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脸上,有些痒痒的,昨夜两人拜完天地之后,洛依就靠在周子凡的身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想起周子凡,洛依才发现他此刻并不在自己身边,难道他为了自己,被狼给吃了?
“醒啦!洗洗脸吃点儿东西吧!”就在洛依为他的“死”感到难过时,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你没事了?”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吃点儿东西,咱们顺着河边儿走,应该就可以找到村镇。”
周子凡精神抖擞的样子,犹如一记定心丸,洛依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那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你我拜过了天地,在群狼的见证下,结为夫妻。”周子凡提醒道。
“我不是问这个。”二人昨夜拜了天地,她自然还记得,她想知道的是自己睡着之后,他是怎样将那些狼赶跑的。
“许是那些狼被你我的真情所打动,不忍伤害我们,一直在外围守着,直到天亮才离开。”
会是这样么?畜生也懂得情感?哎呀!不管了,能活下来就是最好。
顺着河边儿走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见到任何村镇的征兆,洛依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下游才有村镇,两个人走错了方向。
“大叔,前面真的有村镇吗?”
“累了?”周子凡停下脚步,替她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身蹲下。“上来吧!我背你走。”
“不用了,你也才大病初愈,我可以的。”
“跟自家夫君还客气,上来!”
一提夫君二字,洛依的面上飞起一片彩霞,也不再扭捏,趴到他的背上。
“大叔,有你真好!”趴在周子凡的肩头,洛依喃呢道。
走了一上午,终于看到了远方有一缕缓缓升起的炊烟,周子凡将背上的洛依叫醒。
“洛依,洛依,你看那里,有炊烟!”
“啊?”迷迷糊糊醒来,洛依脑子都还是糊涂的。
“有炊烟,前面有村镇。”周子凡再次说道。
“太好了!”
周子凡加快了步伐,小半个时辰后,两人站在一家农户门前。“大嫂,我夫妇二人出门行商,不想途中遭遇沉船,流落至此,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进来吧!”大嫂是一个质朴的山民,热情好客,知晓周子凡二人的难处,二话不说就邀请他们进屋。
用过午膳,周子凡又找大嫂借了两身衣服换上。
“大嫂,此处名为何地?又隶属于哪个州管辖呢?”
“这儿啊,名叫何家村,隶属扬州管,不过啊,往北走十几里就是衢州的地境了。”
“扬州!”周子凡吃了一惊,他们二人竟然从乌镇漂到了扬州,着实叫人意外。
“大叔,那我们怎么办呀?”
“不用担心!”周子凡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大嫂,这里距离扬州城大概有多远啊?”
“扬州城啊,我没去过,不知道有多远,不过咱们村的钱先生走南闯北的,去过很多地方,他应该知道。”
“钱先生?”
“哦,他是我们这儿的教书先生,懂得特别的多,听说还中过举呢。”大嫂自豪地解释道。
“那就烦请大嫂,带我们去见见这个钱先生。”
“行,没问题!”
大嫂脱下身上的围裙,关好家门,就带着周子凡二人往村里走。
何家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大约住了五十多户人,一路上都没看到多少年轻人,听大嫂说,他们都出去外面了,留在村里的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若是留在村中,就只能做一辈子的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换做是谁,都会不甘心吧。
“钱先生,钱先生在家吗?”
“谁啊?”一个半搭老头从房屋里走出来,“原来是大牛媳妇儿啊,什么事啊?”
“钱先生,他们两个人是外地来的,想问问从咱们这儿到扬州城有多远。”
“扬州,那可就远了,走路要走上一个多月呢。”钱先生捏着下巴上的几根山羊胡须道。
“那去镇上呢?”
“镇上就近很多了,走路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那镇上可有信客?”信客,也就是专门替别人送信的人。
“前几年倒是有,可是近几年会写信的越来越少了,不知道他还送不送。”
“多谢钱先生!”
回了大嫂家,周子凡就开始盘算,送一次信怎么也要个几十贯钱,再加上纸笔墨,至少也要个一两银子。两人身上别说是一两银子了,就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原本身上就没装多少钱,落水之后,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了。也就是说,想要离开这儿,至少得赚够一两银子。怎么赚着一两银子,就成了周子凡现在最大的难题,自己两手空空,就是想卖力气去扛麻包都没有地方。
周子凡看着屋后的山,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山水都有,总有办法赚够那一两银子。
休息了一晚,周子凡决定先进山碰碰运气,借了大嫂儿子的弹弓,带着洛依就进山了。
“大叔,我们会一直呆在这儿吗?”洛依问道。
“不会的,我有朋友在扬州城,只要给她传个信息,她就会来接我们了。”
“那我们现在要干嘛?”
“赚钱啊,叫人送信得给钱,咱们要先赚够送信的钱。”
洛依还想说什么,周子凡突然听到一阵淅索声,让洛依禁声,他拿着弹弓,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慢慢靠过去。又是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一只灰色毛发的野兔从草丛里跳出来,周子凡眼疾手快,弹弓一声闷哼,石子如同离弦的箭,激射出去。
提着野兔回去,大嫂的儿子何生显得异常高兴,村里的条件不好,几个月才会吃一次肉,终于有肉吃了,自然很高兴。大嫂也是满脸笑意,可高兴过后,她又陷入了为难,她只吃过猪肉,没弄过兔肉。
她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若是做得不好吃,岂不是浪费了周子凡的一片心意吗。周子凡淡淡一笑,找大嫂借了菜刀,提着野兔到屋外,熟练的剥皮,破腹,剁块,所有流程都有条不紊。
将兔肉洗干净之后,周子凡将兔肉装在小盆里,倒上调料,先腌制着。“夫人真是有福气!”大嫂夸道。
午饭是周子凡亲自下厨,一道炒野兔,一道炒青菜,还有一叠酱菜,许久没尝过肉的滋味的何生几乎连舌头都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