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朱某有一事,还望周兄成全!”周子凡回过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想求娶婉儿。”
周子凡不解,这事儿他不应该跟慕容婉说吗,为何要跟自己说?“这话你可跟她说过?”
“你是她的义兄,她很敬重你,我想先征得你的首肯。”
“兹事体大,你先去征得她的点头。”周子凡顿了顿,继续说道:“她既然唤我一声兄长,我也不得不为她考虑考虑,你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你要娶她,打算给她什么身份呢?”
“我是真心待婉儿的,若她愿意嫁给我,我绝不会委屈她。”态度倒是诚恳,却没有正面回答周子凡的问题,他那边的婚事已经定好了,年底就会正式拜堂成亲,慕容婉要是再嫁过去,恐怕只能为妾。
“她是你慕容叔叔唯一在世的血缘,不要委屈了她,令九泉之下的人心寒。”
“铭宇明白!”
“明白就好,只要她愿意,我自不会说什么。”
回去之后,慕容婉招呼都没打就回房休息了,连晚饭都没用。
过了几日,周子凡见她气色好了几分,这才她唤来自己房中,倒上一杯热茶,道:“你父母也拜祭过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兄长的意思是?”
“这些事情本不该由我来过问,但你双亲都不在了,也只能由我来过问一二。”
似乎猜到周子凡的接下来要说的话,慕容婉脸色有些不自然,问道:“可是有人跟兄长说了什么?”
周子凡点点头,“朱公子想要娶你过门,你爹娘不在了,他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慕容婉心里一紧,急忙问道:“兄长是如何回他的?”
“你的终身大事,自然是你自己做主。”
“兄长慧眼识人,觉得他可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慕容婉反问道。。
“朱公子仪表堂堂,武功卓越,也算是年青一代中的杰出弟子,若他真心待你,倒也是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周子凡不偏不倚的评价道,但这样的评语,可能放在天下大多数青年少侠身上。“兄长就打算这样敷衍小妹吗?”
“何出此言?”
“兄长对朱公子明明是有些看法,却不愿对小妹明言,终究当小妹是外人。”
周子凡浅浅一笑,道:“朱公子与我,不过路人尔,你若欢喜他,即使我将他说成天下第一大恶人,你也不会相信。若你无意于他,又何必在意他是什么样的人呢。一切还要看你是否钟意他?要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决定权当在你。”见她面色不改,自然知道她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些。“作为兄长,我也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与他的婚约已经解除,如今嫁给他也只能为妾室。慕容家已无亲无故,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嫁与他,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
“兄长也不希望我答应他?”
答应,看来他已经跟她提过了。“路在你的脚下,该怎么走?还得看你怎么选。”
“小妹明日便回了他。”
“还有一事啊!”
“兄长请说!”
“我在临朐为你置办了一些产业,虽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保你衣食无忧还是足够的。”周子凡将一个小箱子推到慕容婉的面前,伸手打开,是一叠银票和几张房契。
“兄长此举何意?”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说你的年岁也不小了,该为以后打算打算了。”
慕容婉将小箱推回到周子凡跟前,“兄长待慕容家天高地厚之恩,小妹愿跟随在兄长身边,为兄长端茶倒水,做个伺候丫头。”
“你是慕容的女儿,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算是报恩。”慕容婉脸色瞬间苍白,自己的心意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怎么可能不懂。
“丫头,我是无根的浮萍,注定了要一生漂泊,你不一样,你是慕容家唯一的血脉,你还要为慕容家延续香火,听我一句劝,不要将未来压在我身上。”周子凡劝道。
“兄长是介意我曾在青楼呆过?”
“流落青楼,实非你所愿。”
“是非我所愿,却是我一生的污点。”
“你若不愿回临朐,我就让人把那边儿的产业变卖,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慕容婉也不是多番纠缠之人,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脸冰冷道:“多谢周公子替我筹谋,慕容婉无功不敢受禄。”
“丫头,你……”不等周子凡再言语,慕容婉倔强的仰着头走出房间,身为慕容家的女儿,她也有她的骄傲。
一连三天,慕容婉都没有露面,饭食都是由朱铭宇送到房间用的。周子凡意识到她赌气的时候做了什么决定,用完午膳就来到她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谁?”
“丫头,是我!”
片刻之后,慕容婉将门打开,让周子凡进去。“周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你打算跟朱铭宇回去?”
慕容婉冷笑一声,“呵,周公子不是希望我找到一个好归宿吗?朱公子一表人才,武艺超群,又是武林盟主的侄子,周公子可还满意?”
“这可是关乎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了?他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凭慕容婉的身份,能嫁给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不敢肖想正妻之位。”
“你我之间,一定要如此说话吗?”
“你我本就是相识不久,不如此说话该怎么说话?还请周公子指教!”
“既然你要如此,随你吧,望你日后不要后悔现在的决定。”周子凡拂袖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慕容婉已是泪流满面,朱铭宇适时出现在她身边,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朱铭宇环抱着慕容婉,目光随着周子凡远去,嘴角扬起明显的弧度,多谢周公子成全!
与慕容婉的谈话不欢而散,周子凡回去冷静之后想了想,觉得就这样放任她作践自己不妥,还是待她冷静些,再劝劝她吧!周子凡刚做好计划,朱铭宇就来请辞,行李马车俱已备置妥当,随时可以出发,似乎就是在防备周子凡。
“怎得如此匆忙?”
“秦岭如今是是非之地,我跟婉儿一致认为早日离开为好。”朱铭宇恭敬地回答道。
“她人呢?”
“她昨夜没有休息好,在马车上小憩。”很显然是她的借口,她不愿再见他。
“罢了!”周子凡叹了口气,嘱咐道:“好好待她。”
“铭宇遵命!”
目送他们出城而去,周子凡沉思良久,而后骑马出城向西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