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又与沐风闵等人商议之后,一致认为陶文所言有理。当日,便张贴榜文,告令全城百姓,三日之后,出城迎接少王回城。还有衙役走街串巷,敲锣鸣鼓,吆喝榜文的意思。
榜文一出,全城上下,一片哗然,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
“他若还是当年的少王,要我等去城门迎接也就罢了,现在的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妄想咱们去城门迎接。”某秀才道。
“就是!”某贵公子附和道。
“可他毕竟协助皇城守军,击退了围城的叛军啊!”也有仗义执言的人站出来,替周子凡说话,这样的声音是极少的。
“仅凭他一人之力,能守住这皇城吗?”秀才反驳道。他不过是顺应时宜,出了几个计策,真正守护了这座城池的,乃是那些用命在抵御叛军的将士。
这话不假,再厉害的高手在数以万计的军队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可,若无谋略,再精锐的军队也是徒增伤亡。
“依我看呐,到时候咱们都不去,看他能奈我们何,怎么样?”又有一人站出来提议道。
此言一出,立马得到了大家的赞同。“说得对!咱大家伙儿都不去。”
“有理!”一群人围在一起商议道。
巷子深处,菜农将装菜的菜筐放到墙角,推开门进屋,他的夫人早已将饭做好,等着他回来。
“官府的告示,你瞧见了吗?”他的夫人问道。她今天虽然没出门,但官府的衙役在周围来来回回的敲锣打鼓,她想不听到都难。
“没去看,但是听到他们说了。”菜农闷声闷气的回道。今天满皇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他光是听那些路过的人交谈,就知道了不少。
“那咱们去吗?”夫人问道。
菜农顿了顿,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吃下去之后才说道:“王爷三番两次的救天下,咱不能忘恩负义。”
“那行,咱那天不卖菜了,早点儿去。”
与之相似的场景在皇城大大小小的角落上演,有赞同,也有反对,人人态度不一样,是非观念也有所不同。
尽管大都觉得少王的要求不合理,整个皇城,除了宫里的及官宦人家,也就一些走不动道的老人家没到城门。
“林秀才?你不是说了不来吗?”原本约好了一起不来的人,在城门口相遇,相见之后,总有那么一丝尴尬。
“周兄又何尝不是呢。”大家都半斤八两,何必将话说得那么直白呢?
“如此,不妨茶棚里喝杯茶,再慢慢看。”
“正有此意!”
大部分人都是在城门之内徘徊,或者说,他们是在观望,观望大家的反应。只有极少数的人,真正走出城门,等候少王的亲临。
辰时初刻,司南千禄带着阖府上下的人走到城门口,看到观望的百姓。
“诸位,前些日子叛军围城,是少王救我们于危难。人,不可以知恩不报,今日我等出城迎接咱们得英雄,实属应该,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禄王言之有理!”司南千禄因为在此次围城中的表现,在百姓中大获好评,经他这么一煽动,有不少的百姓跟风走到城外。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观望的百姓不在少数。一直到黄昏落幕,还有许多百姓堵在城门口,就是不出去。
周子凡都不消出门,就能知道城门口现在的情况。
榜文他也看过了,陛下分明是想要他来当这个恶人,就这么让他如意,那还是他的做事风格吗?
悠哉悠哉吃完早餐,拿着最新的消息,嗤笑一声。陛下都什么眼光啊,养的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好好的平叛大军活活打成了游击队。东奔西走,一座城池都没能收复也就算了,反而还丢了几座城池。
“这份奏报现在到了哪里?”他收到的是鹰眼的飞鸽传书加八百里加急,陛下的八百里加急可就没那么便宜了。
西铭盘算了一下,回道:“按路程算,下午应该就可以到陛下手中。”
“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不知道陛下看到这份奏报,是个什么心情。肯定又是雷霆大怒。
“今儿天气不错,叫上她们,咱们出去走走!”
老是闷在府里,人都闷坏了,特别是洛依。前几天,千鹤也怀孕了,这让她更加抑郁了,整天神神叨叨的。
出城迎接少王的事不了了之,陛下还在一旁看笑话,只可惜,得意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八百里加急奏报就到了。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陛下看完奏报,雷霆大怒啊!
“陛下息怒!”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二十万人,被十几万人打得溃不成军,我养他们有什么用?”
沐风闵等人俯身不语,等陛下发完心中的怒气,才抬起身,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现在看来,请少王出马,方为上策。”
“就按你说的办吧,传旨!”陛下一张口,就想用一道旨意解决问题,却忘了少王不是其他官员,可以任他喝令。
“陛下,少王的要求……”沐风闵提醒道。
“传旨!全城百姓,明日一早,到城外迎接少王,如有迁延不到者,绝不轻饶。”
“臣遵旨!”
“另外,让所有成年皇子,全部都去城门口。”陛下补充道。
“臣明白!”
让皇子带头,也就意味着陛下的妥协,百姓一看,就知道风向变了,一个个的,一个比一个积极。天还没亮,城门尚未开启,就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城门口等候了,其中就包括那个林秀才等人。
午时已过,周子凡才姗姗来迟,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还跟着长长的仪仗队伍。
“恭迎王叔!”众皇子在前面躬身拜道。
“恭迎王爷回城!”皇子的身后,依着士农工商的顺序排开,浩浩荡荡,就是陛下,也不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日月交替,世事轮回,当初你们是怎么齐心协力将我赶出皇城,如今却又得跪在这里请我回去。”
人群中发出几声不满的冷哼声,若不是陛下下旨,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这儿,做这等屈辱的事情。但,位高权重如陛下这样的人都要向少王低头,他一个平民百姓,又如何能与之抗衡?
“王叔车马劳顿,还请入城歇息吧!”司南千宸作为长兄,站出来说道。
“进城!”周子凡大手一挥,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