
“也已经准备就绪,只待……”游巧心有不忍,怀着一丝希翼道:“真的要如此吗?”
“妇人之仁!”教主厉声呵斥道。“咱们为了那件大事,筹谋半生,眼看着就要成了,岂能轻易放弃,功亏一篑。”
“可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只要能成大事,儿子算得了什么?你可还记得父王、母妃的临终前的嘱托,光复我皇甫家的荣耀。”
“相公言之有理,是妾身狭隘了。”游巧拜道。
教主扶起游巧,柔声道:“你连日奔波,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是!”
扬州,烟雨楼。
周子凡怀抱默默,再度回到这里,想起许多往日,不由得感慨万千。缘起缘灭,若非在此遇到慕容的后人,也许此生就与洛依错过了。
“少爷!”陈鸢听了消息,急急忙忙赶来,行礼问安道。
“起来吧!”
“这便是小少爷吗?果然机灵可爱,长大之后,必定如少爷一般,顶天立地,成为一方之栋梁。”陈鸢夸赞道。
“好了,外面儿风大,进去吧!”
“是!奴婢都高兴糊涂了,都忘了请少爷进去歇息。”陈鸢让开一步道。
周子凡用过晚膳,便回了房间。
陈鸢深知周子凡的习惯,一早命人准备好浴汤,可以让他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在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吱呀一声,陈鸢拎着热汤进来,周子凡却并未在泡澡,反而拿了个小木盆,给默默先洗。
“少爷,奴婢来吧!”陈鸢放下木桶,小跑两步上前道。
“不必了。”周子凡拂开她的手,继续为默默洗身。
待默默洗好,换上新的衣服,将他哄睡之后,周子凡才顾得上自己。
陈鸢默默上前,替他宽衣。
迷迷糊糊之间,忽闻一声啼哭,周子凡骤然惊醒,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赤裸着身子,跑到外间。
“少爷,衣服!”陈鸢追了出来。
给默默换上新的尿布,没一会儿,他就又睡了。
“少爷,还是将小少爷送到乳母房中吧!小孩子夜里总是哭闹,少爷如何能休息好。”
“他习惯了跟着我,饿了乳母自会过来的。”
晚上乳母还要过来,若是少爷要自己留宿,如何方便?陈鸢暗暗想道。
“乳母来回奔波,也是辛苦,小少爷正值长身体的时候,想必吃奶的次数不低,还是送过去为好,少爷也可好好歇息一晚。”
“我已经习惯了。行了,你也辛苦一天了,下去歇息吧!我这儿不用你伺候。”周子凡吩咐道。
“伺候少爷乃奴婢的第一本分,何来辛苦。”陈鸢回道。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陈鸢取来毛巾,替他擦干身上的浴汤,自然免不了小腹下几寸的地方。
“够了,下去!”周子凡把住她的手,隐忍着某种情绪,吩咐道。陈鸢打着什么心思,他自然知晓,可他没那个心思。
“少爷!”陈鸢不甘心,他们都说夫人已经……少爷身边儿不能没有人伺候,她不敢奢求夫人的位置,只想留在少爷身边儿伺候。
“下去!”周子凡喝道。
“少爷,就让奴婢伺候你吧!”陈鸢依旧不死心的凑上来,今晚的宫装,是她特意选的,只要将腰间的丝绸一拉,整件宫装就会应力而落。
周子凡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对她的娇嫩视若无睹。“我说,够了!”
“少,少爷!”陈鸢艰难的睁开眼,就看到满目血红的周子凡,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窜上脑门。“少爷,奴,奴婢,知,错,了!”
周子凡手里的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再陈鸢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周子凡又忽然松手了。
“咳咳,谢,咳,谢少爷!”
“再有下次,绝不轻饶!下去吧。”
陈鸢将宫装胡乱套在身上,跌跌撞撞的跑出周子凡的房间,好在三楼一向都是周子凡独住,所以陈鸢那狼狈的样子,并没有别人看到。
魂牵梦萦间,周子凡回到何家村外的丛林。
火堆灰烬,狼群,都还在,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顺着河道,一直往上走,何大嫂家的炊烟正在缓缓升起。
周子凡推开院门进去,出来拿柴火的何大嫂看到了,笑呵呵的说道:“先生回来了,夫人还没起来呢。”
“大嫂见笑了。”周子凡告罪一声。
转身走向自己住过的偏房,推开门。被开门声吵醒的洛依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周子凡走进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从被窝里伸出双手,展开。
“夫君,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