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事态不尽如人意,婚事还是如约而至,按照皇城的婚嫁习俗,省去了迎亲、出门等环节。
安夫人说,每个女孩儿心里都有一个婚纱梦,因地制宜,这也算是全了洛依的梦吧!
为了庆祝周子凡大婚,别院之内连摆三天的宴席,为了能让所有忠于自己的人分享到这份喜悦,周子凡召唤了附近深山之中的狼群负责别院的警诫任务。
此次身世被揭穿,可谓有弊也有利,虽然失了民心,可也少了许多烦心事,能够让他全心全意陪着洛依。
这天。
“少爷!夫人!”张郃突然走进后花园,对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好端端的,行大礼做什么,快起来!”周子凡伸手将他扶起来。
“属下有一事,还望少爷成全。”
“有什么事,你说!”
“我想,求娶青魅。”张郃坚定的说道。
求娶青魅?周子凡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这人并非张郃。他们三个人中,张郃是最冷漠、最寡言少语的人,如今竟从他的口中说出求娶之语,简直比六月飞雪还让人难以置信。“此言当真?”
“当真!”
“魅可知晓你的心意?她点头了吗?”周子凡问道,你有情,那也要她有意,方能结百年之好。
“我想先得到少爷的许可。”
那就是她还不知道咯。“夫人,你去将魅叫过来。”
片刻的功夫,青魅出现在周子凡跟前,看到张郃也在,目光有些躲闪。“少爷!”
“魅,你可喜欢他?”周子凡问道。
“我们四人,亲如兄妹,少爷何有此问呢?”青魅不解的问道。
“自己说吧!”这种事,怎好叫自己代劳。
“魅,我想娶你!”不愧是张郃,没有前言,没有后语,霸气的五个字说清楚自己的心意。
青魅此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唤了一声二哥。“二哥,你这是要做什么,我……”
“敢作敢当,方为真男儿。”
“我说了,我,我不怪你。”青魅躲躲闪闪的说道。
“出什么事了吗?我观你们今日的神色,可不太对啊!”周子凡疑惑的问道。他们做事,一向果决,今日怎么支支吾吾的?
“属下有事要与青魅商议,先行退下了。”
说完,他不容青魅反对,拉着她就走了。
“大叔,你说他们俩会不会……?”
“张儿是个闷葫芦,什么都掩藏在心里,能让张儿主动说出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他们现在这样,会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倒不会,他们二十多年的感情,生生死死都过来了,不会轻易破裂的。”
张郃带着青魅骑马一路西行,走了两天,才到达张郃的目的地,深山之中的狼穴,也是周子凡找到张郃之前,他的生存圈。
“这是什么地方?”青魅好奇的问道。
“你看不出来吗?”张郃反问道。
青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山洞,“狼穴?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这是我的秘密之地,即使是少爷,都不曾知道。”其他事情,他对周子凡无一隐瞒,唯独这一件事。
“秘密之地?”青魅有了兴趣,抬步往里走,张郃点起火折,跟随其后。
往里走了一段距离,就走到了尽头,一间不过三丈石室,杂乱无章的摆着一些杂碎东西。不过一眼,青魅就看出来了,石室里摆列的东西都是自己丢弃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你遗忘了的,我都一一替你收着。”
“你到底想干嘛?”先是到少爷面前说什么求娶的话,然后又一声不吭的带自己赶了两天的路,就为了看这些自己不要了的东西?
“我一直都在关注你,整整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那不就是他到少爷身边的那一年吗?那个时候,青魅也才到周子凡身边不过半年。“你……”
“那晚我去找你,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可阴差阳错地……我不后悔。”
“我们都喝醉了。”青魅解释道。
“也许就是因为喝醉了,才更清楚自己的心意。”
“二哥,我……”
“少爷说得对,男欢女爱,也要你情我愿才行,你若不愿意,我决不强求。”张郃淡漠的说道。
“二哥!”
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张郃也不强求,淡漠的说道:“今晚我们先在此处歇息,回去之后,我就向少爷请命去北狄。”
去北狄,那就等同于流放啊!一想到以后都没什么机会见到张郃,青魅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夜已深,青魅却没什么睡意,坐在洞穴口的石板上,抬头看着月亮。今晚的月亮真圆,月圆之夜,是狼族十分重要的日子。心念一动,仰天长啸一声,很快就有回应之声在不远的地方响起。
没过多久,五六头狼就随着声音找了过来,看到人类的身影,也惊了一下,发出警告的低吼。
张郃从洞里走出来,用狼族语言向他们解释了青魅的身份。狼人的身份虽然为世人所不容,但在狼族却不会受到歧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日不还得赶路吗?”
“想起很多以前事情,一时也不困了。”青魅抚着一头幼狼的头说道。
“说来听听。”
“我们四个,大哥最先跟着少爷,接着是我,然后是你,最后才是千夜。西铭性情温和,待人也是彬彬有礼,丝毫看不出他曾是狼人。”
“西铭会掩饰,所以他才是大总管。”
“你不也很会掩饰自己吗?”这么多年,能让身为刺客的她毫无察觉。
“我从未掩饰,不过是因为你从未质疑过我,而我又不曾提及。”张郃坐在青魅身边道。
“千夜虽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能力却丝毫不逊色我们,短短十数年,鹰眼从无到有,为十二卫提供了不少的支援。”
“有少盟在背后支持,建立情报组织,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张郃平淡的说道。
好在他们认识了许多年,对彼此的性情都很了解,否则青魅真要怀疑张郃是嫉妒他们。“这还是我认识的、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哥吗?”青魅打趣道。
以往他都是默默的听着,只有在极少的时候才会发言,表明自己的看法。可今日,他说的话比半年说的话都多。
“很多话,我都留在这里,对着它们说。”我不是没话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